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太子
萬國後宮有一處千裏荷塘，因開國皇後喜歡荷花，聖祖便動用無數人工挖製荷塘。雖然奢靡，但是每到菡萏盛開季節，便是接天蓮葉無窮碧，看了十分心曠神怡。
程曦瑤跟在莫靖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荷塘中心的小島上，果然太子已經帶著程盈盈在了，見到兩人前來，太子並不起身，隻是遙遙晃晃手中的酒杯，遠遠對莫靖禹笑道：“四弟！快來，這可是好酒。”
“皇兄從何處尋得？”有時候程曦瑤不得不佩服莫靖禹的控製力，那麽悲痛的事情，現在已經從他的臉上尋不到一絲痕跡。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在這個複雜的後宮中生存下去吧。程曦瑤在心中默默歎一口氣，隻聽見太子說道：“是山東巡撫那邊來的，母妃得了些，給父皇一些，剩下的便都給了我。”
“太子可是心係殿下呢，一得了酒，就心心念念的想要與四殿下一同喝酒。”一邊成應用柔婉的聲音笑著說道，她用太子跟莫靖禹都看不到的厭惡眼神看了一眼程曦瑤，又用那甜美的聲音接著對她問道：“姐姐昨夜睡得好麽？今天早上妹妹去給皇後請安，皇後還問起姐姐呢。”
到底我才是太子妃，有資格向皇後娘娘晨昏定省，而你，就算再嫉妒再挑撥，又能怎麽樣？程盈盈如此想著，禁不住挺直了腰背，看向程曦瑤。
“好。多謝皇後娘娘和妹妹關心。”程曦瑤聽出程盈盈的弦外之音，微微一笑，直視著程曦瑤的目光並不回避。就算是太子妃又如何？程曦瑤鄙夷的想著，好像誰都像你一樣稀罕那個位置一般。
程盈盈被程曦瑤盯了一會兒，有些蔫了，她回身從侍女手中取過一碗果子，放到太子與莫靖禹中間，笑道：“太子與殿下莫要空腹喝酒，吃些小食，當心傷身子呢。”
“皇兄果然有福氣，娶得這樣一位賢惠夫人。”莫靖禹笑著調侃道。
“倒是讓四弟見笑，”太子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看身邊的程盈盈，好雖好，可是程盈盈太過無趣，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太子想著，看向程曦瑤，“程大小姐在宮中住的還算習慣麽？”
正在欣賞美景的程曦瑤被太子點名，愕然回首：“習慣，睿王殿下十分盡心照顧。”
“那便好，”太子笑得溫文爾雅，“孤害怕程大小姐不習慣，本來想著去問問要不要將程大小姐一起接近東宮，又想是四弟的故人，就罷了。”
程曦瑤微微低頭，笑著說道：“東宮也好，隻是太子與太子妃新婚恩愛，民女不好去打擾。”
“有何不好？你與太子妃本是姐妹。住在一起，正好親香呢。”太子溫和的說道，看向程曦瑤的眼神越發明亮。
誰要跟她親香。程曦瑤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好微笑著底下頭，裝作文靜害羞的樣子。
程盈盈在一邊緊緊的絞住手中的手帕，狠狠的咬住下唇看向程曦瑤。這個賤人，勾搭上睿王，現在又來勾搭太子！真正的太子妃是我！程盈盈幾乎要被太子看向程曦瑤的眼神氣暈過去。
當時就應該在這個小賤人昏過去的時候再砍上幾刀！應該劃花她的臉！看看她今天還能不能在這裏勾引人！
莫靖禹在一邊看著，突然將一杯酒遞過來：“這酒不錯，程姑娘嚐嚐。”
程曦瑤看了莫靖禹一眼，默默感謝他為自己解圍，趕緊接過那杯酒，用嘴唇輕輕點點：“果真不錯，入口回香，十分濃鬱，好酒！”
前世的程曦瑤去參加過不少酒局，總會有人帶著酒去，便會有別人這麽誇那人帶去的酒。久而久之，程曦瑤也會說幾句類似的話。
“姑娘還懂酒？”太子笑著問道。
“不懂，”程曦瑤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聽別人誇好酒，都是這麽誇的。”
……
太子目光微微一動，卻將目光轉向那荷塘：“小荷才露尖尖角，卻有蜻蜓立上頭。這荷塘果然是動中有靜，美景可看細細欣賞啊。也不知道是那荷花的清香吸引了蜻蜓呢，還是那顏色讓蜻蜓欲罷不能。”
說罷，他看向莫靖禹：“四弟，你說呢？”
莫靖禹看了一會兒，伸手摸摸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臣弟覺得，是香氣與顏色共同將蜻蜓吸引過來的。”
程曦瑤聞言，向那幾隻蜻蜓看過去，半晌，猶豫的說道：“太子，睿王殿下，蜻蜓飛的這麽低，一會兒怕是有雨。”
“嗯？”兩人回頭看著程曦瑤。程曦瑤轉轉眼珠，趕忙解釋道：“民間俗語，蜻蜓低飛要下雨啊。”
沉默。
程曦瑤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知道兩位皇子卻不知道，豈不是顯得他們很沒有麵子？她尷尬摸摸鼻子：“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沒有，”站在程曦瑤身後的阿瑾生怕自家小姐淋雨，趕緊說道，“鄉間是這麽說的。”
“大概是咱們太久沒去鄉下了，不了解民生疾苦啊，”莫靖禹深吸一口氣，艱難的笑了笑，看向太子，“皇兄若是有時間，不若過幾天咱們去圍獵？”
程盈盈在一邊看著三人說話，本就心中不平，又見程曦瑤犯錯，慌忙上來好心“打圓場”：“姐姐說的都是些鄉野村話，太子與殿下怎麽聽過？就是我，也不曾聽過呢。”
“倒是新奇有趣，”不等莫靖禹說什麽，太子便笑著說道，“程大小姐知道很多這樣的俗語麽？倒是不妨說來聽聽。一會兒要下雨，咱們索性在這兒等到雨停了再走如何？”
程盈盈被太子嗆了一下，暗自瞪了程曦瑤一眼，將這筆賬又算到了程曦瑤頭上。程曦瑤瞥見程盈盈的眼神，做了幾個深呼吸，想起來太子說如何那就是命令的生存法則，隻好笑道：“好啊。”
“程大小姐果真博學呢。”太子見程曦瑤應允，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