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杜助理心裏委屈
一碗麵條引發了一場血案,時悅胃出血,住院了。
冷大少爺很煩躁。
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小姑娘平日裏看著生龍活虎的,怎麽暗地裏原來是這麽個嬌氣包?
居然搶她一碗麵條就吐血給他看!
他斷然是不會承認自己這是內疚了,更不想承認自己擔心到心神不寧,隻是抿著唇在病房寸步不離的一守就是大半夜。
可是一直守到第二天上午,人都還沒醒。
早上冷謙過來看望,但因為人還沒醒,隻呆了一會兒就被冷輕寒趕了回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杜維打電話過來,提醒冷輕寒中午應了一家製藥公司的負責人談投資的事,下午還有個關於新遊戲公司的會議。
冷輕寒把和製藥公司的約推了,但下午的會議卻事關新公司生死,實在是不適合缺席的。
他又守了一會,還是沒能等到人醒來,隻能交待了私人醫護幾句之後,帶著一肚子焦躁回了公司。
他正不爽,偏還有人沒眼力見的拱火。
新遊戲公司成立足足半年了,卻一直連個像樣的遊戲策劃案都交不出來,這次倒是交出來了,卻滿紙的“借鑒”痕跡。
冷輕寒隻粗略掃了一遍,就看出來這所謂的“新遊戲”完全就是時下大火的一款對抗類遊戲的高仿版。
說高仿都有點抬舉,說直白點就是批了張皮而已,內核基本完全一樣。
冷大少一腔子火幾乎奔到了腦門,馬上就要在他頭上少出個窟窿,噴薄而出了。
但他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的涵養還是讓他看起來表情如常,連說話的語調都依舊是不疾不徐,沉穩清晰的:“有件事我挺好奇的。”
他打斷投影前正在叭叭介紹遊戲的製作人。
整個會議室驀然一靜。
製作人愣愣的頓了一瞬,張嘴剛要說話,冷輕寒卻已經慢條斯理、平靜寡淡的問出了後半句:
“把人家遊戲策劃案扒過來換個名字,用得著半年時間嗎?”
“……”
原本就安靜的會議室在這一刹那變得像一條瞬間繃緊的弦,氣氛沉凝而緊張。
製作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卻在冷輕寒寒星一樣的視線裏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冷輕寒把手裏的策劃案像丟垃圾一樣丟回了會議桌上,句句不留情。
“要搞高仿我何必請你們,到鵝鵝遊戲隨便挖個人過來不比你們在行?”
“人家當時高仿是把端遊變成手遊,那叫借風上天,你們現在弄個批皮手遊就想跟人爭,還妄想後來居上,是你們腦子被驢踢了還是以為我腦子被驢踢了,這麽個玩意都願意投錢?”
“之前隻覺得你的業務能力有待提高,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你的當務之急不是提高業務能力,而是去醫院好好治治腦子。”
……
會議散去的時候,新遊戲公司幾個參會人員的臉全都是青的。
其他參會人員也是人人提著一口氣,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總裁今天心情不好,毒舌功力至少開了七成,誰碰誰倒黴。
然而墨菲定律告訴我們,挨罵這種事,你提心吊膽也是沒用的,該來的總歸會來。
這一下午,冷氏集團一眾高管被冷大總裁從頭擼到了尾,各個被罵的精神恍惚,痛不欲生。
杜大助理全程圍觀,對眾高管投來的求助目光視若無睹。
兄弟們,自求多福吧,誰讓你們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呢,兄弟我,愛莫能助啊~
冷大少爺罵了一通心情稍微舒暢了點,處理完事務就準備回醫院。
臨行前,卻突然又皺起了眉頭,似乎十分糾結。
杜大助理心驚膽戰,又、又怎麽了?
“杜維,你說,要怎麽樣,才能讓女人不那麽生氣?”
杜維一個趔趄。
不是,BOSS大人,你跟一單身狗請教怎麽哄老婆,是認真的嗎?
你敢問我也不敢答啊!
“那個,屬下也不是十分清楚……”
杜維話沒說完,冷輕寒就皺起了眉頭,杜維頓時心裏一跳。
想到這個下午進了這間辦公室的各位高管們的下場,他咽了口口水,決定還是先保命再說。
“一般女孩子都喜歡花,送花應該沒錯!”他煞有其事的建議。
“嗯……那你去訂束花吧。”
“額……那您知道,少夫人喜歡什麽花嗎?”
冷輕寒:“……”
杜維:“……”
不是,BOSS大人,信息量過少,這題有點難啊。
辦公室一度靜得有點尷尬。
還好杜維向來腦子轉地比較快,很快就提出了個大眾版建議:“要不……訂束玫瑰花?”
冷輕寒在這一刻,清晰到意識到,他真的,從未真正了解過時悅,對她的喜好竟一無所知。
有點煩躁。
他扯了扯領帶,“那就訂玫瑰吧。”
走了兩步,又忽然頓住,他想起昨天時悅和秋葵在車上關於車的討論,又吩咐了一句,“再給她配輛車吧,不要跑車,要寬敞一點的。”
他想起了她那天在車上睡覺的樣子,她像是那種不喜歡拘束的人,應該喜歡寬敞一點的吧。
要配得上少夫人身份,又要寬敞舒適,杜維一下子就想到了勞斯萊斯,甚至沒來得及想價格就脫口而出了。
而冷大少爺,竟也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
秋葵得知時悅住院的時候,第一個閃現在她腦子裏的念頭是——完了,那倒黴蛋一定是被家暴了!
這簡直比變成離異婦女還慘……
好在時悅的手機是落在家裏,接到她電話的是冷父,立刻用精準的語言塞上了這位少女的腦洞。
秋葵知道時悅是胃出血而不是被家暴之後悄悄鬆了口氣,同時對時悅那副被資本主義腐蝕得越來越嬌弱的身體表示十分的嫌棄。
以至於人家好閨蜜探病都是對病患噓寒問暖親親抱抱,她一進病房就抄著手揚著小下巴來了一句:“時悅,你現在可真是弱爆了。”
時悅剛剛從醫生口中得知她這幾天都隻能靠吊水續命,最多能吃點白粥,正滿心崩潰,聞言毫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姐們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找茬的?探病請坐,找茬請左轉,快滾不送。”
秋葵發出了兩聲母雞笑,也不裝高貴冷豔了,隨手把帶來的花放在窗邊的幾上,笑道:“都快殘廢了還這麽豪橫,我當然是來探病的拉,你看我還帶了你最愛的劍蘭。”
冷大少和杜維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開病房門的。
冷輕寒一身優雅矜貴,一隻手拿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玉樣容顏襯著輕紅玫瑰,比這四月天的春光流水還要瀲灩風流。
然而瀲灩風流的冷大少一隻腳還沒踏進病房,就被秋葵吼了一嗓子:“站住!快出去!”
冷輕寒一愣,下意識掃了一眼房內情形,發現房間裏並沒有什麽他不能看的東西,頓時一臉疑惑的看向秋葵。
恰在此時,不知打哪來的一股穿堂風,從門外輕輕吹了進來,撩起了冷輕寒手中花束上的粉白絲帶。
秋葵瞥見那晃動的絲帶,立刻毫不猶豫的一個箭步衝到門前,“砰”地一下拍上了門。
門外差點被門板把鼻子拍扁的冷大少:“……”
大少爺臉都氣綠了。
他站在門口,深深吸了兩口氣,強行把胸腔裏那一腔子悶火壓了下去,然後把手中的花往身後的杜維懷中一甩,轉身就要走。
可這個時候,身後的病房門卻又慢吞吞的開了,秋葵的小腦袋探了出來。
“那個……冷,冷少……”秋葵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剛幹了件什麽大事,顫顫巍巍像隻小鷓鴣,“我,我剛剛,不是故意要……”
……要把門拍你臉上的。
話是大實話,但是她感覺她要是再把這事強調一遍,今天少不了要挨頓毒打。
她隻好期期艾艾的把後半句吞了。
門外的冷輕寒回過身,挑了挑眉。
大概是強烈的求生欲短暫的拉高了情商,秋葵在這一刻福至心靈般秒懂了冷大少的意思,她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唇之後,然後指了指杜維手裏的花解釋道,“那個……小悅她,對玫瑰過敏……”
“……”
冷輕寒和杜維呆愣一瞬,然後下意識互視,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錯愕。
下一秒,杜維就被他家BOSS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杜維:“……”
不是,BOSS大人,這能怪我答題不給力嗎,這分明是因為你給我出了道送命題。
杜助理心裏委屈,但杜助理什麽都不能說。
他把玫瑰花遠遠地丟進了垃圾桶,和冷大少一起仔仔細細的洗了手,甚至連身上外套都脫下來擱在了門外長凳上,這才重新進了病房。
隻是進了病房後,他卻覺得……
他還不如呆在門外。
實在是,太尷尬了。
來探病的冷大少,坐在窗子下的單人沙發上抿著唇一言不發。
被探病的時姑娘,坐在病**低垂這雙眼,似是在專心致誌地研究她麵前的被單。
也不知道那一片白的被單上有什麽可研究的。
剛剛差點把冷大少爺鼻子拍扁的秋葵就更不用說了,她此刻隻恨自己不會特異功能,不能把自己變成個隱形人。
剩一個杜維左看看又看看,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才好,每過一秒都感覺像是過了一年。
大概過了有一百年吧,秋葵姑娘終於首先憋不住,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