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的是人才
“……無邊雪原，朔朔寒風侵襲，冷湖中的池水被卷起波瀾，**著破碎的冰層，裹挾更多冷意向岸邊幾人……”
腦海中回憶著原劇本，胡芊芊脊背逐漸生冷。
她好像真的站在了那個湖邊，眼前就是她此生摯愛，正牽著另一個人的手，無辜地看著她，反而在問她到底在發什麽瘋。
胡芊芊笑了。
那是蒼涼而氣惱的笑，隱忍著許多即將爆發的情緒。
她清泠泠的眼眸裏閃過諸多神色，最終剩下來的隻有失望，和對這個世界那最後一點耐心的磨滅。
她冷冷啟唇：“令狐，你我今日一別，便不再是好友，更不再是別的什麽關係，你既然決定護著我的仇人，那你也將是我的仇人，我們江湖之上再見，就隻有刀劍相向了。”
麵對她悲泣的言語，得到的隻有對方的不理解。
他不斷解釋，希望她能明白，他身側少女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懂。
可那位“無辜少女”的父母殺害她全家時，她同樣也是懵懂少女，卻沒有被放過。
胡芊芊眼眸裏恨意陡升。
在對方那些話語刺激下，她所有壓抑著的情緒一層層地爆炸開來。
青筋暴起，眼眸冷厲而凶狠，都是對這個世界濃烈的恨意。
在那一刻，吳導和張導都是渾身一顫，否則感覺到了實質性的冷意和殺意。
他們都驚駭地望著胡芊芊，眼前這身量清瘦的姑娘，似乎打算在這一刻與全世界為敵。
她爆發出所有情緒，眼角緩慢滴落下一顆清淚。
沒有呐喊，沒有怒吼。
一切都在安靜之中進行。
這就是人物的性格。
最終，胡芊芊執劍斷發，與男主徹底一刀兩斷之時，咬著牙說出最後一句台詞。
轉身刹那，她冰冷無情而瘋狂的眼底終於浮現出了一點情緒。
那是僅存的、對男主的遺憾，還有深深的不舍和眷戀。
雖隻有一瞬，卻讓人一陣頭皮發麻，心裏被一股複雜而濃烈的情緒填滿。
這一刻，安靜的室內，所有人都與胡芊芊共感，深切地感覺到了她的情緒。
有人小聲啜泣，忍不住罵了一句：“令狐就是王八蛋！”
不少人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他們此前多數人都是堅定相信女主是無辜的，可看了胡芊芊這一場，他們再也無法堅定這種想法了。
他們恨不得衝進劇情裏，扭轉乾坤，為胡芊芊所扮演的這個角色彌補遺憾。
女導演哭著道：“要不改劇本吧，就讓雪兒當主角吧，這是什麽人間慘劇啊。”
張以川震撼地看著胡芊芊，終於逐漸回神。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顫抖著手鼓掌：“太精彩了！你是怎麽做到能把握得這樣的精準到位的？許多情緒我劇本裏甚至都沒寫。”
尤其是最後那一眼的眷戀，激起觀眾無限的遺憾和疼痛，他在那一刻都起了改劇本的念頭。
胡芊芊平靜道：“直覺，我覺得這樣處理會更好。”
“天才，真的是天才啊！”
張以川覺得網上罵得對，景言是什麽垃圾公司，竟然把這種寶藏給打壓得這麽慘。
這要是再早兩年，在胡芊芊剛出道的時候就好好為她定製一部電影，那隻怕電影史上，將會出現最年輕的影後。
不過現在也不遲，胡芊芊才剛剛二十。
張以川滿意了。
他覺得自己手底下又要出一位影後了。
在猛誇了一番胡芊芊後，他忽然發現。
他的多年損友好像很久沒有說話。
一低頭，就發現吳導整個人都呆呆的，發紅的眼眸裏隱忍著淚水。
“喂，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吳導摘下眼鏡，擦去了淚水。
胡芊芊最後一眼的神情，與當年他初戀離開他時的神色一模一樣。
那是他最大的遺憾。
當年因誤會分別，等他想要彌補時，對方卻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現在已經成家立業，也很愛妻子，可心裏的這個傷口，卻怎麽都無法撫平。
深深吸一口氣，他熱切地看向胡芊芊：“小姑娘，來簽我劇組吧，我現在開始給你定製一個劇本，讓你當女主，把你捧紅，給你最好的資源，怎麽樣？”
胡芊芊歪一下腦袋。
她開口：“你不是覺得我演技不行？”
吳導忙道歉：“對不住，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你要是覺得生氣，那就要罵我，可這劇本，你一定要接啊。”
他想在電影裏圓上這個遺憾，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和人。
可現在，時機和人都有了。
胡芊芊輕輕“啊”一聲，驚訝於吳導忽然的熱情。
還沒等她繼續說什麽，張以川就不滿道：“這可是我的試鏡現場，哪有你這樣約人的？”
吳導不以為然：“我就約了怎麽了？這樣一個好苗子，現在不出手，難道就看她溜走？再說了，我是要給她女主，女主！”
“女主怎麽了？”張以川哼一聲，“你剛才看到胡芊芊表現了吧？這雖然隻是女配，可絕對是比男女主出彩的，她隻要好好演，絕對能拿獎，並且成為經典角色。”
“就你的片子能經典，我的就不能了？”吳導不服氣，“我手底下也出過不少最佳女主、女配的，我現在要給胡芊芊的劇本，也保證她能拿獎。”
“最佳女主？我呸！這兩年最佳女主競爭這麽激烈，你這一上來就讓人拿，那不是往火坑裏推？現在肯定要慢慢發展，先拿個女配再說，這才順理成章。”
“哪有你說的這麽複雜？現在網友一個個都可精了，你當人家看不出好壞啊？”
兩位國內最大的導演，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麵吵了起來。
胡芊芊撓了撓頭，開口：“兩位導演，我能說一句話嗎？”
兩人同時目光灼灼地看過來：“你說。”
胡芊芊斟酌一下話語，才開口：“兩位熱情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手裏有一部綜藝要錄製，還有已經接了部電影，再接，可能就沒時間演了，所以目前，我隻能再接一部。”
重要的是，她需要留出時間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