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圍殺

“妹子,你先冷靜點!”

瞧春姑那模樣,還真能幹出連夜去擊鼓鳴冤的事。

二把刀忙把她拉住,歎道:“此事沒這麽簡單,你便是報了官怕也沒用,搞不好白白丟了性命……”

噗通!

不等二把刀說完,春姑卻是忽然跪在了他麵前。

她低頭道:“鐵大哥,我雖隻是個鄉野村婦,卻也曉得這世上的一些陰暗。我一個婦道人家,窮盡一切今生怕也報仇無望……”

二把刀聞之沉默。

卻見春姑毅然抬頭,又道:“但鐵大哥您不一樣。您武功高強,又有見識……若是您,定能為我那可憐的亡夫與幼子討得公道!”

“鐵大哥,求求您,幫幫我吧!”

說著,春姑接連磕了幾個頭,二把刀都來不及去攔。

等好不容易將她扶起,二把刀也顧不得握著她手的逾越之舉,鄭重道:“妹子,你放心。我這人最見不得這不平之事,別的我管不到,可這事我既然撞見了,那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到這,二把刀卻有些心虛了。

若非秦鵠點醒,此刻他怕還是安慶府那個隨波逐流的圓滑捕頭。

但他既放棄了前景,雖秦鵠踏入這風波驟起的江湖,自要與過往斷個徹底!

“好了妹子,那人逃脫後恐怕會援請救兵,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安身吧。”

有了決意,二把刀也不拖遝。

正要帶著春姑回返饒州城尋秦鵠會合,未行多遠,卻見遠方火光晃動,如螢火成群,正往此處逼近……

……

饒州城。

嶽家。

聽得嶽老爺的詢問,秦鵠短暫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嶽老爺話中的深意。

這是瞧上他了,打算招他為婿呢……

不知為何,秦鵠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看蕭秋雨。

倒不是承認蕭秋雨就是他中意的姑娘。

隻是不知出於何種心態,此刻格外好奇蕭秋雨的反應。

可惜,後者巍然不動,臉上掛著萬年不化的寒霜,沒有絲毫變化。

“咳咳。”秦鵠又看了看嶽小靈,後者滿臉期待,顯然這聰明的大小姐,也聽出了她爹的意思。

“怎麽,賢侄不便回答?還是說,你中意的女子就在此處?”嶽老爺笑著再問,口中的稱呼卻是已經從公子降格為了賢侄。

“這個……”秦鵠撓著腮幫,尷尬之餘隻能打著馬虎眼:“小侄年紀尚小,還未想過這些。”

“小?”嶽老爺古怪說:“我似你這般年紀,已經與靈兒她娘成親了。”

“這個,我這人好動,近些年怕是都安定不下來。”

嶽老爺搖了搖頭,也曉得了秦鵠的意思。

隻是見女兒那失落的模樣,心裏多少不忍。

加上他的確中意秦鵠,也不想就此放棄。

但有些事強求不得,況且秦鵠非是常人,他也強求不來。

“也罷。”嶽老爺稍作思考,歎道:“年輕人的事,就由你們年輕人自己去盤算吧。”

話鋒一轉,他又道:“賢侄,時候不早了。你這出城也不方便,不嫌棄的話,便在我這住上一晚吧。”

“那就叨擾了。”這個秦鵠倒是沒拒絕,畢竟山路難走,尤其到了晚上,他和蕭秋雨都還不熟路,沒必要急著回去。

幾人散去,嶽小靈帶著秦鵠二人來到一處小院。

回味著方才嶽老爺說的話,嶽小靈忍不住問道:“秦哥哥,你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嗎?”

一旁的心不在焉的蕭秋雨轉了轉眼珠。

秦鵠訕笑道:“我剛都說了,我諸事纏身,哪有心思考慮這些。倒是你,都已經回家了,還是琢磨琢磨你自己的婚事吧。”

“哼,爹爹剛和我說了,我婚事早就黃了。”嶽小靈撇著嘴不以為意。

方才吃飯時,嶽老爺的確是提了嘴這事。

因為嶽小靈逃跑,文家大為惱火,覺得落了麵子。

這所謂的婚約,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隻是嶽老爺說得輕鬆,結合在酒館聽到的那些傳言,估計他嶽家因為此事,怕是會有些不小的麻煩。

起碼,這下一屆的饒州商會會長,嶽老爺肯定是坐不下去了。

從這一點,倒也能看出嶽老爺的愛女之心。

別看他對嶽小靈說話時一板一眼,內裏卻是個真正的慈父……

“好了,這麽晚了,你也去睡吧。”

兩人住在客房,距離嶽小靈的閨房倒是不遠。

嶽小靈在兩人間打量了幾眼,這才依依不舍轉身而去。

臨了,又轉過頭來小聲囑咐道:“這裏可是有兩間房,你們別睡到一塊去了……”

“去你的!”蕭秋雨當即扔出去一塊石子。

等嶽小靈跑遠,她又狠狠瞪了眼秦鵠。

“你要是敢進我房間,我就,我就……”

想來想去,她也沒想出該如何整治秦鵠。

畢竟她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處處都被秦鵠壓得死死的。

秦鵠苦笑道:“你就割了我,行了吧?”

說完他兀自進了房間,覺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汙蔑。

不過還好,反正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現在都快習慣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深夜。

秦鵠靠在枕頭上輾轉反側。

回想嶽老爺所說的線索,他內心隱隱有些許猜測。

可想來想去,也找不到芝山派作案的動機。

究竟是什麽仇怨,值得芝山派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屠一個小山村?

況且,這事與銀幫又有何關係?

為何春姑兒子的長命鎖,會落到銀幫鏢師的手上?

種種疑慮,讓他實在無心睡眠。

偏偏這饒州城不似安慶府,沒有第二個鐵大哥幫他內應,那芝山派也不是他想探就能探的,這一點倒比柳劍門還要難對付許多。

煩悶間,秦鵠翻了個身,正麵朝上。

正要打個哈欠,忽聽得一道極為微弱的異響,轉瞬即逝。

冷風襲來,秦鵠剛想發出質問,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緊接著,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了他喉嚨上。

“別動!”

刻意壓抑著的聲音。

就著窗外投入的昏昏月光,勉強能看出那一身夜行服,還有一對明亮的眸子。

秦鵠笑了:“是你啊……小笨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