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京城第一絕

江臨桉極其滿意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穿著一身緋衣,即便發現她沒有著皇貴妃禮服也不惱怒,反而心情愉悅道:“愛妃快到朕身邊來。”

“是!”在宮人的攙扶下烏嬌嬌雍容華貴的入座,因著皇後被禁足,她在眾妃之中最為尊貴。

剛坐下,抬頭的瞬間卻和那個他國使臣圩逸的幽深眸子對上。

那是一雙極其沉靜,夾雜著勢在必得的鷹眸。

烏嬌嬌不禁背脊一涼,渾身一抖,趕緊低眉垂眼。

圩逸喝酒的動作頓住,勾起了抹壞笑,此時誰也沒注意,他的想法早就變得十分齷齪了!

身邊的涼瑟也明顯嚇得不輕,跪坐給烏嬌嬌遞筷子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嘀咕。

“那個使臣什麽眼神,是在褻瀆娘娘。”

“娘娘今日可得小心些,陛下跟前雖也無人敢放肆,但免不了人多眼雜。”

朝堂之上有一部分人是希望烏嬌嬌回來沒錯,可也有一部分的新臣是擁護自己的利益,恨不得將這礙事的她除之而後快的。

烏嬌嬌接過筷子,小口的品著案桌上的菜,心中的跳動還沒平靜下來,她也不敢抬頭,小聲道:“宴會一結束我們就回宮去,瑟瑟也不要太過憂心。”

或許這別國使臣隻是一時好奇,而在江臨桉的眼皮下,那些個朝臣暫時也不敢行事狂妄,不留退路。

烏嬌嬌不由得嘲笑自己,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是要靠著江臨桉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自己還真的,無顏去麵對烏家的列祖列宗啊!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拉著他下地獄。

江臨桉的一時龍心大悅,令得他看這位處處掣肘他的別國使臣都順眼了幾分,他端起酒杯,繁盛之下高昂道:“祝業忞和大涼永結為好!”

朝臣們自然恭維的也端起酒杯,場麵一片和諧。

圩逸喝掉了杯中的酒,揉了揉手腕,剛才他並未應忞帝的那句永結為好,他輕笑,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道:“誰要和你們永結為好?”

來這一趟,大涼的目的可不僅僅是如此而已,國主交代的貢品得帶回去,當然,他看著對麵的烏嬌嬌。

這個女人,他也得好好地帶回去!

一如既往,宮宴上都是貴女或是皇妃獻舞。

烏嬌嬌的琵琶京城第一,但拿她現在的身份來說,自然已經用不著去展現自己的才名。

坐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心裏盤算著等會兒用完膳,江臨桉可能會同她一道回海棠宮,不過這樣也少了她不少麻煩的時候。

圩逸被身邊倒酒的宮婢塞入一張紙條。

他先是覺得有點奇怪,今日他並沒有接到別的任務,隻是來看看美人喝喝酒的。

展開紙條一瞧,他唇邊的壞笑漸漸地擴大,真是天助他也。

猛地仰頭喝下了一杯酒,圩逸壯著膽子站起身,拱手道:“光舞蹈有什麽好看的?微臣聽說業忞烏家嫡女,一手琵琶回響京城,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殿堂中央正翩翩起舞,一身大涼服飾的淑妃本來豔壓群芳,卻差點被這圩逸的一句話毀了心神,踉蹌絆倒。

奏樂之聲噶然而至,宮婢們手忙腳亂的去扶淑妃,朝臣們也麵色惶恐的去看自家的皇上江臨桉。

這大涼使臣圩逸什麽時候把主意打到他們皇上的心頭肉身上的?

烏嬌嬌也屏住呼吸,連忙轉身去看江臨桉。

“你是從哪裏聽聞的?”金椅之上傳來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極具壓迫性,帶著不容置喙的怒氣語氣。

烏嬌嬌揪著心,緩緩地轉過頭,認認真真地看了對麵的使臣一眼:“你的消息錯了。”

圩逸放下酒杯,收回手來,一張英俊年輕的麵容展現出來道:“微臣正是有此聽聞,特意慕名而來,還帶了自己最愛的玉簫。”

簫和琵琶,這觸及到了江臨桉的底線,四目相對,他那雙幽深的眼眸,看得所有人都心下發慌。

該死,又為了這個女人,這次難不成要挑起兩國戰事嗎?

“這就是你大涼來我業忞的誠意嗎?”

雖然業忞比起大涼來略落一籌,但是有江臨桉聰明絕頂,文武雙全的名聲在外。

也隻是差了那麽一籌而已。

圩逸卻不以為然道:“業帝不會這般小氣吧!宮妃而已,又不是正宮皇後!”

“而且微臣聽聞,這位烏皇貴妃可是前朝皇帝亦寵愛異常的貴妃。”

這個使臣簡直是不要命了,群臣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紛紛站起身,眼看著江臨桉的臉色陰沉得如同地獄羅刹一樣。

丞相先站出來,冒著生命危險搶一步開口道:“請陛下三思!”

緊接著,尚書、禮部、大大小小的群臣皆下跪齊聲喊道:“請陛下三思。”

很明顯,即便這位大涼使臣出言不諱,也不能隨便動他,因為現在的業忞可暫時打不了仗。

全場之中。

烏嬌嬌感受著這箭弩拔張的氣氛,又喚涼瑟給自己倒了杯酒。

恐這麽多人,心裏高興的隻有她這個身處漩渦的皇貴妃了吧!

一雙如水的眸子靈動清冷,紅紅的櫻唇飽滿俏皮,想了想,她假裝為難道:“皇上,要不臣妾就奏上一曲罷!”

江臨桉護不住她烏嬌嬌是什麽感覺?他接她回來時一路許諾,說什麽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她要將他這些虛假的諾言一個個地拆穿!

烏嬌嬌隨即命涼瑟去把自己的琵琶取來,這明明是她曾經最美好的一樣東西,和江臨桉也有過琴瑟和鳴,如今也要由她一點點地把這一切都撕碎掉了。

國宴的大事耽誤不得,涼瑟匆匆去匆匆回,抱著烏嬌嬌的琵琶扶著她下了高坐。

圩逸嘲諷的對業忞一笑,也低聲命人去取自己的簫來。

江臨桉的一雙深眸如同寒潭,擱在龍椅兩側的手憤然地將木頭都捏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