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識大體
“國子監？”劉氏瞪大了眼睛，為何這個小賤人有本事把她弟弟送進國子監？要知道，那裏可是皇親國戚才能去的地方啊。
“母親不必驚慌，”程曦瑤不耐煩地皺皺眉頭，“逸兒性格穩重，斷不會像是妹妹一樣，給家中帶來什麽災難。”
對，一定是睿王幫的這個小賤人。劉氏冷哼幾聲：“別忘了盈盈還是太子妃！是宮中太妃的孫媳！珂兒要是想去國子監，照樣能去！”
“那母親就試試吧。”程曦瑤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程逸進國子監的事情，當然是拜托了莫靖禹。但是莫靖禹也不是那種隻看人情不講規則的人，在程逸進國子監之前，莫靖禹試了試他的學問，覺著還不錯，故才讓他入了國子監。
程珂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學問很是不怎麽樣，太子就算是太子，也不會做這種敗壞自己名聲的事情，讓一個不學無術的人進國子監；太妃就更不可能了，從深宮中殺出來的女人，個個都是黃鼠狼。
可惜劉氏和程盈盈好像並不明白這個道理。當程盈盈哭著從宮中回到程府的時候，程曦瑤正坐在屋中，優哉遊哉的品著莫靖禹剛剛送給她的茶。
算這小子有良心。程曦瑤前世跟著爺爺品過茶，知道這次莫靖禹送給她的當真是好茶，滿意的抿抿嘴，心道。看起來這個睿王也不是傳說中那麽喜怒無常嘛，還是很懂事的。程曦瑤輕輕吹著茶湯上的白氣，卻聽見院子中有女人的聲音正在大聲哭鬧。
“誰啊？”程曦瑤看向阿瑾，不滿的問道，“那群婆子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
“不是婆子，”阿瑾向外麵看了看，一臉淡定，“是夫人跟二小姐。”
她們來鬧什麽？程曦瑤搖搖頭，放下茶杯走出去，卻見劉氏滿麵怒火，看見她更是生氣的要撲上來：“都是你！都是你盈盈才會被太妃訓斥！”
跟我有什麽關係？程曦瑤懷疑劉氏的腦子是不是被自己給氣壞了。她冷著臉，站在原地不動：“你說什麽？”
程盈盈在後麵哭的梨花帶雨：“姐姐氣憤我搶了你的太子妃，所以暗中挑唆，讓太子與太妃厭棄我！姐姐為何這般狠心？”
“是你自己去求太妃的，”程曦瑤語氣淡漠，對這母女倆的鬧劇感到深深的不耐煩，“我何曾挑唆過？”
“這是在做什麽！”正在三人糾纏的時候，程守安的聲音在程曦瑤院落門口響起，他看見哭的披頭散發的劉氏，又看看程盈盈，心中煩悶不堪，“你們在這裏作甚？”
劉氏眼看著程守安竟然質問自己，而不是像往常一樣嗬斥程曦瑤，又想到他昨天晚上待在那個溫氏屋中，直到現在都沒去看自己，心中憤怒更甚，嗷一嗓子喊道：“老爺，老爺要是不給妾身做主，這個家妾身就沒法呆了！”
程守安是個武將腦子，他撓撓頭，覺得將麵前的事情搞清楚簡直就是困難無比：“到底怎麽了？”
劉氏身後，程盈盈已經跪著哭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嫉妒我搶了她的太子妃，出言挑唆我與太妃的關係。女兒受些委屈倒是沒什麽，可是咱們程府的名聲重要。娘跟我不過是問了姐姐幾句，她便開始不耐煩。”
“這是真的？”程守安皺著眉頭看向程曦瑤，“瑤兒，你妹妹說的可是真的？”
“爹爹竟然相信這種糊塗話？”程曦瑤有些輕蔑的看了地上的程盈盈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前幾天睿王送信來，說逸兒學問不錯，選了他進國子監作伴讀，那天母親問起來，我不過隨口說了幾句，誰知道妹妹竟然去問太妃為何不讓程家嫡子進國子監，太妃心怒，這才訓斥了妹妹幾句呢。”
顛倒黑白嘛，誰不會？程曦瑤冷笑著看著程盈盈，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說道：“妹妹這麽不識大體，得罪了太子又得罪了太妃，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給太妃賠禮道歉吧。”
程守安越聽麵色越不好，劉氏還未來得及解釋，他便歎一口氣，嫌惡的說道：“太子到現在都不露麵，這樣下去別人還不知道怎麽說程家。盈盈以後也要注意，若是再惹惱了太妃，太子回來也不會對你好的。”
“爹……”程盈盈身子抖了一下，程曦瑤垂下頭，嘴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
“老爺，這事怎麽能怪盈盈？”劉氏的聲音聽了就讓人感到心煩，她跪在地上，淒苦的說道，“這事跟大小姐可脫不開幹係啊！”
“夠了！”程守安黑著臉，訓斥道，“瑤兒不過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她能知道什麽？你們自己做的事情，還要推到她身上！”說罷，程守安看向程盈盈：“從今天開始，盈盈沒事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吧！”
“爹！”程盈盈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唯唯諾諾的受氣包變得這麽有手段，先是勾引得太子對自己不搭不理，然後現在連爹的疼愛都要搶走。
這時候罪魁禍首正在忙著火上澆油：“爹爹把妹妹禁足，那太妃那邊怎麽辦？”
程守安深吸一口氣：“盈盈這幾天每天抄一本經書，過幾天送進宮中給太妃賠罪。”
程盈盈完全被這個飛來橫禍給驚呆了：“什麽？！”
每天一本經書，她的手不累斷了才怪。程守安是個粗人，別說抄經書，就是筆墨都沒碰過幾下，哪裏知道這其中的辛苦？
程曦瑤更是不給程守安反悔的機會：“爹爹說的是，別得罪了太妃才要緊。姐姐與妹妹字跡相去甚遠，不能替妹妹抄寫經書，隻好每天幫妹妹檢查。妹妹若是寫錯了什麽，也好及時重寫。”
這還是個姑娘嗎！說好的慈悲心腸呢！程盈盈麵色發白。
而那邊，程曦瑤已經攙住了程守安：“爹爹進屋坐，阿瑾，再拿一個杯子來，然後送母親跟妹妹回去吧！爹爹，這是睿王派人送過來的好茶，咱們程府倒是可以跟睿王多多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