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弦歌？
見沒有侍衛追過來，南宮羽才放心，細細探查了這個屋子，應該是慕修堯妾室住的，隻是，這地上怎麽有個人，還一動不動的，悄悄地走過去，發現此人氣若遊絲，渾身冰涼，看這穿著，是個丫鬟沒錯，這身衣服，與腦子裏某個冒失的身影重疊，南宮羽把趴在地上的顧南衣翻了個身，他有些好奇，會不會是她。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醒目的胎記，可不就是當日在街市上要求自己道歉的人，原來她是離王府的丫鬟，可這丫鬟也當的如此理直氣壯？
要不要救她一命？正在糾結時，忽然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南宮羽迅速把顧南衣抱到了內室裏藏了起來。
“顧南衣呢？怎麽地上的水漬沒有擦幹淨就不見了？”
“小桃姐姐，要不我幫小衣擦吧，不然夫人知道了又該生氣了，況且夫人還有孩子。”小菊好心地說道。
“行吧，你去吧！”
過了一會兒，兩人的聲音和腳步聲都漸漸遠了。
看著懷中嬌小的人，南宮羽沒由來一陣心疼，但轉瞬即逝，暈過去的她也不忘狠狠地攥著拳頭，眉頭微微皺著，離王府的人是這般苛待丫鬟的嗎？
自己一個可以全身而退，可要帶上她就麻煩了，思慮再三，南宮羽覺得還是把她留在這吧。
環顧四周，正好有一張床，把她放好之後，又抱了一床被子給她蓋上，顧南衣隻覺得有很多厚重的東西壓的自己喘不過來氣。
因呼吸不暢，微微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張臉，“弦歌？”
南宮羽聽到她發聲，“什麽？弦歌？誰是弦歌？”
“你……”弱弱地回答了一句，顧南衣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弦歌就弦歌吧，這個名字還不錯，本皇，哦不，本少爺就收下了。”
見顧南衣呼吸平穩了，南宮羽也就離開了。
用過晚飯後，宋連如有些乏了，就想著趕緊回去睡會兒，小桃點上燭火後，宋連如失聲驚叫，那聲音叫一個慘絕人寰，隔著牆，二裏開外都聽得到。
小桃不明所以，以為宋連如看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也跟著叫了起來，屋子裏一片鬼哭狼嚎，甚是殘忍。
“那，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你……，過去看看。”宋連如用顫抖的手指著**一團包得像個粽子的東西。
聽到如夫人這般說，小桃的心裏也有些發毛，她慢慢地走過去，定睛一看，才舒了口氣：“夫人，不礙事，是個人。”
“是個人？”宋連如大跨步走了過去，誰這麽大膽子，竟然睡在自己的**。
掀開被子，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宋連如氣都不打一處來。
“她怎麽睡在本夫人的**？你可否給我解釋解釋？”宋連如指著小桃問道。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隻是奴婢進來的時候，發現沒有人，還以為顧南衣回去了呢！”
“來人哪，把**這個人給我扔扔出去，一個賤婢還敢睡在本夫人的**。”宋連如狠狠地剜了一眼小桃說道。
“是，夫人。”
“連著被子給她扔出去，她蓋過的被子，本夫人還嫌棄呢，扔在她住的地方門前就行。”頓了一下，宋連如又補充道。
是的，毫不留情，顧南衣被扔下來的那一刻，頭磕著了台階，鮮血汩汩的往外冒。
疼痛逼迫她不得不醒過來。
“你們幹什麽？人都這樣了，同為奴才，你們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小菊氣憤地說道。
“我等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小菊，我沒事，你扶我起來，我歇歇就好了。”顧南衣虛弱地說道，眼裏全然沒了平日裏的光澤。
“你快別說話了，我現在就扶你進去。”小菊又找來幹淨的白布，把顧南衣的傷口包住。
“咳咳……，這麽晚了，小菊，你也趕快回去吧，明天還要幹活呢。”顧南衣實在是提不上來力氣。
“你這樣怎麽能行？我去求夫人為你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別，別……，這是王爺懲罰我的，求夫人也沒有用，小菊，你能從廚房要些酒過來嗎？”為了活下去，顧南衣隻能想辦法救自己了。
“行，我現在就去給你找。”
這個時候，離用過晚飯也沒有多長時間，廚房的門應該還在開著。
“小菊姐姐？你怎麽來了？如意院不是都已經用過晚飯了？”正在收拾東西的清霜奇怪的問道，但直覺告訴她，自家小姐肯定是出事了，而且，這麽長時間她都沒有過來找自己。
“哦，我過來要些酒。”
“要酒，在那邊，我去給你拿。我家小姐還好吧？”
“她……，情況不太樂觀，不過她特意囑咐我……”沒等小菊把話說完，清霜就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小菊也趕緊拿著酒匆匆過去了。
“小姐，小姐……”一進門清霜就急切地朝著顧南衣飛奔了過去，看到顧南衣這個樣子，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成這樣！”聽到清霜老套的話語，顧南衣真的是不想活了，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安慰她了。
“我沒事，小菊她回來了沒？”
“小菊姐姐她在後麵。”
“小衣，你要的酒過來了，快喝兩口，暖暖身子。”正說著，小菊也過來了。
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一直從嗓子眼辣到了胃裏，漸漸地像一團火球燃燒著整個胃，緊接著又大口地喝了幾口，四肢百骸才有了溫度，見顧南衣的臉色較之剛才好轉不少，小菊才放心。
“小菊姐姐，這邊就讓我照顧吧！你也快些歇著吧！”清霜給了小菊一個感謝的眼神。
“行，讓她也好好睡一覺。”
漸漸感到溫暖的顧南衣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顧南衣微翹的睫毛時，她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緊接著睜開眼睛，發覺自己在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中，輕輕蹭了蹭，真舒服。
“小姐，您醒了。”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嗯。”顧南衣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嗯？清霜？你怎麽這麽重的鼻音？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沒有，睡的挺好的。”顧南衣抬眼看了清霜一眼，兩隻大大的熊貓眼，這丫頭，撒個謊都不會。
“我讓小菊去給你請個假，今天你就在……咳咳……，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顧南衣又狠命地咳嗽了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
“清霜，你說我們就這樣多好，我給你唱首歌吧，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顧南衣的聲音輕靈又沁人心脾，不一會兒，清霜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悄悄地從**起身，顧南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但是卻咳嗽不斷，摸了摸額頭，燙的嚇人，肺裏也快要炸開了一般的疼，這是重感冒？肯定是昨天潑了涼水，晚上又被風吹了，顧南衣隱隱記起，昨天晚上，她好像看到了那個妖孽男子，貌似是他把自己放在宋連如**的。
他也不像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啊，隻是好心辦了壞事，害自己的額頭上又多了一個窟窿，撫了撫額頭，磕的還真不輕，所幸昨天小菊幫自己把傷口包紮了，避免了感染。
在大戶人家裏，丫鬟是請不起大夫的，確切的說隻有在主子的同意下，才能請大夫，宋連如巴不得看自己笑話，慕修堯就更不可能給自己找大夫，一時之間，顧南衣竟有些手足無措。
但顧南衣知道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哪怕再艱難，自己也要掙紮著活下去。
勉強打起精神，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虛弱，顧南衣特意畫了個淡淡的唇。
對著銅鏡的自己嫣然一笑，你是最好的。
“咳咳，咳咳，……”一邊打掃著如意院的衛生，顧南衣一邊咳嗽著，順便裹緊了自己的衣服，不知怎麽，她感覺到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冷，眼皮止不住的想要合上，看著眼前的小菊都變成了兩個人。
而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沒有任何預兆，“噗通”一聲就倒在了院子裏。
嚇的小菊的手一個哆嗦，扔了掃帚就把她扶了回去。
“她的身上燙的厲害，如果不請大夫的話，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小菊認真地說道。
“我一定要救我家小姐，我現在就去找夫人，讓她同意為我家小姐找大夫。”清霜含著淚說道。
“你來這裏幹什麽？這裏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嗎？”小桃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似乎很享受這種優越感。
“小桃姐姐，夫人在裏麵嗎？我有要事想要見夫人。”清霜的臉上滿是急切。
“你以為夫人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算什麽東西？”小桃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屑，好容易逮到一個找氣受的人，她何不成全？
“小桃姐姐，這是我一個月的例錢了，還煩讓我見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