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中龍鳳

張雲清被嚇得不行,咬牙狠狠道:“你幹什麽?”

糊塗怪看了看周圍一眼,“你這小姑娘不安好心啊!”

張雲清冷哼,看無人出來,便直接走出院子。

糊塗怪瞧了,也跟上去。

兩個人順著阡陌小道,穿過菜園,往屋後的林子裏麵去。

那林子裏的樹不高,剛剛高過屋子,因為是冬天,落葉滿地,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我就是看看那裏麵有什麽?”張雲清忽然說話。

糊塗怪愣了一下,看著地麵,“信了你這丫頭的話,還真的有鬼。”

張雲清止步,“那你就不信。”

糊塗怪笑,“你這丫頭,有趣的緊。”

說著回身望了望已經望不見的進口。

糊塗怪臉上笑眯眯,說出的話卻是威脅人的。“你信不信我告訴蕭老板!”

張雲清並不看糊塗怪,“請便。”

“你是不怕死嗎?”糊塗怪有些奇怪。

“怕呀!”

糊塗怪摸摸胡子,“那我知道了,他是你姘頭,所以不會殺了你!”

張雲清一聽,嗬斥道:“胡說八道!”

糊塗怪嘿嘿笑了兩聲,“你們兩個苟合多久了?”

張雲清麵上一凜,“你再多說一句!”

糊塗怪瞧著不對勁,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張雲清沉默一會,忽然道:“蕭老板叫你來跟著隊伍做什麽?”

糊塗怪繞到張雲清身後,“找我能作甚?不就是下毒的差事。”

張雲清猛一驚,電視裏經常有出完一個任務然後全隊人就被毒殺了,忙問道:“給誰下毒?”

糊塗怪笑,聲音有些大,拍拍張雲清肩膀道:“你猜呀!”

張雲清沒有心情和他打哈哈,保住小命是最要緊的,“你說出來,我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見血封喉?”糊塗怪來了興趣!

張雲清道:“你說你是來做什麽的?”

糊塗孤傲不疑有他,道:“給馬車裏的人下毒,解毒。”

張雲清皺眉,還沒來的及思索其中意思。

“你說的見血封喉在哪裏?”

張雲清見糊塗怪欺身而上,趕緊後退一步,“你這麽信任我?”

糊塗怪大驚,咬牙道:“你耍我!?”

張雲清笑笑,從容的往後退了幾步,“你猜!”

糊塗怪眯起眼睛,“小姑娘?”

張雲清覺得不能在繼續玩下去了,道:“海南島。”

糊塗怪思索了一會,逼問道:“你怎知海南島有?消息從何而來?可信否?”

“見血封喉又名箭毒木,多生於雨林中,喬木,高十幾丈,胸徑十多尺米;具乳白色樹液,樹皮灰色,春季開花。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一經接觸人畜傷口,即可使中毒者窒息死亡。”張雲清不急不慢的說道。

糊塗怪站定,沒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緩緩撫摸著山羊胡子,“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張雲清感覺有些不對勁,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我看到的,在一本書上。”

糊塗怪沉吟,“什麽書?是不是上麵有太陽的標記。”

張雲信道不好,這瞎貓正好裝上死耗子了!急急道:“我不記得了,好像沒有。”

糊塗怪笑,猙獰的很,“你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張雲清後退,強裝鎮靜,“前幾年。”

糊塗怪上前,“在何地?”

張雲清沉默了一會,便道:“我已經告訴你很多了,再問下去,就要收些費用了!”

糊塗怪慢慢的往前,手不經意放在身後,“是嗎?你要收些什麽?”

張雲清懊悔的很,不該沒有摸清他們這些人的底細,就魯莽的單獨相處,現在就不知道叫一聲,蕭遺能不能聽見。

不過就蕭遺能聽見,張雲清不知道橫死多少次了!

糊塗怪繼續往前,眼睛裏殺意閃現。

張雲清咬牙,索性心一橫,張口就要說話。

忽然西邊傳來秫秫的落葉聲,在靜謐的林子裏,一路攜裹著沁涼的空氣傳到兩個人的耳朵裏。

糊塗怪臉色變了好幾遍,轉身就走。

而糊塗怪沒走多遠,張媛就見蕭遺提著三層簪花提籃,緩緩走出來,兩人對視一眼,蕭遺臉色絲毫沒變,繼續往前走。

張雲清心道不好,這話不知道被聽見了多少,以蕭遺的本事,怕是全部都被聽去了。

瞧了瞧他手裏攥的三層提籃,流淌著飯菜香味,忍不住道:“怎麽還會有出去裝瀟灑的大俠竟然提盒飯的!”

張雲清跟上去,蕭遺回身上下打量她一番,“怎會有如此愚笨之人?”

“你去哪裏?”張雲清心裏清楚,蕭遺算是聽見他們的話了,說她愚笨也不為過,自己的的確確是魯莽了。

蕭遺從鼻子裏哼出聲,“去裝瀟灑。”

張雲清亦步亦趨的跟上去,她發現蕭遺並沒有走多快,大概是故意等她。

“那是!大俠您是俊朗不凡,人中龍鳳!不用裝也瀟灑!”

蕭遺信步往前,不多會,就見林中河中波光嶙峋,煞是惹眼,西邊竟然還有一個竹屋,臨水而築。

張雲清忍不住喟歎,山中也有好景色,更驚奇這竹屋。

“蕭大俠?那是您的居處嗎?”

蕭遺不答,往竹屋那邊去。

竹屋外麵用看不清顏色的木板鋪了很寬一段距離,蕭遺在上麵站定,放下竹籃,便席地而坐。

張雲清蹲下來,又覺得腿麻。

張嘴道:“你聽見了?”

蕭遺冷笑。

“那你聽見就是了!”張雲清瞅了瞅提籃。

蕭遺嗯了一聲。

張雲清有些拿不準了,“想殺我嗎?”

蕭遺抬眼瞧了一下張雲清,“起先想,現在不想。”

張雲清歪頭,“為何?你發現我說的是實話了?”

蕭遺癟了張雲清一眼,“不,曲琴並不會如此愚笨。”

張雲清臉色一黑,“你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你是誰派來的?能和曲琴如此相像,也是不容易,但是許節和我保證,你就是曲琴。所以說你和許節?”蕭遺不動聲色,語氣輕柔。

張雲清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她知道她說錯一句,就會身首異處。

“我是曲琴,但是我也不是。”

蕭遺並不在意,“怎麽說?”

“我說過我不急的以前的事情了,缺少了記憶,但是我又確確實實是曲琴。”張雲清轉頭,不敢看蕭遺的眼睛。

蕭遺的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這水澗都凍上冰了!天也越冷了!”

張雲清聽蕭遺忽然沒頭沒腦來一句這樣的話。

半天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

蕭遺打開提籃,隻見最上麵是個刻著獅子戲球的錫壺,還有兩個杯子,蕭遺統統拿出來,放在地上。

“我們喝一杯吧!”

張雲清看著蕭遺端起酒杯,向她微微點頭,也伸手去拿剩下的酒杯。

“這酒是匆忙間帶出來的,想來味道不似之前那般好,不過倒也可以入口,你覺得呢?”蕭遺輕輕抿了一口。

張雲清剛想說自己不會品酒,心中一動,“是的,還可入口。”

蕭遺笑笑,無聲。

“這山河飄搖,我們螻蟻怎敢冒天之威?”蕭遺轉向水澗。

張雲清不敢接話,她不確定蕭遺的秉性,也不確定蕭遺的喜怒,她知道蕭遺武功蓋世,甚至說試天下無敵都不為過,她再次重生,更加惜命,斷不會去惹怒蕭遺。

想了半天,隻好諂媚道:“咳咳……旅途勞累,蕭大俠憔悴了不少,不過身上還是香香的。”

蕭遺沒一臉好氣,“你鬼扯什麽?”

張雲清哦了一聲,覺得還是不要拍馬屁的為好。

蕭遺抬頭蔑視,“龍涎名貴,采之不易,木蘭嬌貴,侍弄不易,你這等俗人,自然是不懂風雅。”

張雲清這臉都不知道紅了幾番,最後氣的直接上手拍了拍蕭遺肩膀,“你以為帶兩朵花,放屁都是香的?”

蕭遺的火氣蹭蹭往上冒,愣是不發一言。

張雲清可能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分,連忙笑嘻嘻的去給蕭遺斟酒。

可是蕭遺不領情,撤回酒杯,那帶著濁色的酒一下子全傾在蕭遺的前擺上,侵濕了底褲。

蕭遺深呼吸,看著酒漬順著大腿滑下去,感受著冰涼的酒從皮膚上滾落,心中缺口緩緩被什麽推開了。

張雲清心喊完了,會不會一掌拍死我?

手忙腳亂的伸手去擦,可又覺得尷尬,這地方真是倒的有趣。

蕭遺看著那玉指蔥蔥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捏了幾下,到吸口涼氣,忙安慰自己,不要與這等粗鄙之人計較。

“你要不起來走走!幹得快!”張雲清抬頭,真誠的建議。

蕭遺再次提醒自己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你撒手!”

張雲清戀戀不舍的收回手。

“我是幫你擦幹。”

蕭遺哼道:“倒是你好心。”

張雲清擺擺手,“不敢不敢!”

蕭遺站起身子,準備運功烘幹,看著張雲清潮紅的臉,一股燥熱從心底裏竄出來。

張雲清仰頭,看見蕭遺的臉上莫名的表情,“冷不冷?”

蕭遺搖搖頭。

張雲清低頭,“抱歉。”

蕭遺看著張雲清的黑發隻是隨便挽了個髻,沒有朱釵,臉上不施粉黛,換做以前是絕對不會移眼去看,但不知怎麽,卻覺得這個人就該這樣,不能有一點繁雜的飾物,會偷取她的美。

手掌已經慢慢附上她的發間,忍不住想停留的更多會。

張雲清被蕭遺撫摸的瑟瑟發抖,不知道是不是要取自己性命了,想開口求饒。

但是那發間的雙手卻越發輕柔,甚至已經移到臉龐上來。

因為山間涼風,張雲清本是冰涼的臉開始變得越來越熾熱。

那雙手遊移過的地方如火山岩一般,燥熱了整個人。

“抬起頭來。”蕭遺的聲音就如第一次見到的那樣,低沉帶著鼻音。

張雲清抬眼,咬唇,感受的蕭遺的手指裏的紋路在自己的臉上慢慢作出最氤氳的畫作。

蕭遺的手指已經附上她的唇瓣,輕輕撫摸著,然後順勢撬開殷紅的柔唇,進入濕潤的口腔。

“啊……”

蕭遺深呼吸,探索著,撫摸著。

那丁香小舌的柔軟是他猝不及防的,沒來由的,隻想要更多。

蕭遺忍耐不住了,俯身銜住那片唇瓣。

“嗯……”

張雲清忍不住呻吟,蕭遺來的太急,太過霸道,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兩人唇舌交纏,鼻尖氣息的噴在對方的臉上,使得情欲更加高漲。

“不行!”

張雲清遏製住自己,顫抖身子,抽離蕭遺的身邊。

蕭遺也是一愣,忙正了身子,望著張雲清飛奔而去,沒有上前去追。

忽然鼻尖一嗅,隻覺淡淡藥味縈繞身邊,立即皺眉看向張雲清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