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路
鐵算盤被逼急了,“這外麵三人,是第一樓最厲害的三個人,活閻王許節是一個,還有一個沒有名號的,但是我卻知道他的名字叫路淩寒,最後一個可就厲害了,沒有名字沒有名號,但是武功奇高,不輸於無常鬼。”
“這無常鬼又是誰?”張雲氣不解。
樂清噗嗤一笑,“張姑娘你可是喝酒喝暈掉了!是常大哥啊!”
張雲清唔了一聲,“你們閻王無常的,都不是人,誰還記得啊!”
段一針看著自己肩上的張雲清,羞赧道:“張姑娘說的沒錯,這無常和閻王都是陰間鬼怪,偏偏按在人的身上,好不奇怪。”
越旭擺擺手,“這名頭多氣派,段大夫不是江湖人,要知道有個名頭可比什麽名鑒好多了,往那一杵,我是天下第一神偷!那多有排場啊!”
張雲清轉過來看越旭,“難道你現在不是天下第一神偷?”
越旭尷尬,“這腿上的功夫沒到家呢!哪敢自居天下第一?”
張雲清又端起一杯酒,“腿上輕功?那敢情比你好的應該也沒幾個啊!”
越旭忽然又神氣起來,一拍胸脯,跟眾人道:“這天下我敢認第二,就沒人敢人第一了,除了……”
源清放下酒杯,忽然道:“除了主人。”
越旭重重點頭,“這蕭老板我是頂個佩服的!”
張雲清臉上燙的很,腦袋也暈乎乎,聽見蕭老板,嗤笑,“那他難不成是天下第一的厲害?”
桌上沉默了。
張雲清勉強掀開眼皮,看眾人的臉色,忽然覺得蕭遺可能真的是天下第一厲害。
再後來,張雲清就不清楚了,倒在別人懷裏,暈了過去。
周身卻環繞著一股花香味,倒不是張雲清俗,隻是張雲清對花草從來都沒注意過,要不是蕭遺今天說木蘭龍涎,她都不一定知道這花香味是這樣的。
不過這花香還真的像是蕭遺的味道。
張雲清想睜開眼,但是眼皮耷拉的極重,沒有兩下又失去了意識。
眾人這夜因為喝了點酒,都睡的香甜。
張雲清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日上中天,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這閑來無事,睡到中午,真是罪過罪過。”
“你也知道罪過?”蕭遺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
張雲清一驚,迷蒙著眼睛,仔細去瞧另外一個炕上。
因為山間土屋,房間不夠,都是三四個人睡一個房間,因為張雲清女兒身,倒是可以一人一屋,但可惜蕭老板和常玖他們擠在一間屋子裏。
“啊呀!蕭老板!早上好!”
蕭遺早就穿戴妥了,拿著銅製的小手爐,坐在炕上看書。
“不早了。”
張雲清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隻剩裏衣,襖子全在邊上,結結巴巴道:“蕭老板你什麽時候來的?”
蕭遺忽然轉頭,淺淺一笑,“你猜。”
張雲清不知敢直視,“罪過罪過。”
蕭遺轉過去繼續看書,“念叨什麽?快起來去幫連清擇菜。”
張雲清覺得自己大約是聽錯了,甩甩腦袋,“蕭老板您再說一遍?”
蕭遺不吭聲了,手指在邊上的桌上點了點。
張雲清立馬爬起來,隨便套上衣服,找毛巾擦了兩下臉,就要出去。
蕭遺又不高興了,哼了一聲。
張雲清兩股戰戰,這蕭老板真的是喜怒不定。
“你就這樣出去?”
“不這樣出去?怎麽出去?滾出去?”張雲清咳嗽一聲。
蕭遺看了張雲清有一會,放下書,招招手,“過來。”
張雲清挪過去。
“坐上來。”
張雲清又聽話的坐在炕上,話說這炕上真是暖和。
蕭遺摸了摸張雲清的頭發,“你這頭發還是女人的樣子嗎?”
張雲清害羞,感受這蕭遺的雙手緩緩在頭皮上移走。
蕭遺從袖裏拿出朱釵,在張雲清腦袋上比了比,“配你還真是折了這吳鳳堂的釵子。”
張雲清偷看,蕭遺正忙著給自己梳發髻,一臉認真的模樣。更加確認了就這的的確確就是薔薔。
約莫一刻鍾,蕭遺的雙手從張雲清的發間移走,“有鏡子嗎?自己瞧瞧?”
張雲清興衝衝的跑下來,沒有先找鏡子,而是摸摸自己的頭發,朝著蕭遺笑笑,“好看嗎?”
蕭遺眉毛一挑,“出自我手,必定不會難看。”
張雲清伸手。
蕭遺笑笑,“你就知道我有鏡子。”
張雲清瞧著表現的機會到了,趕緊拍馬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你這樣俊朗的人。”
蕭遺站起來,從懷裏拿出一個素色的小手鏡,遞給張雲清。
張雲清接過來,嘟囔道:“還挺重。”
湊著小鏡子,張雲清看見自己平時有些蓬亂的頭發,現在安安靜靜的附在頭頂,挽成兩三個發髻,垂在後腦勺上麵,一直朱釵從斜裏並出來。
“嗯,是好看,整得和林黛玉一樣!”
蕭遺將鏡子拿回來,“林黛玉是誰?”
張雲清整好衣服,“美女。”
“這天下還有我不知道的美女?”
張雲清嘖嘖兩聲,表示遺憾,“這個美女我看你是一輩子都不知道了!”
蕭遺的心情不知道好壞,沒有繼續鬥嘴,隻是冷哼道:“出去幹活!”
張雲清心裏腹誹蕭遺變臉和翻書一樣快,但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越旭,你今天不掏鳥蛋了?”張雲清歪在一邊的牆上,看見越旭在收拾衣服。
越旭忙活著,隨便係了個結,“不了,今天有事做。”
“要走了嗎?”張雲清環顧四周,本來都在閑聊的人,一個個變得警惕十足。
越旭起身,走到門邊,“嗯,差不多。”
張雲清伸個懶腰。
“我要和樂清出去一下,雲清姐,更會幫我提醒段大夫記得收拾。”
張雲清目送越旭離開,心裏疑惑更加深了,“好,你去吧!我記得。”
張雲清轉身,這在小山村子裏,呆了有七八天,大概也擾亂了外麵江湖人的視線,以為他們已經出發去了,但是還在京城附近。
一時間,張雲清倒有些佩服蕭遺了,不說武功多好,就隻謀略也是數一數二的,出其不意,看來兵書沒有白看。
記著越旭的話,張雲清找到段一針,跟他說要收拾一下,段一針楞了一下,便點點頭,說:“知道了。”
此後不發一言。
張雲清不討趣,便走開了,卻留個心眼,感覺這個事情肯定不對勁,跟著段一針便出門了。
卻發現段一針拿了個小布包裹,進了糊塗怪的房間。
張雲清不敢進去,就在窗下偷聽。
兩個人聲音很低,過了一會,竟然爭執起來。
張雲清連忙豎起耳朵,隻聽見段一針大罵混賬。
“你在做什麽!?”
冷不丁的聲音忽然插進來。
張雲清嚇得冷汗直冒,趕緊回頭去看是誰。
隻見一個黑衣人,持刀站在三米開外。
此人劍眉星目,身量修長,不怒自威,是昨天鐵算盤說的不知名號也不知名字的高手。
張雲清趕忙道:“沒事,曬太陽。”
男人的聲音低沉,像是長久不說話,有些怪異,“鬼鬼祟祟,有何目的?”
“沒有。”張雲清有些緊張。
“進去!”男人施令!
張雲清心驚,期期艾艾的走進屋子裏。
“李程一。”常玖來了。
張雲清癟見常玖,趕緊求救。“常大哥。”
常玖的國字臉擰在一塊,“李程一,不要多事。”
李程一點點頭,看了張雲清一眼,便走開了。
常玖見張雲清臉色發白,趕緊安慰道:“他有些凶,沒有事的。”
張雲清咬牙,“沒事,”
“他隻是有些凶,別怕,你下次不要聽人牆角跟就行了!”
“這是她自找的,不用提醒。”蕭遺也來了,嘲諷道。
張雲清身子一震,聽見蕭遺的聲音,不敢抬頭了。
她怕,蕭遺的為人沒有人知曉,若是自己沒有用處了,她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活下去,要是讓蕭遺知道自己在私底下做小動作,那隻有死路一條。
蕭遺的聲音沒有什麽情緒,“常玖,你出去吧。”
常玖頓了一下,“樓主。”
蕭遺沒有吭聲,張雲清都能感覺到空氣的凝固。
常玖緩緩抬腳。
張雲清看的絕望,望著常玖的身影越來越遠。
“張雲清。”蕭遺轉到她身後,聲音聽不出來喜怒。
張雲清咽了口唾沫,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我……”
“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張雲清,曲琴?我隨你叫什麽,但是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了,我容忍你,但不希望你自掘墳墓,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