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被貶為丫鬟
“既然你知道，以後就離我遠一些，免得我這個不詳之人會害了你們。”顧南衣淡淡的說道。
“王妃……”紫玉嚇得立即跪了下去。
“我並非生氣，你不必如此多禮，我左右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這位置誰想要便拿去。”邁著步子，顧南衣緩緩地朝著剛才那個小涼亭走去。
看著夕陽漸漸地落下山，看著烏鵲都歸了巢，直到月上柳梢頭。
靜靜地，不時地傳來幾聲鳥鳴，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顧南衣瞪大了眼睛瞧著天上的月亮，似乎隻有它才不會背叛自己，隻有它在陪著自己，心裏的痛處，又能向何人傾訴，她誰也不能說，有些傷痛注定需要自己來背負。
直到涼氣下來，顧南衣才緩緩地起身回了房間。
“王妃，你回來了，奴婢都已經把菜給你熱好了，隻是……”紫玉的話欲言又止。
瞧著桌子上的飯菜，僅僅隻有兩盤青菜和一碗米飯，怕是整個離王府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個不受寵的王妃，竟如此的苛待自己。
笑了笑，自己中午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如此也好，像是慕修堯的風格，他要如此待她，她也不敢有半分的辯駁。
“你也坐下來吃吧！”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王妃，我是奴婢，是萬萬不能跟王妃在一起吃飯的……”紫玉聽了顧南衣的話連連的搖頭。
“你若堅持，那我也不便勉強。”自己住這院子不僅冷清，還隻有一個侍候的奴婢，慕修堯對自己果然夠狠。
用完飯，顧南衣覺得時間還早，於是就打發紫玉去睡了，自己一個人坐在**看著自己的書，不知不覺。
隻是顧南衣覺得身子發燙，呼吸也變的微弱了，明明自己下午好多了，難道是因為晚上坐的時間久了，又著了涼氣。
隻是這夜裏去哪裏找大夫？想了想顧南衣覺得還是忍忍吧，說不定睡一覺會好點。
忍著難受，拿起手中的書，顧南衣下了床，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喝，嗓子幹的難受。
在倒茶的瞬間，顧南衣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不知道今晚慕修堯會不會過來，顧南衣蹙眉，想起昨晚，心裏一陣戰栗，一回想就讓她升起恐懼。
正在想著，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地靠近了自己的房間，顧南衣有些後怕，雖然自己上一世是個身體素質好的人，奈何這具身體的孱弱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就算是自己再注意，也還是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門“咯吱”一聲響了，是他，顧南衣的整個身子都有些顫抖，在月光的映襯下，她發現慕修堯走路雙腿都在跛，而他盡力讓自己表現的像一個正常人走路的樣子。
“妾身見過王爺。”顧南衣楞了一下，便趕緊跪了下來。
“醜女。”慕修堯走進屋裏的第一句話就是羞辱她，沒有絲毫的感情，純粹是客觀的評價？
“王爺說的是，顧南衣確實是醜女。”聽到這樣的評價，顧南衣並沒有動氣，隻是低垂著頭說道。
慕修堯冷眉微挑，道：“很有自知之明，可惜你如此容顏，實在不配當本王的王妃，本王娶你過來隻是為了折磨你。”
冰冷地吐出這麽一句話，慕修堯絲毫不顧此時顧南衣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因為她低眉順眼的態度，讓他覺得惡心。
“王爺說的是，如若王爺不嫌麻煩，南衣懇請王爺休書一封，臣妾願就此離去，從此再也不會汙了王爺的眼睛。”被休算不得光榮，甚至還會因此而背上壞名聲，自己名聲就已經夠壞了，再添上一條也無妨。
“休書？休了你？那本王不是成了負心薄情之人，更何況你還是皇上親指的離王妃，本王如何敢休了你？”嘴上說著不敢，可他那淩厲的眼神透著濃濃地不屑。
而聽到慕修堯這番話的顧南衣卻是靜靜的跪著，隻是頭疼的厲害，慕修堯的聲音對於顧南衣來說就像是催眠劑，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隻這樣將自己的命運，交給麵前身為他的丈夫卻比陌生人還不如的男子來決定，她不想如此被動的來等待判決，可是她沒有掙紮的權利，她的背後是整個顧家，還有整個劉家。
“是南衣的錯，求王爺責罰。”顧南衣眼眶泛紅卻倔強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慕修堯的嘴角勾起一抹寒冷地笑意：“到底是個識時務的，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與你計較。”
慕修堯微微低著頭，輕輕的捏著顧南衣的下巴，讓顧南衣與自己平視，讓顧南衣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慕修堯眼中的嫌惡。
看似輕柔的動作，卻讓顧南衣的感到錐心的疼痛，她微微的蹙了蹙眉……
“可惜如此容顏實在難容本王之眼，你這般醜陋的女子，做王妃是不是太抬高了你的身份，依本王看你就做個下等丫鬟，日日做些粗活，才配得上你這等容貌。”
“砰……”
毫不留情的將麵前的女子甩開，顧南衣的額頭正好撞到梁柱上，血順著額頭汩汩而流，映襯著顧南衣的紅色胎記，看起來更是猙獰淒厲……
“好痛……”顧南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粘稠的血液令人頭暈，但她此時卻顧不得自己有多難受。
帶血的臉，迷蒙的眼神，清澈的望向慕修堯冰冷而又嘲諷的眼眸，顧南衣明白他說的是真的，不容更改，這般也好，省得他看到自己就思念顧晴川，又來傷害自己，畢竟這具身體的身子骨實在是太弱，若是天天都似這般折騰的話，不出兩年就魂歸西天。
“怎麽？不滿嗎？”慕修堯冷冷地看著在燭光下更顯猙獰的顧南衣，看著她努力的直起腰板，看著她努力逼自己的眼淚回去。
他的眼裏沒有絲毫的憐惜，毫不客氣的鎖定著麵前的女子，似乎她隻消說出一句不滿的話，他就有理由將她碎屍萬段。
“南衣不敢。”垂眉斂目，額頭上的傷很痛，那種被人將尊嚴放在腳底任意踐踏的痛，顧南衣真的是覺得心痛難忍，她沒有絲毫辯駁的機會，確切的說她現在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顧南衣怎麽都沒有想到她麵前的男人會是如此的嫌棄她，這樣折辱她的驕傲，她要如何承受，可她偏偏沒有拒絕的權利，她默默對自己說，如果自己不忍的話，怎麽查出這其中的真相？
“來人啊……”慕修堯無情的聲音再度響起。
隨著他的發令，門外傳來護衛的腳步聲：“王爺！”
“沒聽到本王的愛妃說要做下等丫鬟嗎？還不快送王妃過去。”慕修堯冷眼斜睨著顧南衣，絲毫不將這帶血的容顏放到眼裏，這天下沒有誰能侮辱了他慕修堯而不付出代價，就憑他們顧家？
“啊……是……”兩個護衛聞言嚇了一跳，好在他們平日裏訓練有素才沒有楞怔。
對於慕修堯來說，顧南衣是她不得不娶的人，他娶了不代表他就得善待，娶不過是做給皇帝看，做給天下人看罷了……
“帶路吧！”顧南衣閉上眼睛，雙眸中隻剩死寂，既然無法改變現狀，就認命的活下去，沒準自己還有可能逃出這一方牢籠。
一步一步滿是對自己尊嚴的踐踏，顧南衣就這般走出了新房。
顧南衣臉上的血跡因著天氣寒冷，凝固了起來，樣子就更加恐怖嚇人。
今天是離王大婚的第二天，即使是夜晚，離王府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仆人們你來我往，忙忙碌碌。
當顧南衣被護衛們護送著走出來時，看到者一個個停下腳步，停下手中的活計，議論紛紛。
這也是慕修堯故意的，讓顧南衣在離王府出醜，讓顧南衣在離王府從此沒有任何地位，讓所有人都知道顧南衣是怎樣的不得寵……
“這是誰？一臉的血……”
“這不是我們的王妃？”
“是啊，原來如此醜陋不堪，怪不得王爺會她如此……”
“她這是要被帶到哪兒”
“不知道。”
從新房到下人們住的院子，那段路不近，而這一路上類似的閑言碎語當然少不了，顧南衣的雙眼一直隻看地麵，對於耳邊傳來的聲音置若罔聞，一步一步，舉步維艱，額頭上的血一路走來一路滴，那滴滴鮮紅的血液滴在路上綻開了絕美的花朵，它記錄了曾經有個女子在這裏恥辱的走過。
“王妃，到了。”護衛指了指前麵的院子說道。
“多謝兩位大哥。”即使狼狽至此，即使落魄至此，顧南衣依舊落落大方，表現出了她身為相府小姐的涵養，如若不是她時時提醒自己是一個現代人，她真的就以為自己隻是生活在古代的一縷“香魂”。
兩個護衛原本是輕視她的，但是看到顧南衣如此舉動，不知為何，他們這一刻看不到這個女子臉上的傷與醜，他們看到的隻是她那從容自若的氣質，端莊而美麗，優雅而大方。
“呃……，王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