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公主洗白日記(7)

回到公主府,薑珊二話不說,就把公主府內的男寵召集到大堂前。

一群男人被大管家趕羊似的,趕到了大堂內,推推搡搡讓薑珊不忍直視。

燕瑤養的男寵相貌是頂頂好的,風流才子清俊雅致,圓臉小廝可愛憐人,各個款式應有盡有,但看這些男人齊齊站在大堂,不知為何薑珊卻有那麽幾分想笑。

為首的一位圓臉少年最先開口說話,“殿下回來了,那賊子沒怎麽為難殿下吧。我看著殿下倒是瘦了。”說完,想趴在燕瑤身上去好生安撫燕瑤,卻被燕瑤躲閃了去。

薑珊搖頭,不接少年的話,揚頭讓管家把遣散男寵的事直接說了。

男寵大多是燕瑤收養的貧家少年或是敗落的世家弟子,分手費均是送銀錢一盒,良田十畝,珍珠三斛,之前賞賜的東西也任憑帶走,還讓侍衛直接返送原鄉。

管家一說完,男寵有願意的也有不願意的,跟著公主吃穿用度也不差,隻要順著刁蠻公主的毛甜言蜜語幾句,打賞的東西也夠他們幾輩子了。

薑珊也不管這些人怎麽吵,怎麽鬧,反正今天一過,這公主府內就再不許提男寵二字。

她一揮衣袖也便走了,休息一下養養神。

燕言景晚上要為她安然歸來,大宴群臣,指不定還有什麽重頭戲等著她。

今夜的薑珊倒是要替燕瑤把那些天潢貴胄的魂都奪了去。

燕瑤的衣服多為豔色,不是朱紅就是絳紫,鮮少有素色的羅裙。

薑珊也知道諸位官家子弟大概對這位公主審美疲勞,特意選了一件與她平時風格不一樣的淡色羅裙,來點不一樣的驚喜。肩上還披了一件紗織的帛巾,水袖輕揚,臉蛋略施粉黛,不著太多粉墨,清新素淡的一身白裳,倒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

對自己這一身很滿意,薑珊便出門赴宴。

絲竹管弦,仙樂飄飄,十二宮坊的舞姬隨著樂點扭轉著腰肢,引得諸位在座的官員拍掌稱快。

進了宮門口,薑珊施施然從鑾車上踏下來,款款玉步,搖曳生姿,薑珊負手而立望著那群看呆了的宮人,昂起頭,把她前世貴為公主的氣勢拿了出來,宛如一隻高傲的白孔雀。她完全不像剛從邊關死裏逃生的驚慌,反而優哉遊哉,閑庭信步踏進了大殿內。

薑珊一出現,奏曲的樂師徹底停下了動作。

官員紛紛遙望這站在庭前的素衣女人,華燈之下,襯得她白皙的皮膚染了淡淡的紅色,女人抬首,眉眼掃過在座的官員,眸子裏秋波泛起漣漪,輕輕頷首,冷淡不失貴氣,芊芊身影,優雅從容地邁進屬於她的位置。

燕言景也有些驚訝,他闔上嘴巴,本來以為燕瑤從漠北回來,該是受盡折辱,失魂落魄,不再光鮮。今日一見,人家什麽事都沒有,看來這劉越對她好著呢。

薑珊給燕帝跪安,“皇兄聖安。”

燕言景微笑,作出一副疼愛妹妹的好哥哥作態,溫聲軟語問了下薑珊的近況。薑珊一一作答,而後回到了座位上。

燕言景背地裏極為不屑燕瑤的著裝,穿的是什麽衣服,倒像是去吊唁新喪的,一點公主的威儀都沒了。一轉眼,燕言景就看到注視著薑珊的賀棋,更是來氣。

賀棋乃驃騎將軍,手握重兵,對他的皇權是個極大的威脅,居任東宮時,燕言景就多次上奏先皇,削弱賀棋的兵權,先皇卻始終不同意。

大燕並非處於太平盛世,塞外還有羌、羯、匈奴虎視眈眈,削弱守衛邊關將士的軍力,無異於自己拆卸圍牆,開門揖盜。

燕言景想不明白,或許心中是明白的,隻是坐在這皇位上,萬人之上難免失了理智,才在原先的劇情裏麵,害死了賀棋。

賀棋舉杯向薑珊微笑,目光灼灼,誰都看得出來,驃騎將軍戀慕美人已久。

薑珊淡淡頷首,對賀棋視而不見。隻顧自己斟酒暢飲,偶爾與她身旁的侍女調侃幾句。

薑珊最近也是學習了不少知識,當然是從某一些0129提供的爛俗言情劇裏得到的。

像劉越和賀棋這樣的人物,是做大事的男子。

本身的控製欲征服欲極強,他們追求盡善盡美,而不可控的人或事於他們是最致命的**。如同上個世界的楚王,嫣染的不可控讓他對她念念不忘,越想要征服越是得不到。

劉越啊,薑珊相信他們還會再見的。

至於賀棋,先吊著再說,反正不能讓燕言景短時間內讓這員大將喪命漠北,這可是完成任務的關鍵啊。

觥籌交錯間,燕言景輕咳了一聲,樂聲暫停,舞姬也緩緩退了下去。諸位官員紛紛正色聽燕帝宣言。

“安寧公主此次能從蠻夷熊賊的手裏回來,乃為上倉保佑,實為我皇室之大幸。”

官員紛紛點頭,燕言景像親信使了個眼色。薑珊不著痕跡地看見,倒要看看這燕帝要耍什麽把戲。

“啟稟陛下,公主年紀年紀也不小了。按禮法,應該選擇乘龍快婿了。”

官員恍然大悟,再次瞧見燕瑤的神色卻是變了。誰會要一位殘花敗柳做自己的正妻,就算她是公主殿下,全大燕品階最高的女人。

賀棋看了在位的燕言景一眼。

而薑珊早就猜出他有這招,麵上驚訝蹙著秀眉,內心不以為意。

薑珊猜測燕言景給她安排的夫婿一定不是好貨色。

果然,燕言景指婚的是三公大臣要不就是禦史大夫,這些人除了位高權重,官居二品外,還有個最大的特點,又老又醜。家中不是已有妻室,就是做了鰥夫。薑珊嫁過去,能幹什麽,伺候糟老頭子嗎?

燕言景無緣故地鬧這一出,就是三公都有些不高興。

皇上怎麽能出此戲言?

就算急著為公主出嫁,也得好好考量幾分,怎麽能嫁給他們這群糟老頭子,壞了皇家的臉麵。

要說這新皇不隻是在政事上麵糊裏糊塗,禮法上麵更是不懂事。

這時的薑珊沒了公主的泰然從容,慘白著一張臉,質問她皇兄:“皇兄,我不願。你怎麽可以隨意讓我嫁給——”

薑珊頓了下,被羞辱到難以啟齒。

燕言景故作恍然大悟,“哎呀,朕醉酒糊塗了。皇妹,是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大燕最受寵的公主還不能和三朝元老結為親家?這樣吧,司寇家的嫡子——宋煥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