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不美麗的邂逅

那幾個彪形大漢上船以後就肆意檢查,一時之間求饒聲不斷。

“大爺,大爺啊,”有人哀哀欲絕的慘呼起來,“我身無分文啊,求求您不要下手殺我。”

“我上有老下有小,大爺,我隻有二十兩了,真的沒有了。”

在諸多驚慌失措的聲浪裏還夾雜著一道兒滑稽的調調兒,“你們今日就是從送我屍體上踩過去,我金不換也不會給你們一個銅子兒。”

很快的,這一群人已靠近沈綰。

【係統預警,宿主請隨機應變注意安全!】

沈綰不動如山,身體靠近旁邊一個朱竹筐,頓時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透過篾片那若隱若現的縫隙沈綰一眼就看到了裏頭蜷縮著一個受傷的人。

那人破衣爛衫,遍體鱗傷,他那狹長的厲眸凶狠的盯著船隻上一群凶神惡煞,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鋒利的魚腸劍,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臭丫頭,此人你可看到了?”幹巴巴的詢問從天而降,沈綰抬眸一看,一個麵容猙獰的男子已虎虎生威靠近自己,他指了指手中那蠟黃色的一張紙。

紙張上是一張英挺的白描肖像,雖不過寥寥數筆,但卻鬼斧神工的勾勒出了他們所尋找之人的神色樣貌。

沈綰一愣神,定睛一看那不是蕭懷瑾又是誰呢?

“那臭丫頭,我和你說話呢?”刀疤臉惡狠狠靠近,手中的馬鞭揮舞了一下眼看就要招呼在她臉上。

沈綰急忙躲了過去,那刀疤臉倒想不到眼前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居然有勇氣躲自己的攻擊,他愣住了。

“您饒命饒命啊,我剛剛看到了您要找的人,此人溫文儒雅,穿一件淡藍色衣服,遍體鱗傷是也不是?”

那悍匪訝異的“咦”了一聲,“我問你,就這個家夥,人在哪裏呢?”

躲在竹編筐內的蕭懷瑾心跳到了嗓子眼兒。他隻感覺該女聲音熟悉,卻沒看清楚究竟是誰。

“人啊,”沈綰指了指岸邊,長街上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她朝西南方向指了指,“那邊去了,你們快點兒追。”

“好家夥!”

那一群人撇下這一船驚慌失措的人風風火火離開了。

等諸位離開,船家也從水裏頭冒了出來,一麵嚷嚷著要報官一麵操控船隻。

速度如風,很快就抵達了岸邊,眾人沒了命的奔逃,一時之間作鳥獸散。

等大家七七八八都走遠了,沈綰這才敲了一下竹編筐。

“你人怎麽樣?我攙你下去,這裏不宜久留。”

竹編筐內發出一聲力盡筋疲的回應,沈綰心驚。

她小心翼翼掀開竹編筐,一看之下發現一張憔悴而蒼白的臉,果然是蕭懷瑾。

“我送你到附近的望樓去?你聯絡你的侍衛?”經曆了前世那慘絕人寰的事情以後,她對蕭遠廷已深惡痛絕,倒明白真正的正人君子就是眼前的蕭懷瑾。

“不,不可。”

她還要說什麽,蕭懷瑾已一蹶不振,昏迷了過去。

這一下嚇到了沈綰,沈綰倒不是懷疑他死了,而是在擔心這麽個大塊頭自己如何搬的下去。

她匆匆梭巡一下岸邊,有幾個下苦力的農人正在不遺餘力的運輸物品,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她看看身上那為數不多的幾個銅子兒,掏出來點了點。

須臾,沈綰已改頭換麵,蘇禦時常叨念讓她學以致用,此刻的沈綰已用易容術讓自己變成了一個老太太。

這船上破衣爛衫很多,須臾片刻就更換完畢。

“那後生啊,你過來,咳咳咳。”沈綰入戲,壓低了了喉音對岸邊一個青年說:“老身買了一點牛心菜,還有新鮮的大鯉魚,今日我們這艘船遭了盜匪,老身的小兒子和老身走散了,你們來幫阿婆將這個搬下去。”

兩個苦力收了銀子,二話不說上前來就將那沉甸甸的竹編筐弄了下去。

她老人家顛簸在後麵,走的氣喘籲籲。

兩人都感覺奇怪,伸手準備打開竹編筐看看,老太太卻一屁股坐在了上麵,“你們去吧,去去去!我家就在附近,我女兒很快就來搬東西了。”

話說到這裏,那兩人也隻能離開。

沈綰著急。

此刻她依舊可以看到那一群強盜模樣的人在周邊徘徊,今日這是怎麽樣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這麽一群人恣行無忌胡作非為,還是說他們和武侯都是串通好了的?

再不然就是什麽在暗中指派他們,不然他們焉能如此肆無忌憚?

還在浮想,蕭懷瑾已劇烈咳嗽起來。

聽到哮喘來自於竹編筐,沈綰急忙湊近,“你等等,我再想想辦法。”

此刻她身無分文,如何指派人運輸這沉甸甸的可疑物呢?

岸邊遊人如織,不時地有人投射過詫異的眼神,似乎都在好奇這麽一個老太太如何搬運那偌大的竹編筐?

就在此刻,沈綰麵前走過一個貌美如花的丫頭。

這女子二八年華,一派天真爛漫。

“哎呀,我的女兒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沈綰一下子衝過去抱住了那女子,女子吃驚,回頭用力推開,“你誰啊啊你?”

沈綰嘩啦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頓時老淚縱橫哭了起來,“人不敢老啊,如今我垂垂老矣,握著女兒居然不認我了!你這狼心狗肺的家夥,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將你養大,如今我從村裏過來看看你,你就不認我了啊,諸位父老鄉親你們給評評理啊,我的個天。”

沈綰表演的入木三分,很快一群竊竊私議的好事者聯盟就形成了。

一個老大娘對這丫頭指指點點,“看看你這是什麽醜惡行徑?那是你娘親,自古來子不嫌母醜,如今你在帝京生活好了就忘了自己還有這麽個老娘,還不快將你娘送回去。”

“哎呀,我和這婆子素不相識,她不是我娘啊。”這丫頭準備逃之夭夭。

但此刻看客已裏三層外三層,以至水泄不通。

所謂相由心生,其實沈綰剛剛就在物色幫助他們的對象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尋到這個看似麵善的丫頭,自然是要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