第17章本末倒置
“你說你來找莫秀才？大半夜的你來找莫秀才做什麽？”
莫大安此刻根本不相信遙香，隻不過她喊冤，他也不好置之不理，於是便追問道。
“我，我……我是來給莫秀才送酒的！這事莫秀才也知道，是他讓我傍晚過來的，不信你們問他啊！”
遙香怕被人們拖出去浸豬籠，也豁出去了，直接把真相說出來。就算被人知道她企圖勾引莫雲言，也比跟賴五私通要強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隨即齊刷刷的望向莫雲言。
莫雲言卻故作一頭霧水道：“夫人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叫你來的？我這兩日為了做學案都是很晚才回家，我娘子回娘家探望我嶽母，有時回來有時不回來，我家中無人，怎會叫你過來？夫人，你就算想遮掩你跟賴五的關係，也不能平白汙攀別人吧？還是，你和賴五早就串通好了，知道我家沒人，故意在我家私會，出了事便賴給我？”
莫雲言說到最後直接大皺眉頭，轉身拱手對莫大安和一眾村民道：“各位街坊鄰居，我莫雲言的為人眾人都是知道的。雲言一介書生，日日讀著聖賢書，這等無恥下作之事怎麽會做？請大家為我主持公道！”
眾人一聽，都是點頭。
“是啊！莫秀才向來老實，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就是，自己不檢點還想汙攀別人，真是無恥！”
“我也覺得莫秀才是無辜的！遙香夫人說是莫秀才叫他過來的，可剛才他分明不在家中，若真是他讓遙香夫人過來，他又為什麽在學堂？這不是笑話嗎？”
“我看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想要勾引莫秀才，莫秀才不理她，她就串通賴五陷害莫秀才！這種女人，實在無恥！”
“對對！那個賴五可是一天到晚在她酒肆裏晃**，她跟他有一腿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眾人議論紛紛，都是一麵倒的向著莫雲言，指責賴五和遙香。
莫雲言為人正直，又誠實守信，文采過人，平日裏積善積德，沒做過半件傷天害理的事，而反觀遙香夫人，整日混在酒客之中，行為不端，流言傍身，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得到別人信任？當然全都倒向了莫雲言。
“不是的！真的是莫秀才讓我來的！莫雲言！你說話呀？明明是你讓我今晚送酒過來給你，你剛剛還在屋子裏跟我甜言蜜語，怎麽這會兒全當不知？你說你害怕查小娘子，才故意在她不在家的時候約我過來，可為什麽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賴五？莫雲言，你說呀！”
遙香涕淚橫流，滿腹冤屈。
她明明是在莫雲言酒裏下了藥，怎麽莫雲言沒事，她卻中了招？要不是她誤喝了下藥的酒，怎麽會跟賴五……
想到這兒，遙香就一陣惡心。這個無賴賴五成天在他酒肆晃**，那雙賊眼一天到晚在她身上瞄，他打什麽主意她又豈會不知？
可是她遙香再賤也不會看上一個潑皮，賴五還不夠格！
她遙香也是挑人的，楚玉平有錢，莫雲言有才，這些人都是人中龍鳳，她賴五算個屁？跟他睡了，還不如被狗咬一口！
她跟楚玉平說好了，等她灌了莫雲言藥酒，莫雲言控製不住時就上門來捉奸，到時候，她就推說莫雲言酒後對她無禮。有證有據，莫雲言則百口莫辯。
等莫雲言身敗名裂，她想對他怎麽樣還不是由著她來？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計劃好的事居然走形成了這樣？此刻她真是欲哭無淚。
被冤枉和賴五私通，她還不如幹脆承認自己對莫雲言有肖想呢！起碼不那麽惡心！
“遙香夫人，你這就是笑話了！我倒是想問問你，我相公為什麽讓你給他送酒？”
這時，查小敏走出來，輕哼了一聲，隨即對眾人道：“大家都知道，如今我相公在為遙香夫人的酒肆管賬，在我們夫妻生活困頓之時，能得到夫人照拂我是很感激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下，看見眾人點頭，隨即又轉向遙香夫人道：“這按理說應該是我們巴結您給您送禮才是，哪有讓你送禮給我們的道理？大家說是不是？”
“是！沒錯！”
“對啊！”
眾人又是點頭。
查小敏接著說道：“可依遙香夫人之言，像是遙香夫人倒貼過來給我們送禮，這說得通嗎？這豈非本末倒置？我們夫妻無才無勢，有什麽值得遙香夫人可圖的呢？由此可見，夫人是在說謊，至於為什麽說謊，不用我說大家也明白吧？”
眾人目光又是瞟向遙香和賴五，不過此刻全都帶上了鄙視和不屑。
“這兩個人蛇鼠一窩，幹出這等醜事，居然還想汙攀別人企圖掩蓋醜行，實在無恥至極！”
人群中立時有人大罵出聲。
“對！把他們浸豬籠！”
“不能饒了他們！”
“浸豬籠！”
“浸豬籠！”
見有人帶頭，眾人皆義憤填膺的叫喊起來。
賴五臉色也變了，也急急大喊道：“我冤枉！我冤枉！是查小娘子陷害我，是她——嗷！”
賴五還沒喊完，就被村民老五一棍子打在右腿上，疼的賴五嗷嗷直叫。
老七瞪著賴五惡狠狠的罵道：“你這個畜生！流氓！你還冤枉！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如今還敢汙攀別人！打死你！”
不怪老七這樣氣憤，實在是這賴五壞事做盡，當初也曾垂涎過老七媳婦，幾度圍堵調戲，害的老七媳婦驚懼了半年不敢出門。要不是看在村長的麵子上，老七早上門把這畜生揍個半死了！
此刻這一棍下去，可真解恨啊！
遙香眼見賴五被老七一棍打折了腿，當即嚇得臉色蒼白，奮力掙開村民鉗製撲到莫大安腳邊哭喊道：“村長，奴家錯了！是奴家一時糊塗！求村長饒了我吧！奴家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婦！你對不起死去的阿勝侄兒！今天我就要替他主持公道！來人，把這對奸夫**婦給我抓起來，浸豬籠！”
莫大安一聲命令，眾人立刻上前將兩人拖到門外，衝院門而去。
“慢著！”
就在這時，門外匆匆趕來一隊人，為首一人手拿一把折扇，正是楚玉平。他一進院門便大喝一聲，阻止了眾人的行動。
“楚公子？你怎麽來了？”
莫大安一見來人，立時皺起眉頭。楚玉平怎麽來了？這事兒跟他有什麽關係？
“楚公子！救我！救我呀！我是冤枉的！”
遙香一見楚玉平趕來，連忙掙紮的哭喊道。
楚玉平立刻給了她一個狠厲的眼神，這才上前十分恭敬的拱手對莫大安道：“村長，可否容晚生一言？”
楚玉平並不是怕莫大安，而是因為在縣治之下，除了縣令，就是各村村長算得上是權利最大的人了！因為村長都是各村村民選出來的在村裏德高望重的長輩擔任。很多新上任的縣官，都還得依靠村長在各村的威望管理轄下村鎮。所以，即便知道莫大安要按村規私下處理賴五和遙香，他也不敢無禮阻止。
隻是遙香是為他辦事，他自然得救。可救人得有理由，還得理由正。所以在趙娘子和劉娘子跟他報告了情況後，他立刻派人布置準備，打點好了一切才過來求情，還好趕得及時！
“楚公子，你想說什麽？”
莫大安雖然不怎麽高興，可楚玉平他爹是員外郎，他說話好歹是要給麵子的，所以莫大安揮手製止了眾人，這才看向楚玉平問道。
楚玉平連忙又一拱手，對莫大安道：“村長，實不相瞞，晚生今日前來，是要將賴五這無恥盜賊抓去衙門問罪的！”
“什麽？你說賴五是盜賊？”莫大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