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在試探

直到幾妝痕的嘴都罵幹了,夜沉央才收回探究的目光,“閉嘴,吵死了!”

夜沉央這才鬆了一口氣,屁顛顛地扔了掃帚跑過去,“公子,那老肥婆沒把你怎麽樣吧?”

夜沉央眼含深意的看著她。

幾妝痕心虛,可她沒表現出來,“公子?完了,公子該不會是嚇壞了吧!”說著,她猛地站起身,“公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報仇。”

轉身,就往出跑,跑到門口,還不忘撿回掃帚。

“回來!”

看著幾妝痕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瞬間垮下來。

夜沉央唇角勾了勾,有點意思!

“公子,你沒事啊,嚇死我了!”她將掃帚杵在門口,用看似很快,實則慢吞吞的步子走進來,“你剛才怎麽不理我呢?我還以為公子你沒那老肥婆傷著了呢。”

夜沉央的目光又沉下去,落在幾妝痕臉上的,滿是審視。

他怎麽記得,這丫頭膽小得很,從前連和他對視都不敢,每日路過他身邊都顫顫巍巍的。

和村子裏的人接觸,說話的聲音都小的可憐,讓人側耳聽,才能聽清她在說什麽,不止一次被人說小氣。

今日這事怎麽了?不僅不怕他了,還敢朝著孫二娘大喊大叫,還敢拎著掃帚打人了?

莫不是……

那些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吧?

若是如此,還真不能輕易將她處理掉了,就算是為了隱藏身份,這個女人也得活著,畢竟,死人本身就是一個線索。

隻是,她的易容,倒是精致,這種小把戲,要讓他都敲不出破綻來,該是有多精明啊!

“你,從前,都是叫我主人的,怎麽今日忽然改口了?”夜沉央問。

幾妝痕一臉錯愕:臥槽,大哥你是變態這事兒,能不能不要四處亂說,你有那變態的愛好,找個性趣一致的不行嗎?

我就是個乖巧可愛的正經人家的姑娘,你不要牽連無辜啊!

不對!阿痕從未叫過他主人!

“他在試探我!”這個念頭出現在幾妝痕腦中的那一刻,幾妝痕就迅速做出了反應,“公子是不是記錯了,我不是一直叫公子嗎?”

夜沉央淡定的搖搖頭,“是嗎,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心中卻已經了然,她果然不是阿痕!

阿痕是奴籍,習慣了在他麵前畏畏縮縮謹小慎微,便是他記錯了,阿痕也絕對會順著他的意思改口,從此以後叫他主人。

且,阿痕在他麵前,是自稱“奴婢”的,奴籍何時也敢在主子麵前,自稱“我”了?

幾妝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卻也沒敢放鬆警惕。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夜沉央和她應該是一類人,心中有了懷疑,就不會輕易解除,除非已經得到了答案。

“天色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吧。”幾妝痕順手將被孫二娘扔在地上的杯子撿起來,拍了拍被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才給夜沉央蓋上,“我就在隔壁,公子有事大聲喊我就行。”

夜沉央又看了幾妝痕一眼,審視沒那麽重了,更多的是古怪。

幾妝痕知道自己這舉動和阿痕出入極大,可她真的做不到在一個男人的床邊抱著腿佝僂著將就一晚上,哦,不是一晚上,是自己獲得自由之前的每一晚。

看著夜沉央睡得香甜,幾妝痕擔心自己心裏落差太大,會一時想不開做了弑主的事情。

不管是為了自己以後的自由,還是為了夜沉央的小命著想,主仆之間,還是有些距離比較好。

說好了有事叫她,結果半夜聽見夜沉央的喊聲,幾妝痕翻了個身,扯了衣服就把腦袋蒙上,嘀咕一聲:“不是我不想管您,是我真沒聽見啊!”就繼續睡了。

留著夜沉央躺在**,忍著尿意到了清晨,都要憋崩潰了。

“阿痕!”隔壁第一聲雞鳴響起,他終於忍無可忍,爆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連隔壁的雞都不敢再叫了,幾妝痕才揉揉眼睛,一臉懵懂的晃悠過來,“公子,你叫我啊?”

哦吼!這殘廢晚上不睡覺,在密謀造反嗎?怎麽那麽大一個黑眼圈?

“我要出恭!”

“那你去啊!這種事情我也不能替你!”幾妝痕下意識回了一句,之後才反應過來,這逼是個殘廢啊!

“公子別急,我現在就扶你去茅房!”

夜沉央的臉色又沉下去了。

幾妝痕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幾妝痕你特麽是個腦殘吧,這逼是個殘廢不錯,你能不能長點記性。

可,殘廢咋去茅房啊?

腦中立馬浮現出阿痕伺候夜沉央的經過,雙眼圓睜,滿臉不敢置信。

“想到了?”夜沉央麵露調侃。

“想……想到了……”特麽,姑奶奶要給這殘廢端屎倒尿?

“那還不快去!”夜沉央臉色瞬間沉下去,嗬斥一聲。

媽的,不幹了!幾妝痕轉身就走。

不行啊!為了以後的自由,再忍一忍!忍一忍!

“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拿虎子!”媽的,姑奶奶還得給他一個笑臉!

站在虎子前頭,幾妝痕給自己做了將近一刻鍾的心理建設,這才一咬牙,屏住呼吸,端起了地上的虎子。

“扶一把。”夜沉央看著背過身去的幾妝痕,說。

幾妝痕身上一僵:馬拉個幣!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腿斷了,手也殘了嗎?

“公子還沒成親呢,我就對公子上下其手,這不好,不好,以後主母要不開心了!”

夜沉央眨眨眼睛,好半天才回過味來,伸手拽著幾妝痕的手臂,咬牙切齒道:“把你腦子裏那堆黃色廢料收一收,扶我一把!”

幾妝痕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鬼烏龍!

“哈,公子早說嘛!”夜沉央伸手,扶著他,還善意地問了一句:“這個角度可以嗎?”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幾妝痕如坐針氈。

真是活得久了什麽都能見著。

兩輩子加起來,撒嬌的男人她見多了,撒尿的還是頭一回見。

剛感慨了一句,她猛然想起來:昨天夜裏,他是不是叫我來著?

一泡尿憋到現在?

“公子,我敬你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