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玉如意
趙夢淩雖說要阻止程曦瑤嫁給睿王，可是說到底她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看著日子一天天幹瞪眼。
趙夫人看不得女兒的窩囊樣，直接開始數落：“你看看你急的那個樣子，自己沒本事，看著別人吃肉？”
“我能怎麽辦？”趙夢淩委屈地紅了眼眶，“程曦瑤要什麽有什麽，爹爹又不去幫我求皇上。”
“求了皇上能怎麽樣？難不成皇上還能讓趙家的女兒做平妻不成？”趙夫人不滿的皺皺眉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趙夢淩冷哼了幾聲，扭過身子去不再說話。
趙夫人見狀，對隨身的丫鬟使了個眼神，丫鬟會意，將一柄玉如意呈上來，轉身出去。趙夫人見丫鬟出去，對趙夢淩說道：“程將軍與你爹同樣為朝廷效力，程曦瑤新婚，你也應當去送點禮以表心意。”
趙夢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趙夫人：“那個賤人搶了睿王殿下去，娘你還要我去給她送禮？這不是去丟人現眼嗎？”
“你懂什麽？”趙夫人陰險一笑，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柄玉如意，“娘就要是用這柄玉如意，讓那個程曦瑤過得生不如死。”
“娘，難不成這玉如意中有毒？”趙夢淩看著那柄散發著幽幽光芒的上好玉如意，麵帶驚恐地問道。
趙夫人搖搖頭：“這麽愚蠢的事情，娘是不會做的。我素日裏知道那劉氏的為人，最是小肚雞腸。咱們送這個，就是表示程曦瑤與睿王的婚事在陛下看來重於太子與太子妃的婚事。劉氏必然嫉妒，到時候就不用咱們動手，她就會對程曦瑤下手了。”
趙夢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趙夫人得意的笑了一下，本來她對於程曦瑤這個小丫頭沒有什麽感覺，也不想對她下手，不過她竟然敢搶了自己女兒的姻緣，那麽就別怪自己手下無情了。劉氏沒有什麽腦子，通過她下手，方便又迅速。
果然不出趙夫人所料，劉氏拿到那柄玉如意，氣得臉都歪了。她深深吸一口氣：“那個小崽子這麽有福氣？朝中官員也是會見風使舵，皇上親自賜婚，他們便如此巴結！生怕得罪了睿王麽？”
劉氏身邊的奴婢見狀，均是低下頭，生怕這個時候說錯一句話惹得主母不高興，自己被賣掉。程盈盈在一邊歎一口氣，語氣中也是充滿了不甘：“誰知道這個趙夢淩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這點本事都沒有。”
劉氏歎口氣，盯著那玉如意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嫁給睿王，算那個小妮子命好，但是想要順順利利的從程府中出嫁，還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程盈盈見狀，心中一喜，趕忙湊上來問道：“娘，您是不是有什麽好辦法了？”
劉氏笑著摸摸自己女兒的臉，從點心中撿了一塊送到她嘴中，笑道：“這個小妮子命也好也不好。好呢，好在她遇見了睿王殿下，不好呢，就在於她有個出身青樓的母親。”
“可是，”程盈盈有些疑惑，她看著劉氏，不解地問道，“溫氏是她的母親又怎麽樣？從不見睿王殿下有半分嫌棄啊？”
劉氏笑了笑，想到這些年與程守安的來來去去，心中禁不住有些酸澀：“傻孩子，你那裏知道，這男人一開始都是愛的，可是後來有了嫌隙，他哪還願意聽你解釋。就說那個小賤人，就算現在睿王殿下不嫌棄她，可是她有個青樓出身的母親。”
萬國青樓出身的女子，雖也有像溫氏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但是大多數貪財又無情，嫁進人家中後便百般想辦法搜羅錢財。溫氏在府中不掌權，平日裏也搜羅不到什麽錢財，可若是將程曦瑤少了的一部分嫁妝算到溫氏頭上，豈不是讓她有口難言？
劉氏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她冷冷一笑，叫進來幾個心腹婆子，細細的吩咐了一番。
當天晚上，溫氏住的仙樂園中，便有幾個婆子鬼鬼祟祟走進來，在偏殿中停留片刻，便出去了。
這一切都被蹲在房頂上準備來找程曦瑤的莫靖宇看了個清清楚楚。他覺得有些好笑，禁不住輕歎一口氣：看來不管是在皇家還是在平民，這內宅鬥爭，還真是此起彼伏啊。
程曦瑤尚在燈下發呆。聽見莫靖宇進來，她回過頭，笑了笑：“你怎麽又來了？”
“你現在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了，”莫靖宇自顧自的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潔白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溫潤如玉，笑道，“想著初五與你成婚，怕你害怕，過來看看。”
這話說的像是宮鬥劇裏麵皇上安慰妃子的話。程曦瑤禁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伸手輕輕劃著桌麵：“心中總是亂的很。”
“是害怕我對你不好？”莫靖宇坐在程曦瑤旁邊，眨眨眼看著她。
“不是。”程曦瑤搖搖頭。
莫靖宇不會對她不好，程曦瑤心中清楚地很。倒不是說他有多喜歡自己，就是他的性格，在無意壞了自己的清白之後想著彌補而不是推諉，這種人不會對自己不好的。
她在擔心自己的前程。程曦瑤從來沒想過嫁給莫靖宇之後自己會去哪裏，難道真的要在深宅後院中呆一輩子麽？再說莫靖宇看著是個紈絝王爺，可是她內心清楚地知道，他不是那種不學無術靠著身份吃飯的人。
早晚有一天，她會被迫卷入皇室的鬥爭中，隻要她不離開莫靖宇，這一天就一定會到來。到時候她能選擇怎麽辦呢？如果他喜歡自己，自己可以一直跟在他身邊，若是他不喜歡自己……
“在想什麽？”莫靖宇的聲音打斷了程曦瑤的沉思。
程曦瑤笑了笑：“想想初五那天出嫁，穿什麽衣服，嫁妝會有多豐厚，還有睿王府好不好玩。”
莫靖宇挑挑眉毛：“睿王府不好玩，好多嬤嬤管著，什麽都不許做。而且，在我看來，你可能在出程府之前就會遇見一些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