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嚴防死守
莫雲言在遙香夫人未走到近前時便避嫌的退了一步，剛想說什麽，查小敏便一步橫身在他麵前，笑意盈盈的看向遙香夫人道：“夫人今日打扮真是別有韻味，是為了歡迎咱們特意裝扮嗎？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夫妻二人在此謝過了！對了，之前的賬目可準備好了？我相公時間不充裕，做好了賬還得去學堂教書，這時間緊的很，夫人有什麽交代的還是趕快說清楚吧！”
“去學堂？莫秀才還要去學堂？”
原本滿麵笑容的遙香聽了，臉上笑容當即就是一僵。
“那是自然！”查小敏理所當然的點頭道。
“可是，你不是已經答應我，讓莫秀才來我酒肆做賬房先生嗎？”
遙香夫人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好看的顏色。
“是啊，這也沒錯！”查小敏沒有半絲愧疚的說道：“我是答應讓我家相公替你酒肆做賬，可你也知道，我家相公的身價不菲，如今你隻付出我相公身價一半的銀兩，那我相公自然也隻能分出他一半的時間來給酒肆做賬。當然，夫人可以放心，以我相公的聰明才智，就算隻花一半的時間給你做賬，賬目也會做的清清楚楚，不會有疏漏。”
遙香一聽，差點吐血，心裏是一陣氣悶。
她費盡唇舌，又花錢托人又低聲下氣，敢情弄到最後卻隻弄到半個人？
查小敏當然看到遙香一副不滿意的模樣，卻是故作驚訝道：“怎麽？夫人是有什麽不滿意嗎？要是你有什麽意見，可以跟我提出來，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遙香嚇得打了個哆嗦，還商量？再商量還不把她的全部身家都給商量進去？
她立刻揚起一張笑臉道：“呃，查小娘子誤會了！我沒有什麽不滿意的，隻要莫秀才願意來，什麽時間都行！”
“哦，那就這麽說定了！今天的工錢請夫人先付了吧！我好讓我家相公立馬開工啊！”
查小敏毫不客氣的將手伸到遙香麵前。
遙香臉色一陣變換，猶豫了下還是對身旁的一個夥計吩咐道：“去取三錢銀子來。”
夥計聽了，點頭，到賬上取了三百文錢交給遙香。
遙香將錢袋交到查小敏手上，笑道：“查小娘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辦了，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查小敏接過錢袋，打開來看了看，確定遙香沒有偷工減料後，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將錢袋往袖口一塞，揚手對莫雲言打了個響指：“相公，開工了！”
莫雲言這才上前，拱手道：“夫人，請派人帶我到賬房吧！”
“莫先生請隨我來。”
遙香笑了笑，轉身往賬房而去，婀娜的身姿一搖一擺，都能扭出一個麻花來。
莫雲言沒有立刻跟上前，反而是查小敏邁步跟了上去，走了兩步才回頭對莫雲言輕道：“書呆子跟上來！”
“是，娘子。”莫雲言這才上前，跟在查小敏身後去了酒肆賬房。
“阿東和阿西是賬房夥計，以前是他們倆在幫忙管理賬目，不過因為兩人也不諳管理，所以賬目總是有出入。如今先生既然來了，那這賬目就全權交給您了！阿東阿西，以後都由您指派，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他們就是！”
遙香指著賬房裏兩個年輕夥計對莫雲言和查小敏介紹著，然後又轉頭對阿東阿西道：“你們兩個，從今以後要好好聽莫先生的話，但凡莫先生吩咐的事都要一一辦妥帖，不可怠慢，聽見了嗎？”
阿東和阿西連忙躬身回道：“是，夫人！”
查小敏目光從阿東阿西身上掃過，嘴角微扯了扯。
這兩個夥計倒是長得人模人樣的，隻是兩人那眼睛裏都透著一股邪祟的光芒。尤其那阿西，賊眉鼠眼，目光閃爍，就是這大庭廣眾之下，也還是不斷偷摸往遙香與她身上瞟。果然，這酒肆裏雞鳴狗盜，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她暗暗記下，想著日後要告誡書呆子，一定要小心嚴防身邊這兩個人，以防他們使詐。
“夫人安排周到，我就放心了！相公啊，你就趕快著手幫夫人整理賬冊吧！我讓夫人帶我四處逛逛。聽說夫人釀酒是一絕，待會兒咱們也挑幾壺好酒，算是給夫人捧捧場了！”
查小敏衝遙香笑了笑，隨即走到莫雲言身旁將他按坐在賬桌前，並不準痕跡的輕拍了兩下他的肩，以示安慰。
莫雲言收到娘子的信號，這才放下心來，拿起桌上的賬冊開始認真看起來。
出門之前，查小敏就已經告誡過他，到了酒肆，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掉以輕心。一切，看她臉色行事。莫雲言自然從命，自從查小敏為他談下了一月九兩的天價酬勞，他就把娘子奉為天人了！
“夫人，咱們四處走走，你看如何？”
查小敏見莫雲言看賬，轉而看向遙香笑著邀請。
“自然好！你瞧我，高興的什麽都忘了！查小娘子既到了我這裏，理應是我帶你去四處看看才是，來，快請！”
遙香見一切安定下來，總算也是放下一顆心，於是對阿東阿西使了個眼色，便與查小敏一同走了出來。
“查小娘子，你看，我這個酒肆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屋雅室十間，東廂五間，西廂五間，後院還有一排矮房，是釀酒儲酒之用。平日散酒客都是東西兩廂招待，這有點身份家世的貴客，譬如員外公子楚玉平等人，都是在正房雅室招待的。你瞧，這正屋一號雅室，就是楚公子長期的包間，素日裏別人可是不能進的。”
遙香一邊走一邊跟查小敏介紹著，尤其楚玉平所包下的雅間，更是生怕她不清楚，仔仔細細給她指了個明白。
查小敏自然知道她什麽用意。
這女人以為她要出牆，故意給她指明道兒呢！嗬，她還真得好好感謝感謝她，這麽不遺餘力的幫忙！
“夫人平白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一介婦孺，哪裏有多少時間待在這裏？不過，既然答應了夫人，夫人日後若真有需要，我也義不容辭就是！”
查小敏故意說的模棱兩可，讓遙香以為她是欲拒還迎。
“妹子的心我是明白的，你就放心好了，日後有需要，我一定知會妹子。”
遙香果然立刻上了鉤，話說的是越來越明。
“夫人果然是我知心人，你放心，若日後妹子飛黃騰達，自然少不了夫人的好處！”
查小敏故意笑的一臉得意。
遙香心裏卻在輕哼，賢婦查小娘子，也不過如此！貪財忘義，又能比她好多少？好歹，她是男人不在了不得已才巴結楚玉平，可這查小娘子，不過因為丈夫科舉落第就生了外心，即便將來落入楚玉平之手，也怨不得別人！
轉眼莫秀才在酒肆做賬也有三天了，可這三天，查小敏是嚴防死守，沒給遙香半點機會靠近自家相公。每次莫雲言來酒肆，查小敏都會同行，明著是跟遙香打探楚玉平以及其他貴客的消息，要遙香以為她巴巴的要出牆，這暗裏其實是保護莫雲言，讓遙香找不到良機對他下手。
隻要莫雲言來做賬，查小敏必然拉著她問長問短問東問西，等她問完了，莫雲言賬也做完了，不等她上前便告辭去了學堂。遙香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幹著急也沒用啊！
查小敏日日跟隨，纏著她不得抽身，可楚玉平那邊也等不及了，幾次催她下手。可下手，也得有機會啊！難不成讓她當著查小敏的麵去勾引莫雲言嗎？這還不得被查小敏修理死？
幾日相處，她也算多少明白了些，這查小敏空頂著賢婦的帽子，根本就是個悍婦！莫雲言在她麵前唯唯諾諾，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莫雲言才敢怒不敢言。她相信，隻要讓她逮到機會，她必能一舉拿下莫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