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間
“嗯，”程曦瑤神色亦是凝重，“方才出去那人，看言談舉止，好像是他們的老大。那人若是真想要酒，為何不另派一人？偏偏還要自己去。多半是去告知齊王了。現在我們怎麽辦？”
莫靖禹推開窗戶，山間的冷風瞬間灌了進來，讓人清醒。他眯著眼，將窗戶關好，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天晚上宴飲的名單裏，有一個京城巡晤衛，隻怕現在，這附近已經被他用抓賊的名義封鎖了，咱們就算逃出去，也出不了這一塊。”
程曦瑤覺得自己的頭現在一定有兩個那麽大：“那如果摘了麵具呢，能不能走出去？”
莫靖禹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她：“那就等於直接告訴齊王，黃炳元是本王殺的，本王還冒充了他去吃齊王的酒肉，氣齊王的軍師。”
“那怎麽辦？等死？”程曦瑤對於莫靖禹的表情很是不滿，幹脆撂挑子不幹了，“反正我賤命一條，你要是不想辦法不怕死，我也無所謂。”
對於這種無賴態度，莫靖禹表示很欣賞：“如果把你的臉皮拿去造城牆，一定是最結實的。你知道如何在山野間活半個月麽？”
這種問題問一個大家閨秀，程曦瑤翻翻白眼，不想回答。
等到齊王的手下帶著人回到酒肆的時候，房間裏隻剩下幾個爛醉如泥的自己人。那人圍著酒肆搜了一圈都不見莫靖禹與程曦瑤，頓時氣急敗壞，一腳把幾個手下踢醒，語氣不善：“他媽的，人呢？”
“什麽人？”幾個手下紅著眼，嘴角的口水還沒擦幹淨，“那小娘子說她家老爺醉了，兩人去休息了。”
“休息？”那人深吸一口氣，回身大吼，“派人進山！搜山！”
與此同時，程曦瑤正在莫靖禹的帶領下艱難的在山林中前進：“走了這半天，你不累麽？他們就算發現咱們失蹤了，也不會這麽快追上來的，歇一會兒吧。”
“就快到了，”莫靖禹嘴中叼著一根甜草，若不是氣質出眾，跟街頭小流氓簡直沒什麽區別，“再走一會兒，前麵有個木屋。”
“你怎麽知道？”程曦瑤喘著氣，看著莫靖禹那像玉一樣潔白的脖子，恨不能騎上去。
莫靖禹“噗”的吐掉嘴中的甜草：“之前陪皇上來這裏狩獵，偶然發現的。”說罷，他回身看看程曦瑤：“累不累，不行就說一聲，我還是可以……”
“背我走？”程曦瑤滿懷希望。
“不是，”莫靖禹很老實的搖搖頭，“可以把你丟下的。”
程曦瑤隻想打爆他的狗頭。
正在程曦瑤鬱悶的時候，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一下，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聲，便已經發現自己到了莫靖禹的背上。他回過頭，給了程曦瑤一個“淡定”的眼神：“萬一把你累死了，沒人給我擋刀。”
程曦瑤哼了一聲，接著放鬆了自己的身子，軟軟的趴在了莫靖禹的背上。什麽男女大妨，去一邊吧，要是被活活累死了得多虧。
山間的陽光經過層層疊疊的樹枝過濾，照在身上十分柔和。程曦瑤在莫靖禹身上晃啊晃，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莫靖禹的輕聲耳語也無比清晰：“你還真夠沉的。”
“我又不胖，”程曦瑤咕噥了一句，繼續閉上眼養神，“是不是你太虛了？”
“嗯？”莫靖禹皺皺眉頭，“你不應該知道嗎？夫人？”
“誰是你夫人，不要臉。”
“你會做飯嗎？”
“不會，但是我能準確的判斷出食物熟沒熟。”
“……”
約莫過了一頓飯左右，兩人到了莫靖禹說的地方。程曦瑤從莫靖禹的背上跳下來，看著麵前的小木屋，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這，晚上會不會有野獸？”
“難說。”莫靖禹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的走進去開門。
程曦瑤咽了咽口水，趕忙跟著進去了。木屋裏麵一應俱全，但是都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一看就是很久都沒有人住了。程曦瑤皺皺眉頭，接住莫靖禹扔過來的一塊抹布：“我要動手打掃？”
“我一個王爺，都紆尊降貴的打掃，你有什麽不能。”莫靖禹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說道。
兩人安頓下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莫靖禹像是變戲法一樣拎著一隻兔子走進來，熟練的操起廚房的刀，開膛破肚，收拾起來。
程曦瑤在一邊看著，突然想起來“為什麽不能吃兔兔”的視頻，忍不住笑出了聲。
莫靖禹瞥她一眼，“你笑什麽？”
“沒什麽，”程曦瑤看著莫靖禹熟練的手法，突然看見他手臂上的一條傷疤，蜿蜒直上，甚是嚇人，她好奇的戳了戳，“你的傷疤好長啊。”
而且好像很眼熟。程曦瑤冥思苦想。
“嗯？”莫靖禹看了一眼，抬頭看著她的眼睛中滿含笑意。
程曦瑤不明白莫靖禹為什麽要笑，繼續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你是不是那個穿得像烏鴉，被一群人追的到處跑的人？”
莫靖禹“啪嗒”一聲把刀扔在一邊，用勁把兔子的內髒拽出來。
“……我的意思是你很聰明。”程曦瑤生怕他也把自己的內髒拽出來，趕忙解釋道。
“哦。”
燭光下，莫靖禹的眉眼愈發清秀冷豔，長長的黑發被他咬了一縷在嘴中，看著甚是迷人。程曦瑤伸手托住下巴，覺得莫靖禹很像電視裏那種男女通吃的妖豔王爺。
這麽好看的人，還有錢，還讓自己救了兩次。程曦瑤感慨老天對自己還是不薄的。她繼續晃了一會兒腦袋，看著莫靖禹收拾完兔子，問道：“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我，畢竟我救了你兩次。”
“好啊，”從小沒下過廚房的莫靖禹看看手上的血，“你要是能趕緊把這隻兔子做給我吃，我就算你救了我三次，回去再送給你三間店鋪，怎麽樣？”
“店鋪就算了，”程曦瑤揮揮手，接過處理好的兔子，“我還沒想好要什麽，想好了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