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對峙

“送禮?”柳劍門人一時迷茫。

這妖人到底要做什麽?

秦鵠笑道:“是啊,幫你們找出謀害高老門主的真凶,這難道不是份大禮?”

真凶?

那真凶不就是你麽……

“嗬,秦鵠,你又想耍什麽花招?”鄭武負手而立,不屑道:“你以為憑你三言兩語,就能洗脫自己的嫌疑?害我師父的,就算不是你,你也定是幫凶!”

“不錯!魔教餘孽,想要顛倒黑白?做夢!”

一眾柳劍門弟子聞言,自然是毫無條件的相信鄭武。

“莫急,莫急嘛……”秦鵠毫無緊張之色,還自顧自地辦了條椅子坐下。

翹著二郎腿,他悠然說道:“當日鄭公子懷疑是我師父謀害了高老門主,大家還記得吧?”

在座多是安慶府本地人,當日動靜不小,他們就算沒在現場,也多少聽說了。

不少人暗自點頭,也有人好奇問:“是如此,那又怎樣?難道你想說,不是你師父,而是你自己做的?”

這還真成有罪推論了……

秦鵠苦笑,再道:“就算我有這麽個師父,我也是魔教餘孽。那我且問在座各位,魔教中人,行事何曾如此鬼祟?”

“這……”在座許多年紀不小,當年也是和明教打過交道的。

在他們印象中,明教勢力強大,教眾數以萬計。

鬼鬼祟祟,還真不是他們的作風。

有人質疑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年魔教實力雄厚,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沒落,還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敢高調行事?”

“尋常魔教餘孽,自然不敢。”秦鵠不緊不慢反問道:“可若是宗師呢?”

他掃視眾人,流露出幾分輕蔑。

“不是秦某看不起諸位,更沒有冒犯柳劍門的意思。但要是一個宗師想走,在場所有人一起上,也根本攔不住!”

“這……”雖心有不甘,可大家知道秦鵠說的是真話。

他們沒人見過宗師。

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一品之強不少人已經領略過,那與二品著實是雲泥之別。

而再往上的宗師……恐怕,有著他們難以想象的威能吧?

莫說柳劍門,搞不好就是皇宮大內,也是來去自如。

再者一代宗師強者,就算是魔門出身,又怎屑於藏頭露尾?

“還有一點!”眾人沉思間,秦鵠又道:“若我師父是魔教餘孽,想找《曼陀羅寶典》,那為何要暗殺高老門主?”

“試問從一個死人口中能問出什麽?直接殺入柳劍門,以門中弟子性命要挾,豈不是更加有效?”

對呀!

要是秦鵠的師父想找寶典,暗殺高老門主完全是下下之策。

高老門主若真私藏寶典,那肯定是誰也不肯告訴的。

把唯一知道下落的人暗殺了,那還找個屁?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幹不出這事兒!

如此看來,難道還真冤枉秦鵠了?

此刻,莫說賓客們搖擺不定,就是那些柳劍門弟子,都有些懷疑了。

唯有鄭武,似對自己的推論堅信不疑。

“妖人心思詭譎,誰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麽!”鄭武一聲怒喝,打斷了大家的思緒:“莫再聽這妖人狡辯,將這妖人殺了,才是真的替天行道!”

柳劍門弟子一陣**,對鄭武的命令自不敢違背。

況且,相比秦鵠,他們肯定也更信任自家大師兄。

但那些賓客,已經沒人願意輕易對秦鵠出手了。

“慢著!”就在弟子們要一擁而上時,又一人從席中站起。

“我倒是想聽聽,他接下來的話……”

起身之人,正是柳劍門二長老,劉天山。

論身份,他此刻不及鄭武。

可論起輩分,鄭武還要叫他一聲師叔。

加上平日裏也頗有威嚴,就算在門內人望不如鄭武,可這些尋常弟子,也不敢貿然造次。

弟子們一時間進退維穀,為難之際隻能紛紛看向鄭武。

鄭武正瞥著劉天山,語氣有些不悅:“師叔這是何意,難道你不想替我師父報仇嗎?”

“正是因為要替師兄報仇,所以才不能妄下定論。”劉天山神情淡然,看樣子是不會退讓了。

“你!”

鄭武氣急,但又不能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駁斥自家師叔。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和劉天山不對付,可不管關起門怎麽鬥,這種場合要是搞內訌,丟的是整個柳劍門的臉。

無奈,他隻能擺手讓弟子們後撤幾步,這才陰沉道:“秦鵠,你確實有一張利嘴。那我再問你,當日你夜探我柳劍門是為何事?”

“好奇唄。”秦鵠攤手。

眾人一時啞然。

鄭武:“哼,你覺得你這理由能說服我們嗎?”

“怎麽不能?”秦鵠笑著指向席中的周末良,道:“像這位周老前輩,不也帶人來了麽?其實大家心裏都好奇,但他們的身份與我不同,不好暗中窺視罷了。”

“試問,若大家無門無派,麵對這等趣事,難道不想來瞧瞧虛實?”

人類的好奇心是天性,這一點不假。

當時柳劍門是漩渦中心,自然會惹人遐想。

再加上魔教寶典的謠言,更加讓人心癢難耐了。

當日周末良等人就算不找柳劍門麻煩,僅為了好奇,恐怕也要來探視。

設身處地想想,秦鵠此言聽起來荒唐,可還真有幾分道理。

這也算是明通人性了……

見大家似被說動,鄭武臉上更不好看了。

他咬牙道:“好,那後來救你的那個高手呢?你別跟我說不認識,那等強悍刀氣,可是世間罕見!”

“的確。”席間的周末良也不由道:“當日那刀氣我親眼所見,已可謂爐火純青。我早年遊曆南方各地,也拜訪了無數高手,那等刀氣……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啊?真有這麽厲害?”

“周末良雖隻是二品,但年輕時四處遊曆,確實閱曆非凡,他的話,應該假不了……”

“那照這麽說,應當就是秦鵠那個宗師級的師父了吧?”

看客們竊竊私語,讓秦鵠剛衝淡的嫌疑,又濃重了起來。

“怎麽,秦鵠,你無話可說了吧?”鄭武再度逼問。

而秦鵠卻麵露遲疑,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見他這模樣,賓客們的議論聲更大了……

“夠了!不用再多猜了!”

可就在這時,角落裏的二把刀再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