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夫人貌美
“上麵寫了什麽?”程曦瑤伸長脖子,想要看看,卻被莫靖禹一把奪走那書,半笑不笑道:“不好好養著,下次就加四錢黃連!”
天家之事,少一個人知道總是好的。況且,莫靖禹眸中暗色一沉,這句話出自於太傅講給他們兄弟的一篇文章,說的正是武皇為奪權篡位弑子殺父。莫允杉最近在看這個,可不知是什麽意思?
程曦瑤撇撇嘴,還未來得及出言反駁這還是自己發現的,外麵小侍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大人,您要的藥已經好了,王爺也派人來問夫人是否好一些了。”
“妾身無妨,”程曦瑤“虛弱”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倒是擾了王爺雅興,還請王爺恕罪。”
小侍女聞言,似乎鬆了一口氣,端著藥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看了看莫靖禹,又看向程曦瑤:“奴婢服侍夫人喝藥。”
“不必勞煩,”莫靖禹一副心痛的樣子,深情的看看程曦瑤,說道,“我來喂夫人就好。”
小侍女聞言,諾諾幾聲,便將藥放在桌子上,轉身出去了。
“下一步打算怎麽辦?”房門關上之後,程曦瑤看了看四周,輕聲問道,“這個房間裏有沒有你要的東西?”
莫靖禹此來,便是要莫允杉這次聚會宴飲的名單。朝中之事,甚是複雜,知曉那些是自己的敵人是很有用的。
“沒有,”莫靖禹的聲音沉靜,他緩慢的摩擦著自己的手指,“這就是個平日裏起居的地方,莫允杉不會往這裏放。”他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方才小侍女走出去的方向。
程曦瑤眨眨眼,揣摩了一下莫靖禹的心思,笑道:“這個侍女訓練有素,若是你想用錢財買通,怕是得考慮一下。”
“嗯,”莫靖禹簡短的應了一聲,依舊看著那個方向,“這府中不缺銀錢。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用美色。”
黃炳元家中雖然有錢,但是長得卻不怎麽樣。三角眼,小斷眉,鼻梁塌塌的,看上去就讓人心生油膩。程曦瑤無語的看了看莫靖禹現在的扮相,歎口氣:“莫要眼高手低。”
“不會,”莫靖禹摸摸下巴,嘴角翹起一絲讓程曦瑤感覺不詳的微笑,他轉頭看著程曦瑤,笑道,“夫人美貌,從幾個下人小廝口中套出來話,應當不難。”
混蛋!程曦瑤麵不改色的在心中又罵了一遍。
一刻鍾之後,大殿依舊是一片歡聲笑語,莫靖禹獨身入內,對莫允杉拜道:“齊王殿下恕罪,內子不適,為免來叨擾殿下宴飲,還需借用殿下貴地片刻休息。”
顧卿卿有心悸這件事老鴇自然不會放出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過幾個。因為這個,莫允杉心中的疑心稍微放下些許,笑道:“還請黃夫人好生歇息。”
與此同時,內園中,程曦瑤正扶著一根亭柱,裝作崴了腳的樣子與身邊恰好路過的小廝搭話。
“夫人怎麽來了這裏?”那小廝看著程曦瑤一身暴露的衣服,不住的咽著口水。
“本是犯了心悸,我覺得無事了便想回去,誰知道這裏樓宇讓人眼花繚亂,才迷路了。”程曦瑤盡量拿出自己最溫柔的聲音,眼中的盈盈淚光讓人看了很是心疼。
那小廝本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為了有口飯吃,才賣身進入齊王這府中當奴才。現在看見有個美人在自己麵前淚光連連,哪裏還顧得上旁的?趕忙虛扶了程曦瑤一把:“這府中是有些難走,可不知夫人是哪家親眷?奴才也好著人送夫人回去。”
“不忙,”程曦瑤揉揉腳腕,“我似乎受了傷,在這兒休息片刻再回去。”
“那奴才恭候。”小廝巴不得與美人共處,趕忙畢恭畢敬的扶著程曦瑤坐下,站在一邊。
程曦瑤深吸一口氣,抬眼看看四周並無他人,便試探著開口問道:“今日殿下席上似乎都是達官貴人。”
“可不麽,”小廝為了顯擺自己,立刻接話道,“今兒來的人都是齊王殿下再三經過斟酌選出來的,說起來,殿下還差小的送過請柬。那些人家,可真真都是尊貴無比啊。”
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程曦瑤心中一喜,麵上卻是一派好奇的神情:“真的?我第一次跟著我們老爺來赴宴,席上有什麽人一點都不清楚,若是你能告知我一些,我可是感激不盡呐。”
“這有何難?”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小廝也不多想別的,爽快的答應道,“今天來赴宴的不過是二十人左右,均是朝中有頭有臉有權有錢的人,有劉丞相,柳大臣……”
等到程曦瑤回到宴席上的時候,整個宴會已經要接近尾聲了。莫靖禹獨自坐在一邊,看著眾人調笑歌姬,漫不經心的端著一杯酒。程曦瑤悄無聲息的回到他身邊坐下,輕聲附耳說道:“已經好了。”
“哦?”莫靖禹挑挑眉毛,不掩驚訝,“這麽快。”
程曦瑤回他一個笑,卻聽見上首已經有些醉意的莫允杉問道:“黃夫人無恙否?”
“擾殿下清聽,”程曦瑤上前行禮,柔順笑道,“妾身無恙。”
莫允杉眼中精光一閃:“無恙便好。”
程曦瑤垂眸,行禮退下,繼續回到莫靖禹身邊當擺設。卻見一人搖搖晃晃走來,手中端著的酒杯險些灑出。他先是對著莫靖禹行禮,與他交談幾句後,便將話題轉向了程曦瑤:“夫人方才一曲,與我一位故人甚是相似。”
燭光下的男子溫文爾雅,行動灑脫悅目,就像是書中描寫的美男子一般。程曦瑤微微一笑,卻覺得心口一陣絞痛,腦海中禁不住浮現一些畫麵:
“瑤兒,你放心,我定不負你。”桃花樹下,男子信誓旦旦。
“可是你父母……”似乎是自己的聲音。
“勿擔心。”男子的聲音溫暖而不容置疑,他微微笑著,牽起自己的手,十分認真。
可是後來,男子父母為他娶妻,男子似乎不願,可是毫無辦法。原來的自己眼中含淚看著男子離去,心口的疼痛與此刻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