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
劉掌櫃整理的差不多,把其他瑣事留給店裏的夥計,從賬上取了八張銀票對擎蒼夫婦二人笑道:“這是八百兩你們點一下。”
青芽自覺地接過去揣進荷包裏:“劉掌櫃什麽樣的人,我聽相公說過,自是不會賴這點小錢的。”
擎蒼:……這話我沒說過。
劉掌櫃見此就明白這夫妻二人在家是誰當家做主了,轉而看著青芽像是在看一座金疙瘩,搓搓手不好意思道:“不知弟妹這皮子是誰所製?”
青芽聽他這樣問,心中一跳便有了數,眼珠轉了轉裝作猶豫地問:“劉掌櫃的意思是……”
劉掌櫃嘿嘿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想跟著弟妹一起發財嘛!”怕青芽不信忙保證道,“你放心,掌櫃的我是個實在人,絕對不會坑人的。”
青芽看了擎蒼一眼,見他點頭,這才笑道:“有啥放心不放心的,不瞞您說,這皮子正是弟妹我所製,此乃我家傳秘方是絕不外傳的。”
劉掌櫃臉上閃過一絲急切。
青芽緊接著道:“不過我倒是同意跟劉掌櫃合作,我可以保證皮子的來源和製作,剩下的買賣銷路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都交給劉掌櫃定奪。”
劉掌櫃畢竟是商人,短暫地驚喜過後,猶豫著對青芽開口:“那這分成……”
青芽衝他緩緩一笑:“劉掌櫃你也知道獵物不好打,製作皮子的過程更是繁雜,所以……”手比了個六:“劉掌櫃您要是不願意,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
這鎮上不隻劉掌櫃這一家雜貨鋪,她沒了這一家還可以找下一家,可劉掌櫃相對來說劣勢更多。
劉掌櫃緩緩吐出口氣,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點點頭道:“好,我四成就四成,但弟妹你可要保證每個月送一定量的皮子,且隻能送我這一家。”
青芽眉毛一挑,原來從這個時候起就有了壟斷這一說,古代人的智慧可真不能小覷。
“可以。”
二人定下協議,劉掌櫃讓夥計寫一份字據簽字畫押,青芽仔細看過上麵的條約,見沒什麽陷阱這才簽下自己的大名。
劉掌櫃見她識字甚至還會寫,不由得對她高看一眼,“弟妹倒是寫得一手好字啊。”
青芽謙虛道:“不過是在主家是學過一段時間。”
劉掌櫃便了然,“怪不得覺得弟妹如此知禮聰慧,原來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這個時代的底層人總是對上層人有頗深地敬畏,哪怕是跟貴人帶點關係的都能讓人高看一眼。
青芽沒覺得有什麽,笑著從籃子裏拿出準備好的一壺酒:“我這酒還真是買對了,預祝咱們的生意紅紅火火。”
劉掌櫃也是個好酒的人,看著酒瓶上酒莊的標記,知道這是最好的一款酒,笑容便越發深了,自己也不能小氣,對青芽道:“你看上鋪子裏什麽東西,跟大哥說,就當送給弟妹的見麵禮。”
青芽也頗會順杆往上爬,直接改了口:“大哥店裏有空瓶子嗎?用來裝酒的那種。”
劉掌櫃聞言便讓夥計去鋪裏倉庫每樣拿兩件出來。
青芽看著桌上擺的滿滿的瓶子,最後選定了一款白瓷瓶,瓶身大約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上麵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副春景圖,很是詩情畫意,小小的木塞雕成一朵小花,與瓶身相互映襯,整體做工很精致,在一眾中規中矩的瓷瓶中顯得特立獨行。
她很有信心自己做出的酒會比今天買得更好,從一開始就打算做高端酒水銷給貴人,而有權有勢的人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因此在包裝上便要往新奇的方向走。
青芽對劉掌櫃道:“這種瓶子可還有其他圖案,比如湊個春夏秋冬。”
夥計忙道:“這本來就是春夏秋冬一個係列的,我馬上拿其他三件過來。”
劉掌櫃在一旁好奇地問:“弟妹用這些空瓶子做什麽?”
就連一旁默不作聲地擎蒼也用疑惑地目光看著她。
青芽這才想到自己沒告訴男人,她準備釀酒的事,忙笑著打啞謎:“過段時間大哥就知道了。”同時遞給擎蒼一個“稍後跟你說”的眼神。
擎蒼收到眼神果然便不再關注這些,轉而幫著另一位夥計把桌上的瓶子收起來。
青芽看著麵前擺的四個瓶子,瓶身上分別畫著春花夏蟲秋菊冬梅四副景,點了點對劉掌櫃道:“這些瓶子大哥能弄來多少?”
劉掌櫃反問:“你能要多少?”
青芽微微一笑,比了個“一”。
劉掌櫃猜測:“……一百套?”
青芽搖搖頭。
這時沉默地擎蒼開口,低沉地嗓音響起:“有多少存貨就要多少。”
心有靈犀嘛,青芽讚賞地看著男人。
擎蒼微微撇過頭,耳尖卻發著燙。
劉掌櫃咂咂嘴:“好家夥,看來你是真喜歡這瓶子,幸虧我當時可憐他,把他的瓶子收了。”
青芽眼珠一轉,扭頭問劉掌櫃:“您可知做這些瓶子的人是誰,家在何處?”
劉掌櫃撇嘴道:“還能是誰,考了三次都沒中舉,東市有名的窮酸秀才,不過他住哪我卻是不知道的,隻知道姓孫。”
青芽在心裏記下,又問劉掌櫃這些瓶子多少錢。
這下劉掌櫃不說送作當見麵禮了,主要是數量太大,拿著算盤劈裏啪啦一陣響。
把零頭一抹,劉掌櫃道:“一共十一兩。”
青芽給了錢,又拿了二十來個大小想等的壇子。
這回劉掌櫃大方地一擺手:“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弟妹這麽照顧我的生意,哪能收你的錢。”
青芽也不推辭,把錢揣回荷包裏。
因為要拿的東西太多,劉掌櫃還專門把自己的驢車拉出來,把瓷瓶和壇子碼放整齊,送貨上門順便把擎蒼夫妻二人帶回家。
坐著驢車很快就回了村,搬下東西送走雜貨鋪的夥計,青芽跟擎蒼把買來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起來,酒瓶和壇子則放在院子裏,打算一會用熱水燙一下消消毒。
擎蒼進屋灌下一大碗涼水,又給青芽倒了一杯遞給她,這才開口:“說吧,你又想折騰什麽?”
“哪有!”青芽不承認自己是在折騰,她也是渴的狠了,一口飲盡碗裏的涼開水,“我想嚐試著釀酒。”
“釀酒?”擎蒼皺起眉頭,“你還會釀酒?”
青芽深知自己的來曆解釋不清楚,便借用原身在貴人府裏做過丫鬟的身份:“我之前當丫鬟時,常在廚房行走,跟裏麵一位管事嬤嬤關係極好,包括認字這些都是她交給我的。”
這些話仍沒打消擎蒼的疑惑,但也知道媳婦的態度是不想多說這些事,便不再問了,洗了手對青芽道:“需要我做什麽?”
青芽見他這麽輕易就把這事揭過,鬆了口氣,聞言忙道:“有有有,等我一下。”說著就去拿自己買的一堆酒。
青芽將酒一一擺好,給自己和擎蒼各倒了一杯:“你嚐嚐這味道如何。”
擎蒼一口飲下,微辣的酒水順著喉管滑下,胃裏一陣發燙。
青芽嚐了一口,跟想象中一樣,有著21世紀烈酒記憶的她在品嚐這時代的酒水時隻覺得淡而無味,不過好在這些都是純糧食釀的,不存在摻假,倒也算得上唇齒生香。
青芽打開的這壺七裏香是小鎮最貴的酒,聽夥計說是酒莊掌櫃千裏迢迢從京城運來的,價格也高得嚇人。
青芽覺得雖然這酒可能在京城算不上什麽好酒,但也不算差,隻要自己釀的酒比這七裏香味道好,那就說明至少在這方圓百裏是能吃開的。
青芽問擎蒼:“這酒怎麽樣?”
擎蒼又倒了一杯:“確實是好酒,綿柔韌勁,回味悠長。”
“哼,我釀的酒比這更好喝咧!”
擎蒼顯然不信,搖搖頭繼續飲下一杯。
青芽一看他還挺喜歡,莫不是個酒鬼,但還是起身去給他做幾道下酒菜。
二人去鎮上時雖然帶著幹糧,卻也來得及沒吃,就連青芽心心念念的小吃也沒買,一心想著把酒瓶搬回家。
刷鍋起灶,青芽倒入農家菜籽油,放入蔥段等香料爆炒出香,再放入切花的羊腰,羊特有的羊膻味兒一下就竄出來,青芽倒了些酒去腥提味,放入鹽和孜然,不多時出鍋盛盤子裏。
緊接著又炒了盤溜肥腸,不得不說酒是個好東西,用酒去腥後,味道比平時更加香,不僅有肉香還隱隱散發著酒的清香,更下飯了。
青芽把兩道分量十足的菜擺到桌上讓擎蒼配著小酒,自己則去灶房做了碗麵條。
湯底用豬骨和老母雞小火熬了一天,色澤濃白,香味濃鬱,勁道的麵條煮進去,再燙棵小青菜,切幾塊鹵肉碼在麵上,最後“滋啦”一聲一勺油配著香蔥倒在麵上。
青芽捧著一碗麵低頭吃著,幸福感滿得快要溢出來。
青芽不準擎蒼多喝,男人臉黑也看不出喝高了沒,見他下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就讓他停了酒,照自己那份給他來了碗放大版的湯麵,見他“咕嚕咕嚕”吃出一身汗,青芽想著借機散散他體內酒氣,便又給他盛了一碗,隻不過第二碗的湯明顯比第一碗的多。
吃好喝好的兩個人顧不上睡午覺,還有很多事要忙。
青芽用大鐵鍋燒了滿滿一鍋水用來給酒瓶和壇子消毒,最後又用最便宜的酒殺菌,放在向陽處烘幹。
讓擎蒼去地窖把所有的高粱都拿上來,放進鐵鍋裏煮熟,整個灶房熱氣騰騰,煙霧繚繞中女子靈秀的眉眼透著認真與專注,平添些許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男人在一旁看著險些入了神。
青芽身處高溫環境出了不少汗,碎發貼在脖子上黏黏的很不舒服,隨意用帕子抹了下脖子,那方帕子便已濕了大半。
擎蒼不動聲色地從懷裏拿出什麽東西走到青芽後麵。
青芽隻覺頭發一緊,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頭發裏,同時惱人的碎發也離開的脖子,總算好受了些。
“你往我頭上弄的什麽?”青芽問,想伸手摸l摸頭上的東西。
擎蒼搶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製止她下一步的動作,輕咳一聲,略有些不自然道:“看你不舒服,把你的碎頭發弄起來。”
青芽觀察他麵色也看不出什麽異樣,便把注意力又轉到鐵鍋裏。
擎蒼摸l摸鼻子,隻覺得這灶房閉塞呼吸不上來,大踏步出了門。
“幹什麽去?”青芽坐在灶火前探頭出來問。
擎蒼拿出自己的家夥什兒背在肩上:“去山裏頭轉轉。”媳婦太能造了,自己壓力不小。
“早去早回。”說罷青芽便不再管。
房門“吱呀”一聲又合上,顯然男人出了門。
青芽打開鍋蓋,熱氣升騰至屋頂,待熱氣散去,青芽才看清鍋裏的情況,高粱煮得差不多了青芽將高粱平鋪在竹篾上放院子陰處攤涼。
反複煮了幾鍋,將所有的高粱都用完了,青芽又重新刷了鍋,準備煮小麥。
青芽這才想起沒讓男人幫自己把小麥從地窖裏拿出來,拍了下腦門暗罵自己記性差,沒了苦力隻得自己一點一點去地窖裏搬。
好不容易把小麥搬上來,青芽把小麥倒進鍋裏,重複著自己之前的動作——燒火。
待太陽漸漸西斜,青芽這才將所有的糧食煮好,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腰往院門看了看,男人還沒回來。
青芽已經沒力氣做美食了,隻能將就地煮了稀飯,又蒸了一屜白麵芋頭,沒辦法來不及發麵了,拿出自己才醃不久的小鹹菜切成絲,說是鹹菜其實就是用鹽醃了的蘿卜。
青芽歎口氣,春天不是醃菜的好時候,若想要吃小菜,至少在冬天來之前,自家都要買村裏的醃菜吃了。
讓飯在鍋裏溫著,男人沒回來她也沒胃口吃,去井邊提了桶水,不經意透過水麵看到自己腦袋上插著什麽,青芽左眼皮一跳,從頭上拔下來借著最後一點夕陽看清它的真麵目。
一支通體烏黑發亮的木簪,簪尾雕著一朵活靈活現的小荷花,簪身被打磨得很光滑,顯然做著木簪的人很用心,怕有毛刺紮手,湊近聞隱隱還能嗅到木香,絕對是用好木料做的,至於是什麽木料青芽辨不出來。
回想起男人這兩天老是神神秘秘地,青芽心裏就有了結論,在心裏笑話他連送個禮物都不會。
隻是他怎麽老送自己首飾啊?上一次他買給自己的玉釵自己都沒顧上戴,青芽突然福至心靈,他該不會是以為自己嫌棄他送的玉釵是買的,所以這次就自己做了個吧?
越想越有可能,按這人的脾氣來看,青芽覺得八九不離十,看著手裏的木釵嘴裏輕哼:“還說不會被我拿捏住,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口是心非的男人,嗬。”
好心情地又把木簪插回頭發裏,青芽提起木桶朝菜地走去,用瓜瓢舀水澆在地裏,地裏的菜還沒冒頭,看上去光禿禿的。
青芽一邊澆水一邊幻想自己想吃什麽就從地裏摘的場景,動作越發認真,家裏的肉太多,她饞蔬菜饞得不得了。
這話要是讓村裏人聽聽非要罵她不知好歹。
片刻後木門發出響動,青芽放下瓢子點燃油燈照亮院子方便男人動作。
一陣血腥味交雜著香味撲來,說不上好聞反而有點惡心,青芽掩住口鼻離得遠遠的,指使著男人別讓血流得院子裏到處都是。
“這是頭什麽?”青芽舉著油燈好奇地問道。
“獐子。”擎蒼言簡意賅,泛著寒光的刀子幹脆利落地把獐子皮剝下來,露出裏麵粉色的肉。
“獐子?”青芽湊近打量這似鹿非鹿還長著獠牙的動物,心想這在21世紀可是重點保護動物。
青芽目光敬佩地看著收拾獵物的男人,心裏不禁產生疑問:大兄弟,還有什麽保護動物是你沒吃過的?
“怎麽這麽香?”青芽嗅著隨著男人的動作空氣裏愈發濃鬱的古怪香氣,奇怪地問道,“還有點騷味兒。”
擎蒼將獐子腹部朝上,以左手固定麝香囊分開囊口,將麝香取出:“麝香,下午我見這獐子在樹上蹭就知道這麝香能取了。”舉高手裏的麝香好讓青芽看得更清楚點,“可以入藥的。”
我當然知道麝香是可以入藥的,我還知道可以害人,深受電視劇荼毒的青芽馬不停蹄地又挪了個地方:“你趕緊把這東西弄走!”
擎蒼側頭看她,神情似是苦惱:“你們女人不都是喜歡這些香香的嗎?”
青芽用帕子捂著鼻子忙搖頭:“不不不,我可能是個假女人。”
“好吧,那我明天給了藥鋪。”擎蒼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子。
“不能白給,麝香可是名貴藥材,你可別被藥鋪老板騙了,要收錢的!”一聽這個,摳門精青芽來勁了,立馬告誡道。
看著媳婦這毫不掩飾地貪財模樣,擎蒼嘴角忍不住揚起好看的弧度。
“收拾收拾這裏趕緊吃飯。”青芽踢了踢獐子的蹄子,對擎蒼道。
擎蒼點頭,麻利地將麝香包起來,把獐子按部位分成大小不等放在盆裏,又拿水衝去了院裏的血跡。
進了屋看見青芽正在擺飯,擎蒼坐在凳子上就要去拿芋頭被青芽毫不留情地拍掉手。
“剛剛碰過什麽心裏沒數嗎?”青芽略帶警告地看著他。
這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擎蒼隻得站起來去洗手。
青芽將稀飯盛進碗裏哀歎道:“什麽時候才能學會飯前洗手,怎麽感覺我跟個老媽子教育小孩似的?”
擎蒼洗完手拿起芋頭就往嘴裏送,估計是在山裏消耗的體力太多了。
青芽把一個芋頭掰開,往裏麵塞鹵肉和鹹菜絲,這就是簡單版的“肉夾饃”,西方版的“三明治”。
張嘴一口咬下,青芽滿足地眯起眼:“嗯~好吃死了。”
“有那麽好吃嗎?”擎蒼看她吃的香,伸手就把她的芋頭奪過來放進嘴裏,也沒什麽不一樣啊,不就是肉和芋頭同時吃嘛。
青芽見這位大爺三兩口吃下自己的芋頭也不生氣,又拿起一個芋頭塞進肉和鹹菜,剛要吃就又被他搶走。
“不好吃,我替你吃,你吃肉。”見青芽盯著他,擎蒼開口解釋。
“……哦。”青芽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再夾個芋頭。
青芽也繼續這樣做了,然後又被搶了。
“你就不能自己夾嗎?”青芽抗議。
“我不會。”擎蒼喝口稀飯順順喉嚨。
“不會可以學啊,怎麽老搶我的!”青芽跳腳。
“或許……”擎蒼沉思片刻,看向青芽的眸子幽深似海,仿佛能把人吸進去,“是因為你夾的。”
因為是你夾的,所以格外好吃。
青芽深吸口氣,他這情話說的,自己怕是得把作威作福的機會讓給他。
沒辦法,誰讓他是自己親生的相公,青芽隻好又夾了個肉夾饃塞進他嘴裏,看他吃得香噴噴的模樣暗自咬牙,趁他喝粥傾身咬了肉夾饃一口。
哼,讓你使喚我,給你吃我咬剩下的!
擎蒼沒想到她突然來這麽一出,先是呆了一下,而後就著芋頭上的小牙印咬下一大口。
“你不嫌棄?”青芽看他毫不在意地吃下自己吃過的東西,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出聲問道。
擎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吃你的口水還少嗎?”
“我什麽時候讓你吃我的口水了,你不要含血噴人!”青芽激動地下意識反駁。
“嗯。”擎蒼尾音上揚,別有深意說了句,“是嗎?”
想到什麽,青芽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玉色的肌膚被染成了胭脂色:“臭流氓!不要臉!”說罷捂著臉跑回臥室裏。
擎蒼看著緊閉的房門沉沉地笑出聲:“不吃飯了?”
門突然被打開,青芽看都不看坐著的人紅著臉走出來,把桌上的飯菜拿進臥室裏,隨後關上門,關門前還瞪了男人一眼,水潤潤的眸子配著臉頰上的紅暈,反倒是更像在對男人施展魅惑人心的法術。
等她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擎蒼這才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推了下臥室門,門沒鎖,擎蒼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媳婦生氣了他得哄一哄,更何況他還沒吃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