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圈套

張雲清剛剛夾起一個牛肉片,就聽見鐵算盤令人牙酸的聲音,令人忍不住倒胃口。

“奧喲!想不到朱少爺和這位大俠姑娘也來這裏吃飯啊?”張群的嗓門響起來。

朱雪原站起來,微微拱手。

張雲清皺眉,回身就瞧見張群帶著三個沉沙門的人進了房間,忙退到一邊,低眉斂目。

“真是巧合了啊!眾位!”張群大大咧咧,似乎不在意早上起得爭端。

鐵算盤趕緊趁熱打鐵,“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吃吧!”

張群掃了一眼張雲清,嗬嗬笑,“好呀!那就不客氣了!”

朱雪原也點頭,“無事無事,這地方寬敞,一起吃還熱鬧些呢!”

“這倒是的!都坐下吧!”張群坐下來,看了一眼張雲清。

張雲清狠狠剜了一眼鐵算盤,隨即做到朱雪原邊上,朱雪原這個渾人微微一笑,就挪到鐵算盤另外一邊去了,張群見了,移到張雲清身邊,笑著道:“姑娘昨夜裏瞧見了凶手,受到驚嚇了吧?”

張雲清微微笑,“這倒沒有。”

“哦,那姑娘膽量倒是不小啊!”

張雲清點頭,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也不知道是走還是留,但看著鐵算盤胸有成竹的樣子,隻好硬著頭皮和張群打太極。

席間,那夥計又上了幾瓶酒,張雲清皺眉。

“這酒是我帶來的,師兄親自釀的,大家今天可有口福了。”朱雪原趕緊坐起來,接過酒壺,給張群倒了一杯,又給張雲清倒了一杯。

張群圍了一下,“這味道可以!”

朱雪原笑嘻嘻,“那是,我師兄的獨門配方,一般人都喝不到,今個兒我特意是看張大俠來,才讓夥計上的!”

“倒是讓朱少爺破費了招待我等粗人,竟然用如此佳釀!”張群有些倨傲,不知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還是本來沉沙門的人就是如此。

張雲清心裏瞧不起這人,色令智昏,看來也是垂涎張雲清美色恨不得兩隻鹹豬手明目張膽上下其手。

朱雪原腦袋不知道就靈活了,眨眨眼睛到:“哪裏是這樣!我素來敬佩江湖人士,那是英雄集聚之地,早些時候聽鐵兄弟說了你們沉沙門乃是江湖八大門派之一,門主更是武功了的,小輩羨慕不已,鎖著才逮著機會,請幾位喝上一杯啊!”

張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裏有得意之色,好似朱雪原誇的就是他,瞧了一下張雲清,似乎說瞧!老子多厲害!

酒過三巡,眾人臉上都是出現了一絲紅暈,要屬那張群最明顯,眼神渙散,但是不變的還是那一雙鹹豬手,有意無意的蹭張雲清。

鐵算盤挑了挑眉毛,“張兄,昨日夜裏失了一位弟兄,還請節哀順變啊!”

張群皺眉,“生死有命,自踏入這江湖就知道命懸在線上了,不論是自己還是弟兄,沒什麽好難受的!來喝酒吧!”

張雲清挑眉,張群這麽多話裏就這句說的最中聽,“好膽氣!”

張群聽見張雲清開口誇讚他,不禁喜上眉梢,拉著張雲清就說話。

朱雪原打岔,“眾位兄弟都喝高了呢?”

張群哪裏容得別人駁他麵子,逞強道:“我沒有醉,再來!”

張雲清掃了一眼朱雪原和鐵算盤,隨即道:“張大俠好酒量啊!”

張群更加高興了,劈手奪了酒壺,立即倒上一杯,“姑娘為我等證詞,還沒有謝謝姑娘呢!”

“都是小事,不用謝的。”張雲清順勢又給張群倒了一杯酒。

“聽聞你姓張呢!原來我們是本家啊!”張群有些頭暈了,一隻手支著,一隻手拿著酒杯和張雲清說話。

“是的呢!”張雲清低眉。

朱雪原附和了一聲,看著沉沙門邊上幾個嘍嘍已經睡到了,隨即向鐵算盤打了個眼色。

鐵算盤站起來,舉著酒壺道:“今日我們在這裏遇上也是緣分,雖然昨晚鬧得不愉快,我們這邊的人惹了嫌疑,隻要查清真相,江湖再見還是朋友,對不對?張大俠!”

張群點頭,歎了一口氣,“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想象到的,我這個人不會記仇,既然殺人者不是你,我們就是朋友啊!”

張雲清看著鐵算盤給張群倒酒,心裏有了計較,百十來號人吵吵鬧鬧的酒樓,不知道為何突然安靜起來,張群看不了一眼酒,打了個飽嗝兒,張雲清別過頭去。

朱雪原啊了一聲,“張大俠不行了嗎?”

張群臉色一黑,瞧了瞧泛著光圈的酒,又悄悄鐵算盤和朱雪原臉上的紅暈,搖搖頭道:“我還能繼續呢!”

說著就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朱雪原笑笑,“張大俠真是豪爽。”

“撲通~”張群笑著笑著,腦袋就直直的栽下去,發出的聲音震天響。

張雲清踢了一下,還是昏睡不醒,隨即轉向兩個人,“你們這出戲是什麽意思?”

“不是你答應了嗎?”鐵算盤扔了酒壺,走到張群身邊,“段大夫的藥就是好使。”

朱雪原伸了個懶腰,“就看著他喝酒,我自己都沒有吃,才半飽呢!那野鴿子湯給我,我得吃了。”

張雲清端了那盅湯就往朱雪原麵前一扔,“說吧!到底為什麽這樣做?”

鐵算盤把門關起啦,隨即轉身道:“昨日夜裏我起夜的時候,瞧見他和那個死者在吵架,我覺得張群有所隱瞞,所以直接來硬的,綁架他之後,比逼他說出真相,然後我們的人易容成他去自首。”

“你說他是真凶?”張雲清驚疑。

鐵算盤搖頭,“我隻覺得有可能是。他一心就懷疑客棧裏的人,你也說那個刺客是飛到院子外麵,他也充耳不聞。”

朱雪原砸吧嘴,“那誰來扮張群?”

鐵算盤看了一眼張雲清,“這就需要雲清姑娘去問我們的蕭兄討一張來,讓源清扮一下就行了。”

張雲清冷笑,這個鐵算盤的算盤實在打的太好了,“你這個計劃告知蕭……大哥……了嗎?”

鐵算盤直接道:“沒有,這個一起勞煩雲清姑娘了。”

張雲清恨得牙癢癢,之前一個走神沒有聽見兩個人搗鼓,實在是後悔。

不管什麽樣的高手總是要如廁的,早上起床要如廁,吃完飯以後要如廁,晚上睡覺之前也要如廁。

這天剛剛擦黑,寒風就四起,吹的一樹枯葉刺啦啦的響,卻半天飄不下來一個。

張雲清哈口氣,在廁所麵前等了又等,這蕭老板就是再像謫仙一樣的人也要如廁,張雲清扯不下來臉去找蕭遺,隻好想偶遇,這偶遇再自然不過廁所。

“哎呀!蕭老板出來如廁啊?”不過還真的被張雲清等到了,蕭遺一見是張雲清臉都黑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蕭遺有點嫌棄。

張雲清吸吸鼻涕,“如廁啊!”

蕭遺麵無表情的繞過張雲清,到了茅房,忽的又頓住了,“離遠點!”

張雲清忍不住笑出來,她敢打賭蕭遺的臉這回肯定紅暈滿麵,但還是乖乖的走到前麵的角門。

蕭遺出來的時候,就見張雲清滿臉堆笑的瞧著自己,想沉下臉色,卻又忍不住紅了臉,“做什麽?”

張雲清偷偷癟了一眼蕭遺臉上的紅暈,心情大號好,也不生氣了,笑道:“不做什麽,等你呢!”

蕭遺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張雲清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沒有,我這昭昭之心,日月可鑒。”

蕭遺皺眉,“喝酒了?”

張雲清點頭,“就喝了一點,我們進去吧!好冷!”

蕭遺看著張雲清瑟縮,心裏一軟,攬過來她,就道:“誰讓你等這裏的呢!”

張雲清羞赧,還是被他看出來了,早知道不等了。

“我們今天合夥做了一件事,鐵算盤起得頭。”張雲清趕緊說正事,然後趕緊撇清幹係,把事情全部推給鐵算盤。

蕭遺垂目,眼裏盡是不屑,就不指望張雲清幹正事,“何事?”

“昨夜裏,鐵算盤聽見那個張群和死者吵架呢!覺得那個人死的蹊蹺,可能是……”

蕭遺很快就明白了,“你們說是說,他故意栽贓給李程一。”

“暫時是這樣想的。”張雲清看到了蕭遺房間門口,就止步。

蕭遺提出最關鍵的地方,“但是你瞧見了那個凶手從屋裏竄出來了,並且逃走了,院子裏除了李程一都在。”

“我一直有一個疑慮,就是那砰的一聲是什麽?”張雲清對著手掌哈口氣。

蕭遺無奈,將張雲清的雙手攏到自己懷裏,然後推開門,“屋裏燒炭了,進去吧!”

張雲清沒多想,跨進去,“我不是說我聽見碰的一聲才抬頭的嗎?其實那個人的輕功很不錯了,我是個平常人,聽不見什麽腳步聲,所以必須聽見更大的聲音才能注意到那裏,這太巧合了,他故意選在夜裏殺人,定是掩人耳目,絕不會讓人看見他行凶,那個聲音是個疑點,後來我進了屋子,發現屋子裏整整齊齊,什麽都沒有倒下,隻有屍體在地上,但是屍體倒地的聲音很沉悶,但是我聽見的卻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