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小姐換了脾氣
院子確實小的可憐,裏麵隻住著兩個丫鬟,一貫的懶散,幹活兒也粗糙,長的還特別的醜陋,就這樣倆人還看不上三小姐,一心想著請客送禮能去別的院子裏當差。
大家都說寧可在四小姐院子裏刷糞桶,也不在三小姐院子裏做管家。
如意踹開她倆的房門,直接從被窩裏給薅出兩個十幾歲的醜丫頭“快!快!快!給我梳頭,換衣服。”
她雖然有著魏三小姐的記憶,可還沒她的手藝,梳頭穿衣服的講究一時半會也折騰不明白,再說她還急著告狀去呢,怎麽也得走在後媽的前麵,搶占先機。
倆個臭丫頭嚇了一跳,平常三小姐的性子最是柔和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即使對下人也都是和和氣氣的,人人都可以欺負欺負,今天怎麽突然就火爆起來了。
她們看如意穿著婆子肥大的衣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昨天小姐是被夫人叫去的,夜裏未歸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一個醜丫頭拈酸的說道“使喚人也沒你這樣的,天還沒亮呢就去闖我們的房門,從被窩兒裏拖出來就指派活計,連讓人喘口氣的功夫都不給,來來,我們找夫人說理去,讓夫人給我們一個公道!”
另一個也叫囂著說“對,我們找夫人評評理,走,我們去找夫人評評理去。”
闔府上下都知道,三小姐最怕的就是夫人,因為不論什麽事情,到了夫人那裏一定是三小姐的錯,並且一定會重罰。
所以不管想要拿她的東西,給她甩臉子,還是什麽別的事情,隻要提起夫人,三小姐就算再氣憤也會軟下來。
魏如意也就名義上是個主子,實則在魏府的日子過的連個奴才都不如。
兩個響亮的耳光落在醜丫頭的臉上,如意掐著自己的細腰罵道,“不要以為我一天脾氣好,就天天好脾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容得了你們天天欺負我不成,再不濟我也是靖國公親閨女,就是在這裏拿剪刀戳死你們兩個,也會有人替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死兩個丫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小姐被後媽逼瘋了卻是傳出去不好聽。”
如意的臉色陰沉下來“所以,不要擠兌的我真的動手,我有十幾種弄死你倆個的辦法,還不用別人為難,保準連屍體都找不到。”
這兩個丫頭雖然不怎麽伶俐,可是在府中也不是新人,察言觀色的本事少不得,三小姐平時雖然懦弱,可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莫名讓人覺得陰森恐怖,像是她真的能做出這事兒來。
於是再不敢多嘴了,老老實實的分頭去,找衣服的找衣服,梳頭的梳頭,大聲說話都不敢,從沒這麽乖巧過。
天光大亮,魏府的老夫人起的早,此時已經洗漱完畢,美美的吃上了早點,享受著休閑娛樂好時光。
可能她還沒發覺今天注定是個不平凡的一天,桌子還沒有收拾好,兒媳婦就來告狀了。
魏夫人臉上全是驚恐之色,像是天都塌下來了踩著小碎步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可是不得了了,咱家三小姐和花房的張糞球子私奔了。”
“什麽!人可抓住了。”老太太聽了,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
“昨夜趁著雪大跑的,行跡被大雪覆蓋,媳婦兒已經派人去追了,還希望追回來母親給三小姐一條活路,都怪媳婦兒平時憐她小小年紀失了母親,對她太過的寵愛了,管教不嚴,才會發生這等辱沒魏家的事情。”
後媽拿著手帕往臉上一放,眼淚就掉了下來,跟有機關一樣。她說的不要臉,老太太聽著都替她心虛,她倒是不心疼如意被這樣糟蹋,就怕萬一傳出去引的別人笑話”。
如意正好晚了一步,隱藏在院子門後,聽到後媽把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頓時被氣的火冒三丈,暗罵她奶奶個腿兒,私奔都不給她編一個高級點兒的奸夫,花房的張糞球子在魏三小姐的記憶力還真出現過,嘴歪眼斜,奇醜無比,滿身大糞味,不笑還隻能說是驚悚,一笑滿嘴參差不齊的牙齒黑黃色的,看著就想吐,用這樣的人糟蹋她的想象力,這梁子結大了。
可是既然已經失了先機,就要找一個最合適的時間進去,還要以十分有衝擊力的出現方式,才能把老太太的注意力轉移到質疑後媽,而不是找自己麻煩。
其實後媽說的話,長著腦袋的人一聽就會知道是假的,更何況是魏老太太,那是先皇都誇讚過的巾幗英雄,她的母家曾掌握著燕國最大的情報機關,腦子裏一分鍾能轉六百多個彎兒,睡著覺都比一般人聰明。
她聽到這個驚人的醜聞,反而非常鎮靜,後媽平常對如意的刁難她是清楚的,可事關魏家的名聲,她也不太確定這個讓人鬧心的兒媳婦到底在搞什麽鬼,所以很有耐心的問道“此事關係到魏家的臉麵,你可當真能確定。”
“有人親眼所見,三小姐和張糞球子深夜在後花園行苟且之事,不止一次,張糞球子的住處還找到了三小姐貼身的東西,是坐實了的,抵賴不掉。”
“哦?還有此事?“老太太挑起眉毛,翹起蘭花指捏著茶碗的蓋子,喝了一口茶水。
“即是親眼所見,又不止一次,怎麽不早來稟告,非要等到醜事敗露,即是貼身的物件兒,必是信物,私奔之時為何不帶走,反而留下來給母親做證據,即是已經私奔出府,為何如意現在又回來喊冤枉!”
如意實在聽不下去了,衝到老太太的院子裏,跪在在老太太的腳下,相當煞風景的一個頭猛磕下去,噗嘰,血都下來了,糊的她滿臉都是,也濺了老太太一褲腳兒和一鞋麵兒。
頂著血呼啦的張臉,聲淚俱下的把後媽話中的漏洞指出來。
這門絕活兒是曾經和一個火車站要飯的學的,一頭磕下去,隻傷皮肉,不傷頭骨,讓人看著一臉血怪嚇人的,要死了一樣,其實沒幾天結了痂就好了,隻要不是疤痕體質,都不會留疤。
先搞一個可憐兮兮的模兒樣,然後如意才煞有介事的哭天搶地,“祖母,如意闖了大禍了,如意不能活了。”
即使是魏老太太,也被這樣的場麵嚇到了,印象中如意是最不中用的孫女,雖然生的漂亮出挑兒,可總是木木的,不要說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兒媳婦,連府中的奴才都敢隨便欺負她,這個脾性,就算嫁到宮裏去也對魏家沒有太大的助力,不像四姑娘魏如歌,自小伶俐,滿腹心計。
既然沒用,她就一直當做這個孫女不存在,任憑她自生自滅,今天看來這塊木頭也有忍不住要反抗的時候了,不過這樣心思單純,弱質纖纖,凡事隻會忍讓的小女孩兒怎麽會是自己那個兒媳婦的對手呢。
沒想到這個木頭一樣的三小姐居然還是個性子剛烈的,還敢和她玩血濺五步這一招。
“有我在這呢,誰還能把你吃了去,有什麽如實說就是。”她隻是隨口說說,早就料到,如意那張笨嘴,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不可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但是她不知道此時的如意已經不是她那個唯唯諾諾的三孫女了,而是心思透亮,一個眼神能轉出九個心思的黑心壞人。
隻見她恐懼的斜睨了左右,小心翼翼的說“此事關係到四妹妹的名節,家族的榮譽以及父親的臉麵,茲事體大,如意不敢胡亂言語。”
魏如意是否私通下人本質上並不打緊,可魏如歌的名節是要命的事情,老太太聽到這兩個字自然是坐不住了,她還指望著用魏如歌拉攏一方勢力呢,如歌的名節一旦受損,這算盤可就沒得打了。
不過聽到如意對自己妹妹名節的事情如此謹慎,不禁心裏安慰了幾分,也多了幾分好感,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還知道有所顧忌,即使在生死關頭說話也有分寸,從這個角度看就比自己那個口無遮攔的兒媳婦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後媽說魏三小姐私通下人,私奔出逃,而三小姐又突然出現說兒媳婦的親生女兒名節出了問題,老太太突然對這件事情的真相有些興趣了,也對這個被逼急了的三木頭有了一點兒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