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順脈(二)

第四十四章 順脈(二)

雲夕全身的經脈由於長年累月被絕脈所侵蝕,故注入的靈力行動十分緩慢,那痛苦也就不言而喻。

一刻鍾之久,兩股氣流仍然蠻不講理的前進著,推進至手腕之處,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擋著,幾方互相的牽引著,誰也動彈不得。

這是一塊黑色的物體,漸漸幻化成人形,盛氣淩人,飛橫跋扈,身上爆的黑色火焰氣勢熏天,阻止靈力前行的便是此物,而這也是天陰絕脈的手脈。

這人形理直氣壯,高傲的站在經脈的正中,大有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的架勢。

飛宗冷笑了一聲,口中默念一些難懂的咒語,隻見其中一路靈力避其鋒芒調轉方向,繞路而行,另外一路靈氣原地不動,兩者都互不相讓,形勢已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雙拳難敵四手,這人形也明白這個道理。眼見一路靈力回轉,自然欣喜若狂,趁另一路靈力氣勢稍弱,率先出手,噴出黑色火焰,與身上爆的黑焰如出一撤,必然有所蹊蹺。

這靈力下意識的展開防禦結界,這黑焰撲殺過來,收到碰撞,被原封不動的反彈了回去,可結界也有些受損,被這黑焰燒掉了外圍的一圈靈力,且還有少許的黑焰在上麵,輕輕觸摸,竟然被燃燒殆盡。

被反彈回去的黑焰被主體一口吞了下去,有些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之餘,攜餘威再次殺到。

黑焰也明白,這靈力也不能等閑視之,想一口吞掉有些為難,這次幹脆全家老小一起上,意在全力剿滅這不之客。

逼近一寸,它退一丈,如此重複,始終與黑焰保持著距離,不願與它做困獸之鬥。

黑焰惱羞成怒,煩躁不安,身上的火焰熊熊的燃燒,所到之處,猶如火烤,雲夕忍耐不住,呀的一聲叫了出來。

這疼痛苦不堪言,難受之極,忍耐不住,隻覺得全身好似侵在開水之中,燙的渾身滾燙,滿身冒汗。

天君和福伯聽到這聲慘叫,心驚肉跳,跌宕起伏,可也有心無力,隻能心中默默的祈禱。

雲生有些司空見慣,仍然在一旁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深模樣,不為外事所擾。

飛宗有些手忙腳亂控製著靈力,原本有意拖延時間,不想那東西竟然無事生非,禍及到雲夕身上,所料未及,不免有些歉意,更義憤填膺。

這推到拐角的靈力加快了度,一把衝了過去,瞬間撲倒了黑焰,生硬的壓迫著,想乘勢出擊一舉拿下。

但黑焰也不是省油的燈,天時地利人和它是一應俱全,長久盤踞此地的地頭霸主自然有些能耐,竟然硬生生的抗住了衝擊,並且有扳回的趨勢。

這股靈力一點點的在燃燒,持續的對抗對它來說有些為難,畢竟這黑焰有著燃燒一切的能力,長此下去,隻怕它也要後繼無力,被這黑焰所吞噬。

黑焰有些得意忘形了起來,嘶嘶的燃燒聲使它越來越舒服,也許慢慢的看著對手被燃燒殆盡是它的樂趣。

“咚”

巨大的衝擊聲響徹起來,黑焰的眼神中散著難以置信的疑惑,直到現在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畢竟剛才自己明顯勝券在握。

但事實勝於雄辯。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一切都晚了,黑焰懊惱的悔恨,也於事無補。

原來,調轉方向的那一路靈力並不是揚長而去,而是有目的的繞到了黑焰的後方,前麵一路虛張聲勢,拖延時間,後麵一路則趁人不備,背後襲擊。就在前麵一路奮力和黑焰對峙,甚至有些節節敗退之時,後麵一路趁勢殺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得來全不費工夫。

雖然黑焰已經覺察到不對勁,慌張的神情一覽無遺,但逃無可逃,**,慘死而終。黑色焰火慢慢升騰,從雲夕流血的小縫之間滑溜而出,在烈日的照射下,化為灰燼。

雖說手段有些見不得人,但對於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雲夕來說,怎樣來的快,怎樣效果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這期間,靈力消耗很大,戰決尤為重要,畢竟這天陰絕脈有三處。

飛宗正了正身子,剛才的交鋒讓他摸索到了一些痕跡,對接下來的兩處地方會有所幫助,心中為之一喜,要是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那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甚至玲瓏肌都不會被派上用場。

兩股靈力又分散而行,沿路搜索著殘留的絕脈,一路之上隻是星星點點的,倒也沒費多少周章。

循序漸進來到這第二個絕脈所居之處。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與之前探測到的時候相比,現在變得煥然一新,一塵不染,截然不同的景象。

這第二處絕脈收到了第一處絕脈臨死時出的呼喊,知道事情棘手,有些不妙,竟然望風而逃,這沿路搜尋也不見蹤影,不出所料應該和第三處絕脈匯合去了。

這兩股靈力立刻一上一下,循著兩條不同的路徑向心房竄行,隻希望路上能遇到第二處絕脈,但是大失所望。

心事重重的來到了這心房口。

怕什麽來什麽,果然兩處融合了一起。

原本紅彤彤的心髒,被這兩處絕脈占據了半壁江山,一黑一紅,顯得尤為紮眼。

心髒本是人最脆弱的地方,所以修煉之人修煉金丹很大一部分就是為了保護心髒不受損壞,心死則無生,心活則永存。

“這,這……”一直作壁上觀的雲生坐不住了,怒然的睜開了雙眼,語無倫次的指著雲夕,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已經感染的這麽深,這丫頭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啊看來,她以前的那些補品沒有補給自己,大概全部補給了這個家夥,真是貽害萬年的禍害。

飛宗也自然明白問題的嚴重性,這已經過了自己的設想,事情變得越來越琢磨不透。但有一點,這個東西必須趁早除,後患無窮。

左手撤離雲夕身體,相應的這股靈力跟沒了軸心骨似的,慢慢與旁邊一道融會貫通。

完美合體的瞬間,猛然衝擊,以摧古拉朽之勢劇烈撞擊,那股龐大絕脈已經預感到了,全力的防禦,雖然有零星的散落出去,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雲夕勉強著自己緊緊的咬住牙關,苦苦的支撐著,但連續撞擊心房的舉動,一聲聲的慘叫聲開始痛徹心扉,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之感

“不要失望,不要焦急,黑暗已盡,曙光已露,離天明還會太遠嗎?”飛宗

不為所動,加大了力度,臉孔蒼白,眉心當中一道鮮紅的痕印,在閉著的雙眼之間,一條黑線橫在眉宇之間,顯然他是盡全力在為雲夕打通關口。

憑借強大的根深蒂固的防守,黑焰雖然剝落了外麵的表皮,但內部卻無傷大雅。靈力一點點的被燃燒,有些後續乏力的感覺。

飛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左手拔出了瓶子,玲瓏肌喜悅而出,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二話不說,自主的飛進了雲夕慘叫張開的嘴巴。

飛宗如釋重負,緊接著把手放在了天機樹上,天地瑰寶天機樹顯現了它無與倫比的效果,飛宗體內靈氣竟然循環周始,生生不息,已然毫無疲憊之感。

飛入體內的玲瓏肌度被雲夕所消化後效果顯著,內髒慢慢蓬**一股浩瀚無邊的靈力,撐起了本已瀕臨死亡的心髒,裏麵破損的器官頓時也煥了蓬勃生機,猶如起死回生。

得到外援的靈力又恢複了往日的風采,不知疲倦的一波又一波的強攻者,在玲瓏肌相輔相成的配合下,天陰絕脈已然千瘡百孔,從裏到外生生的被剝奪、脫落。

經脈肌血硬化之度,也已大見縮小,逐漸凝成一硬質血塊阻於心房,臨死還想負隅頑抗。

最後一擊來臨……

一陣山風呼嘯而過,雲夕出一聲呻吟,她猛然一張嘴,吐出一口黃黑的水液,霎時周圍洋溢起一片腥臊之氣。

一座承載邪惡的大山倒了下去

囚籠破開的瞬間,生生的把雲夕甩了出去,正好落入福伯的懷中。

雲夕盡情呼吸著這久違的清新空氣,放肆的呼喊著內心的壓抑,縱情的哭泣著那不堪的往事。

許久,許久……

“爺爺,爺爺,你怎麽了?”天君驚駭的扭頭一看,飛宗麵色蒼白,瞑目垂,奄奄一息。

“他沒事,不要打攪他。”雲生急忙出來解釋,生怕眾人打擾了飛老頭的休養生息。

“咦這樹怎麽了?”他一轉頭,驚詫的叫了起來。原來旁邊的天機樹被抽取的靈力過多,本來翠綠的樹葉,迅的枯萎了,樹莖也都變成蒼黃,一瞬間,整株小樹都枯幹了,成了青黃不接的樣子,讓人心疼。

“我沒事,它也沒事。”一個疲倦而又滄桑的時候傳了過來,飛宗的臉色也稍微的恢複了一些起色。

“哈,飛老頭這次虧本大了去了,連藥丸都省下來了,不錯。”雲生早已又恢複了老頑童的樣子,不和飛宗鬥鬥嘴還有些不習慣。

飛宗嗬嗬得傻笑了一聲,這次確實有些辛苦,雖然損失有些慘重,還不是不可彌補,何況雲夕這孩子沒事就好。

看了看滿臉歉意的雲夕,飛宗吃力的說道:“很好天雲絕脈已然痊愈,配合玲瓏肌,日後修行必然一舉兩得。”

雲夕隻是不停的抽搐著,心中有萬千語言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是明白,此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順勢跪了下去。

衣袖一扶,跪姿又起,飛宗搖了搖頭:“孩子,不必如此,先去好生調理,過幾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