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笑
在柳劍門上下震動時，一無所獲的秦鵠也已經回到了客棧。
所聽所聞，竟都是昨天他打傷鄭武的事跡。
而關於鄭武的其他消息，卻是少之又少。
如今看來，隻能期待蕭秋雨能有些實際的信息了。
畢竟，她的身份比自己更為方便……
正這麽想著，秦鵠的目光就瞟到了窗邊。
那裏，蕭秋雨正跟做賊似的從窗戶翻進來。
“放著門不走，你翻窗戶幹嘛？”
蕭秋雨聞言理所當然：“我若走門讓人瞧見了，還當我和你是情人私會呢！”
秦鵠無語。
繼而又問：“探查得如何了？”
蕭秋雨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猶豫了一下，還是仰頭一飲而盡。
解了渴，她才無奈道：“倒是打聽了不少東西。”
“哦？說說。”
“沒什麽好說的。”蕭秋雨歎說：“無外乎鄭公子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正直誠實，尊師重道，待人親和，恭謙有禮……反正，這世上沒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秦鵠笑說：“哪兒沒有了，我不就是麽？”
“你？”蕭秋雨不屑：“一丘之貉。”
“哦，感情在你看來，我也是個俊俏、正直、有禮的君子了？”
調笑過後，不等蕭秋雨揶揄，秦鵠卻又正色起來，道：“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鄭武與我打鬥時，三言兩語就那般姿態，可看不出你說的那些優點。”
蕭秋雨回應道：“是呀，我看他明明就是一條豺狼，隻是裝得好罷了。”
虛偽。
想起和鄭武兩次打交道，秦鵠腦子裏就莫名冒出這兩字。
但僅靠這些，說他有欺師滅祖之嫌，就太牽強了。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秦鵠想到些什麽，再問：“比如柳劍門內的情況。這鄭武可還有別的出色師弟師妹？哦對了，那兩個長老與之關係如何？”
秦鵠也曾探聽過柳劍門的事情，隻是多為皮毛。
他也隻曉得柳劍門還有兩個二品，分別是大長老和二長老。
其他的就一概不知，連這兩位姓什麽都不曉得。
蕭秋雨聞言沉吟片許，回道：“倒是聽聞鄭武和柳劍門二長老素來不合。因此，這位二長老甚至主動請纓離開柳劍門駐地，專門負責這安慶府的產業打理。”
柳劍門自然也是有產業的。
如一些兵器鋪子、藥鋪、酒樓等等。
不然偌大一個門派何以為繼？
就算你是天下第一高手，那也是得吃飯的嘛……
秦鵠敲擊著桌麵，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他再問：“那這二長老，年紀當不會超過五十歲吧？”
“你怎麽知道？！”蕭秋雨詫異。
“嗬，他不僅尚值壯年，還極力反對鄭武繼任門主對吧？”
蕭秋雨沒有回答，不過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
而秦鵠也不再問，他心裏多少已經摸到答案的邊角。
無外乎是個爭權奪利，隨便找篇話本就有的俗套劇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蕭秋雨受不了他這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由追問。
秦鵠也不隱瞞，悠悠笑道：“我猜，凶手就在鄭武和那位二長老之間。”
“為什麽？”蕭秋雨腦袋一偏，傻乎乎的模樣讓秦鵠不禁多看了幾眼。
“咳。”他回過神來，暗道自己難道是山裏待久了，竟也想女人了？
可想女人，也不至於饑不擇食吧。
秦鵠晃了晃腦袋，把那荒唐想法盡數甩去，這才解釋道：“先說二長老，他年僅四十出頭，尚值壯年，但凡他有一點權勢欲，就不會甘於人下。況且，聽說這位二長老，實力比大長老還要強上不少，也就門主壓他一頭……”
“所以他殺了門主，想自己上位？！”蕭秋雨聽得津津有味，可馬上又皺眉說：“但柳劍門主死於刀傷，還死得悄無聲息，他怎麽辦到的？”
“先下毒就是咯。”說著，秦鵠還饒有所指的看向某處。
蕭秋雨順著他目光望去，見是桌上的茶壺，頓時將目光挪向別處。
“至於刀傷，一個劍道高手未必偽裝不了。”
“哦~”蕭秋雨喃喃點頭。
秦鵠笑了一聲，又說：“至於鄭武的嫌疑，那就複雜些了。”
“首先他本就是首徒，又天賦驚人。不出意外，下任門主非他莫屬，所以他本沒有弑師的動機……”
“對啊！”蕭秋雨截斷道：“反正都是他碗裏的，他何必急於一時？”
“是這樣不假，可若是有什麽外因，讓他不得不立即當上門主呢？又或者，他野心極度膨脹，已經急不可耐呢？”
不顧蕭秋雨的迷茫，秦鵠自言自語道：“姑且就算鄭武嫌疑小點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暫且先從這位二長老下手，希望能有所獲……”
蕭秋雨不置可否，隻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跟不上秦鵠思路。
以他能耐，相比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
說白了，就是把她當個苦力罷了。
想到這，蕭秋雨有些悶悶不樂，覺得自己又被看輕了……
但這時，秦鵠卻漫不經心地問道：“誒，你是從哪探知信息的？”
蕭秋雨理所當然道：“還能從哪，問唄。安慶府各處酒樓常有武林人士，隨便就能打聽到了。哦，我還去柳劍門的酒樓穩過，結果他們說得也差不多……”
“等等！你說什麽！？”秦鵠瞠目結舌道：“你去柳劍門的酒樓探聽柳劍門的信息！？”
“不然呢？”蕭秋雨茫然無知，還有些不爽：“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連這道理都不懂？”
秦鵠張了張嘴，覺得喉嚨有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他生生咽下，又抱著一絲希望顫聲問：“那你去前有沒有喬裝打扮？”
“打扮？”蕭秋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更加不解了，“我這身挺好看的呀，才買沒幾天呢。”
“我……”秦鵠指著她，最後隻能猛錘自己的胸口。
蕭秋雨看得莫名其妙：“你有病啊？”
本來是沒有的，但認識你之後就有了！
秦鵠都已經沒力氣去罵這蠢娘們了。
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怎麽不幹脆找到柳劍門，指著鄭武的鼻子去問啊？
“到底怎麽啦？”蕭秋雨似乎也明白自己闖了禍，可依舊不願低頭，問完又小聲嘀咕著：“是你讓我幫忙的，又沒說清怎麽幫……”
秦鵠早已無力反駁，唯有苦笑。
“我跟你打個賭，不出今天，柳劍門就會找到這裏來……”
話落，還不等蕭秋雨說話，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呼聲。
“客官！你，你快出來看看吧，不然咱這小店可就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