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銀幫後台

羊平走後,嶽老爺便出現在不遠的拐角處。

見秦鵠望天出神,嶽老爺不由問道:“賢侄,羊平跟你說什麽了?”

“奧,也沒什麽。”秦鵠醒神一笑,轉開了話題:“伯父,你對這銀幫,了解多嗎?”

嶽老爺稍作思考,鄭重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以我之見,他們不像正經鏢局,說是匪幫更為貼切。”

“哦?為何這麽說?”秦鵠奇道。

嶽老爺搖搖頭,似也說不清楚。

過了片許,他才索性道:“總之不像。就拿這走鏢來說,本是鏢局立身的營生,銀幫卻不甚在意似的。”

“想來你也聽說了,銀幫走鏢規矩甚多。這挑來選去,一年到頭也走不了幾趟鏢。”

“並且就是這些鏢,也時常要被劫掠或遺失了貨物……”

聽到這,秦鵠朦朧間似抓住了什麽,卻又是一閃而過。

他打斷問道:“既如此,大家為何還要找銀幫押鏢呢?”

嶽老爺苦笑道:“還不是沒得選麽?”

“這饒州境內,稍有規模的鏢局,都被銀幫打壓殆盡。剩下的那些個小點的,都仰仗著銀幫吃飯。逢年過節,還要給銀幫上一份孝敬,你說,這不是匪幫是什麽?”

自己不開鏢局的嶽老爺頗有些憤慨,似極不齒這等欺行霸市的行為。

秦鵠卻想到了別的。

銀幫人數雖多,可這又不是亂世,鐵律之下,誰敢亂來?

尤其是這集眾生事,可是最大的忌諱……

“伯父,坊間都說銀幫當家上麵有個在朝中當差的親戚,此事可當真?”

秦鵠想來想去,銀幫也隻有這一條路,能幫他們輕鬆掃清競爭對手了。

而嶽老爺聞言則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疑惑道:“此事我也曾聽聞,隻是……那銀幫當家極少露麵,我也未見過幾次。他到底有沒有個當大官的親戚,也就無人曉得真假了。”

“那這消息又是誰先放出來的?”秦鵠又問。

不過見嶽老爺那臉色,就知道沒有答案了。

這坊間的傳聞天天都有,誰又能去真的追根溯源呢?

但秦鵠還不死心,又問:“那銀幫的大當家少有露麵,又不在銀幫之中,那每天都在忙些什麽呢?”

嶽老爺想也不想就回道:“據說是在走鏢,這位大當家不善經營,便全交給了羊平打點,自己則到處跑,少有消停的時候。”

秦鵠長哦一聲,也不知在想什麽。

見他不再多問,嶽老爺又歎了口氣,道:“我剛剛已經和羊平商議好,明日晌午出城,帶隊的正是那銀幫大當家。你若想見他,不妨一起……”

“嗬,伯父就別再勸我了。小侄著實是有難言之隱……”

“哎,好吧。那我給你留些銀錢,等這宅子的新主人來了,你也好有地方安頓。”

秦鵠自然百般拒絕。

他知道嶽老爺對自己有所圖,但絕對沒有惡意。

做到如今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他哪裏還敢受更多恩惠?

不過到最後秦鵠還是沒強硬過嶽老爺,便答應了收一百兩,算是幫嶽小靈找回她母親遺物的報酬。

而等嶽老爺走後,蕭秋雨又冒了出來。

見到她的第一眼,秦鵠就怔住了。

“看什麽看!就許你穿好的?”

此刻,蕭秋雨身上已經換了那套輕裝。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襲淡粉色的長裙。

頭上有朱釵點綴,腰間還掛著昨夜被秦鵠取笑的香囊。

便連那從不離身的兩把佩刀,此刻也不知了去處。

再配合那若有若無的嬌嗔模樣,令秦鵠如何不癡……

“嘶,我險些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秦鵠由衷說道。

蕭秋雨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大怒:“你什麽意思!?”

秦鵠歎道:“哎,本以為是哪家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如今看來……還是匪性難改啊。”

蕭秋雨抬起的手一僵,恨恨放下後臉蛋愈發紅潤,囁嚅道:“老娘本就是大家閨秀。”

“額。”秦鵠冷汗涔涔而下。

誰家大家閨秀開口便自稱老娘的?

隻是蕭秋雨如今的裝扮與那刻意收斂的舉止,讓秦鵠頗有些不適應。

他不由問:“這是哪刮來的妖風,迷了你的心智?怎麽突然又想起整這一出了?”

“你管我!”蕭秋雨保持了不到片刻的矜持瞬間破功,恨恨瞪了秦鵠幾眼後,就打算憤然離去。

秦鵠卻叫住了她:“等等,有件事還得托你去辦……”

夜。

嶽家後院飛出一道黑影。

而秦鵠也沒有睡著,正坐在小院裏賞月,腦子裏仍想著早上羊平說的那些話。

既是試探,必有懷疑。

可從下山到現在,秦鵠自認沒有哪裏路過馬腳。

唯有一次,還是在二把刀那。

但他對二把刀還是很信任的,且聽雪樓的暗殺是在那之前,絕不會二把刀泄露了消息。

既如此,必是錦衣衛內部泄密,且此人權位極重,須得是任嘯天的親信,否則不可能知道赤焰衛的名單……

但僅是這樣也不夠。

這泄密之人泄給了誰,那人又為何要殺自己。

其他赤焰衛,是否也遭到了暗殺……

此人是任嘯天的仇人,還是……

各種疑雲遍布腦中,讓秦鵠有給任嘯天去信的衝動。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

非必要情況下,赤焰衛決不可反向聯係指揮使。

而他現在所有念頭都隻是猜測。

興許那聽雪樓的雇主,是醉仙門的仇敵也說不清。

但不論如何,羊平的身份肯定是不簡單的。

不然一個銀幫二當家,怎麽會懷疑他是赤焰衛?

即便他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赤焰衛的存在,以他的身份,也絕不敢問出這些話。

錦衣衛的凶名不需多言,而更神秘的赤焰衛,天下敢去深入探究的,那真就是與找死無異了。

“哎,希望秋雨那邊能有所收獲吧……”

秦鵠看向了後院方向,又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如今他的傷雖然日漸好轉,可還是不太適宜與人動手。

二把刀又聯絡不上,許多事情就隻能讓蕭秋雨去涉險了。

這也是他這會兒還坐在院裏賞月的原因。

不知為何,心裏總是不得安定……

是某種預感,還是因為涉險的那個人對自己來說比較特殊?

這些念頭一起,秦鵠立即驚醒,壓下雜念強迫自己不去想關於男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