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拿人家手短

三天後太後懿旨降下,把如意指給喻王做王妃,把如歌指給太子做側妃,於及笄之年完婚。

聽說太子一氣之下正妃空懸,他不娶了,秦王一看還可以這樣任性,也效仿,拒絕了和張家聯姻,說沒了麵子以後就準備打光棍兒了。

當家長的皇上太後,也是荒唐,居然就同意了。

中山城的大街小巷很快傳遍了,魏家三小姐本來有機會做太子妃的,可偏偏手欠試戴了喻王送的玉鐲,結果拿不下來了,太後沒辦法隻能把魏小姐許配給喻王。

城中百姓以此時教育孩子,吃人嘴短,拿人家手短。

魏三小姐名噪一時。

如意一直懷疑這是上將軍夫人的打擊報複行為,因為那天夜宴拿她開涮,讓她失了麵子,真的是麵善心黑。

傳言重慕容恪對此非常幸災樂禍,現如今如意也沒搞明白他到底是想娶她還是不想娶她,在她跟前兒就不冷不熱,一旦她靠近別的男人,他又會發飆,還搞了個什麽手鐲把她鎖在一紙婚約裏,他到底有什麽企圖。

夜深,瞧著春雲秋水在隔壁間都睡熟了,如意從櫃子棉被下麵的一個小木盒裏的小荷包裏拿出傳聲符,放這麽隱蔽倒不是為了防盜,是為了隔音,要整天帶著它,白無常豈不是連她磨牙放屁的聲音都能聽清楚,萬一哪天春心**漾,勾搭小夥子,那可就現場直播了。

“老白,老白!”

白無常幽幽的從門縫飄進來,一臉怨念“我不姓白,我姓謝。”

“這麽快,還真是高科技,老謝,老謝,來來坐下,我這有好茶。”她堆了一臉的笑容,滿是客氣。

“不是快,我剛就在來的路上,來檢查一下你的工作,已經走到門口了,就聽到你叫我。”

如意聽這話裏意思,白無常還要定期檢查工作,聽起來這活兒也怪辛苦的,尤其遇上她這種不省心的手下。

如意得意晃可晃手中的鐲子“上次夜宴我可是超額完成任務,婚約拿回來三份,這總該給點提成吧,領導,我也不多要,就傳我穿牆術就可以,這家人是真不讓出門啊,悶得我都快長毛了。”

“你禍害魏夫人不是禍害的挺開心嗎?”他說完瞟了一眼那鐲子,驚呼“這等妖物從何而來。”

妖物?如意看看自己的手腕兒。

老白要說是妖物,那一定不是好東西,人家可是地府的公務員,沒準一眼就能看到裏麵就附這個女鬼,天天吸自己的陽氣。

“你給想想辦法吧,除了把手剁下來,能用的辦法我都用了,這到底是個什麽物件,很有釘子戶潛質。”

其實她真挺害怕裏麵是個女鬼的。

“它是一由團鳳血凝聚而成,可奪人生魄,一般人帶上不久就會暴斃身亡,魂飛魄散。”

“那你把我手砍了吧,把它拿下來,我寧可殘疾,去做餓鬼,也比搞得魂飛魄散強。”

白無常很是無奈“戴著吧,你一個借屍還魂的死鬼也沒有生魄讓它奪,我們說說正經事。”他突然莊重起來,說“上麵很看好你的工作能力,確實提出對你進行嘉獎。”

穿牆術,穿牆術。

“穿牆術是不可能的,沒看我還要擠門縫呢嗎?我們決定提前結束你的試用期,你現在就是正牌的魏如意了,就是個有編製的人啦。”

“有編製以後,有什麽區別沒,年度獎金,帶薪年假?殺人滅口不犯法了?我現在特別需要這一條兒早日實現。”

白無常想了想“好像沒啥區別,你這個樣子休什麽年假嘛,魂魄跑了,回來宿主都要生蛆了,再說我勸過你多少次了,不要所有事都想著滅口,殺了人你會受罰的,戮魂鞭七十二下,抽我都夠嗆能挺過來。”

如意是要在規規矩矩這條路上狂奔下去了,她真是白給他預備好茶水了。

“還有就是提前告知你,你一直盼望著的立功表現的機會到了,開春就在中山城會發生大事情,你的下一個任務就是幫助中山城百姓度過難關,這可是件百年不遇大功德,辦好了,你手臂上的樹立等就能開出花兒來。”

說完這個他就起身要走,還沒走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麽。

“你到底選了誰做男人?”白無常好奇問

“慕容恪呀,那天被你堵在**的那個未成年,那小模樣兒長的……嘖嘖!”如意回答。

白無常輕笑“果然是他。”

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

“差點忘了,太子那小子到了春天的那會兒,也會時運不濟,你得保住他的命,你雖然遠了慕容恪,但是和太子的命還是捆綁狀態,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如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不是,為什麽呀,怎麽就和太子綁一起了,弟媳婦兒和大伯子不合適吧,我得避嫌啊。”

白無常也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如意“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反正我告訴你了,愛救不救,避嫌重要還是要命,你自己考慮著吧,誰讓你當時不選太子的,我就說男人選不好,後期工作很難開展的。”

說完徹底沒了蹤影。

時光如流水,日月不回頭,在沒有網絡,抽水馬桶和咖啡的年歲裏,如意的上司,白無常同誌因為時常憂心下屬的思想品德情況,把她手臂上的功德花提升了三個靈敏等級,還沒有通知她。

然後她就因為繼續在後媽的頭油裏麵下藥,被功德花察覺就開始打蔫了,如意就從年前病到了正月十五,大夫一直說是偶感風寒。

慕容恪首先坐不住了,他哪裏知道這裏的原委,和太後說了無數次,以怕自己未來媳婦被老丈人家養死為由,申請讓如意進宮養病。

如意也不知道他在算計什麽,不過這倒不是沒有先例,有了婚約誰不是睜一眼閉一眼的,都年輕過。

魏升一看,閨女大了怎麽也是留不住,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放在家裏就是個禍害,還不如盡快送出去,出了事也不是他的責任,自己老婆那裏還能省點兒心,竟然沒反對。

白白的讓魏如歌眼紅了好幾天,但是她的太子哥哥就那麽不貼心怎麽辦。

宮裏的觀月居,比如意在魏府的院子提高了不止十八個檔次,標配是6個宮女,6個太監,加上春雲秋水,十四個人,工作就是打掃衛生,做飯都不用。

她人還沒到就有三個太醫候在屋裏,等著給她瞧病,這待遇是相當的腐敗。

不過太醫可是最該忌諱的角色,中藥的湯水都黑乎乎,多加點什麽肯定不容易被發現,最近她風頭搞這麽大,被三個皇子同時看上,防備不住哪個吃飛醋的憋著害她,入口的東西就得千萬留神,更何況她是因為缺了德才生病的,就這點看太醫那裏估計也沒什麽藥可治。

三個穿著官服的老頭一陣望聞問切之後,又經過小半天的商量,最終給出的答案很一致,和論文一樣長,沒人能記住,反正總結起來就是營養不良,需要大補意思。

忙忙活活的一天就過去了,也算悠閑,除了太後過來一次,再沒人來串門子,如意就坐在門檻上監視十幾個人來來往往的打掃衛生,直到吃過晚飯才給宮女太監們都放了假。

入夜,春雲正給她打散發髻的時候,慕容恪到了,二話不說把她拉到屋子裏,把門關的嚴嚴實實。他身後跟著一個清秀的小夥兒,抱著一把劍立在門口,門神一樣。

幾個月來,皇宮奢侈糜爛的生活把慕容恪養的十分水靈,加上華服美冠,比以前又養眼了幾分,和那個在冰天雪地裏渾身血汙的少年判若兩人。

不過,她還認識他那雙眼睛,有狼的凶狠。

見他主動把自己搞到宮裏,如意深感欣慰,把之前在太子麵前難為她的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同時又很糾結,作為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小女孩兒,就現在把他推到了,也說得過去,可作為一個將近三十歲的老娘們兒,調戲他兩句都覺得罪惡,還是等他成年再說吧。

功德花對這事顯然沒什麽態度,讓她自由發揮,可如果真的自由發揮,明顯把持不住啊。

如意斜眼瞥著慕容恪那小子,隻見他身長玉立,還是一身白衣,走著金線雲紋,沒有坐下,背手站的筆直擺poss,凹造型。

“本王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今天就是專門來為你解惑的,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他的目光清冷而冰涼,看著他的時候,少了一些凶狠,多了一些從容,眉頭始終皺著。

這是裝成熟呢?如意心想。

“能抱一下嗎?”如意問。

就說把持不住,什麽三個問題,五個問題的,哪有那麽多好奇心,就算他回答了,如意也不信,她就是貪圖慕容恪的顏值,對他的人品並不感興趣。

剛還深沉如水的慕容恪呆愣愣的傻在了當場,睜著一雙眼睛看怪獸似的看著眼前十二歲的古怪少女。

少女很嚴肅老練,根本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活潑,“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之後如意笑意盈盈的撲到他的懷裏。

再一次聞到那種凜冽的香味,閉上眼睛默數一百秒之後,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他。

控製,控製住。

雖然沒有網絡沒有咖啡,雖然沒有暖氣和抽水馬桶,但是有帥哥的懷抱也算是種慰藉。

“抱夠了?”慕容恪似乎還沒從吃驚中緩過來,挑著眉毛問,這個女人與自己如此親密,他卻實在是不懂,隻是覺得讓她深不可測,到誰的手裏自己都不放心。

“哪能那麽容易就夠了,來日方長,來日方長。”說完如意脫離了慕容恪,一臉淡然,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她轉而走到衣櫃,從裏麵掏出一對兒黑色的護膝遞到慕容恪的麵前,春雲還在上麵繡了好看的紅色火焰紋路。

“這是自發熱磁療護膝,我把一個碧璽戒指給砸了,才給你弄這麽一對護膝,碧璽這東西叫電氣石,國外也叫托瑪琳,有微弱的自發電流,按穴位擺放,結合體溫能改善血液循環,我就是手頭沒有高密度材料,這要給我一個實驗室……”如意隨即想起,跟他解釋這個幹嘛,他又聽不懂。

“魏三小姐所言,這是何物?”他皺著眉頭,滿是懵懂,果然一句沒聽明白。

“護膝,直接綁在你腿上,貼著肉佩戴,對你的舊傷有好處。”

如意無奈由產品介紹直接跳到使用說明了。

“你怎麽知道本王有腿上有舊傷。”慕容恪麵露懷疑之色,一臉謹慎,估計是知道他腿上有傷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心思不要那麽不純潔好不好,你的下盤不穩,所以走路受力不均勻,很容易看出來的。”如意左右衡量一下,比劃了比劃,不顧反對在他的腿上掐了掐,繼續說“據我估計你這腿是站著被打斷的,這個受力角度,打你的人個子不高,力氣不大,下手倒是夠狠,一下子折了一條半,你倒下後,又補了一下,應該是個女人吧。”

當年她在人販子團夥裏,帶她的是個老法醫,專門給孩子分類,隨便摸一摸,這孩子幾歲受過什麽傷,怎麽受的傷,怎麽治的,對以後有什麽影響,都一清二楚。

“你怎麽知道?”他更加的吃驚,這樣的細節除了當事人應該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