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手

與二把刀分別後,秦鵠回到了城中客棧。

臨別前那番話,是他的心裏話。

盡管沒有錦衣衛的任務,可他總覺得柳劍門這件事牽涉很大。

加上赤焰衛身份特殊,即便沒有指揮使的調令,也可以自行活動。

這若不查清楚,他心裏不舒坦!

和出去時一樣。

秦鵠翻窗進了房中,動手脫著夜行服。

隻是脫到一半,他心裏就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身為一個錦衣衛,雖然他大半時間都是在醉仙門度過,可錦衣衛細致入微的觀察力訓練,他也同樣沒落下。

在他出門前,這房中的各種細節他都記得清楚。

如今,桌上茶壺的位置,卻是比原來偏移了半寸左右。

可除此外,茶杯、桌椅等其他物件,一概沒動。

若是店小二打掃房間,那這也太不敬業了點……

秦鵠沒有聲張,脫了衣服便坐在桌前,端起茶壺倒了一杯。

方端到嘴邊,他就心中明了。

江湖上常用的迷藥。

想我也是堂堂赤焰衛,二品高手,就用這玩意對付我,也太掉檔次了吧?

秦鵠心中腹誹,同時一仰頭牛飲而盡。

“哈~困了,睡覺!”

伸了個懶腰,秦鵠拖著明顯疲憊的步伐倒在**,連窗戶都忘了關。

不時他就打起了呼嚕。

可片刻之後,這呼嚕聲又逐漸停息,秦鵠還好像很難受般翻了個身。

再之後,房裏就沒任何動靜了……

月黑風高,醜時剛過。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的從窗戶鑽進了秦鵠房中。

黑影看了看茶桌上的杯子,又瞧了眼牆邊立著的佩刀,這才走向床榻。

眼前的男子四仰八叉,眉頭緊皺,鬢間隱有細汗,想來是藥效發作了。

“哼,登徒子,還不是落到了我手中?”

黑影一陣冷笑,卻是個清脆的女子聲。

她盯著麵容痛苦的秦鵠看了片許,這才拔出一把匕首。

深吸一口氣,就要猛地刺進秦鵠的胸膛。

可才到半途,她卻停住手,旋即咬著牙自言自語道:“這麽死,太便宜你了!”

說罷,她收起匕首,眸中卻泛起難色。

過了好會兒,她才再度堅定道:“你不是說我鞭法差麽?我就用鞭子勒死你!”

幾息後,她又氣惱起來。

“嘖!忘了帶鞭了!”

“算了,還是用刀吧……不行,這樣他豈不是死得太痛快?”

“要不回去拿鞭子?可一來一去,藥力過去他醒來了怎麽辦……”

“那還是用刀吧!”

女人嘀嘀咕咕了老半天,好像壓根忘了自己來幹嘛的。

終於,她一陣抓狂後還是掏出了刀。

“啊!不管了,弄死他就對了!”

說罷,她終於將刀刺下……

“呃!”

刀劍停在秦鵠的衣衫上,再難寸進。

而**的秦鵠也睜開了雙眼,悠悠歎道:“我說小姐,你到底殺還是不殺?你知不知道我裝成被迷倒的樣子,也是很辛苦的!”

女殺手瞪著眼難以置信,連自己另一隻手也被秦鵠擒住都沒在意。

“你,你……怎麽可能!你明明喝了……”

秦鵠翻了個白眼,打斷道:“小姐,你好歹也是個二品。雖然是二品中比較弱的那種,但用內力逼出個迷藥而已,難道你不會?”

“我,我當然會!”女殺手頓時羞惱,又掙紮著叫嚷起來:“你,你放開我!你這個登徒子,你想幹什麽!?”

“哈?”秦鵠哭笑不得,道:“我說……你要殺我,還問我想幹嘛?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女殺手卻不管他說什麽,隻是兀自叫喊著,竟還帶上了點哭腔。

“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你也休想得到我!你這個登徒子,色鬼!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秦鵠滿臉黑線。

難道本高手長得像個采花賊?

開玩笑好吧,就我這樣的俊俏容顏,招招手都有半條街的黃花閨女為我非君不嫁!

還用得著幹這種沒品的事?

更何況……就你這身板……

秦鵠想起了那夜的意外,觸感雖然記不太清了,但怎麽看……也是塊洗衣板嘛!

“你,你在看哪!?”女殺手注意到他的目光,眼中竟有淚水打轉,叫得也更加慘烈了:“我殺了你!你這個色魔!去死啊!放開我!”

終於,隔壁房的客人都被吵醒了,跑過來拍秦鵠的房門。

“喂喂喂,裏頭幹什麽呢?我報官了哈!”

秦鵠:“給大爺滾!”

房外頓時沒了動靜。

再看這女殺手,秦鵠已經帶上幾分笑意:“誒,你叫什麽名字呀?”

女殺手怒目而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秦鵠:“行吧,那我就叫你小笨殺手好了……”

“我才不笨!”女殺手暴怒,旋即又反應過來,質問道:“我哪裏小了!?”

“你猜。”秦鵠擺擺手,卻逐漸正色起來,又道:“恕我直言,單打獨鬥,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況且你現在還被我鉗製住了,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如若不然,我可沒上次那麽好心放過你了。”

“嗬。”女殺手不屑道:“你殺了我吧,聽雪樓從沒有怕死的人!”

“殺你?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了?莫名其妙。”秦鵠無辜道:“你老說我是登徒子,我很委屈的好不好?所以你要是不聽話的話,那我隻好真做一次登徒子了。”

見女殺手眼中明顯流露出恐慌,秦鵠又笑著補充道:“而且你放心,我保證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幫你~”

女殺手渾身一震,像是在做著痛苦的掙紮。

秦鵠也不催她,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時而又打量起她的身軀。

又是搖頭惋惜,又是點頭讚賞,看得女殺手心驚肉跳。

終於,她的語氣軟了不少:“你,你想問什麽……”

秦鵠微微一笑,問:“你先告訴我,是誰要殺我。”

“不知道!”

“嗯?”秦鵠眉頭一挑。

女殺手瞬間又軟了幾分,悲憤道:“我隻是執行任務的人,至於雇主是誰,那都是聽雪樓機密!”

這倒也是,若是連雇主信息都保密不了,聽雪樓也做不成江湖第一殺手組織了。

秦鵠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目光淩厲,話鋒急轉道:“柳劍門門主的事,是不是你們聽雪樓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