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勸慰
祠堂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沈易煙收回看向外邊的視線，轉身走到沈家的祖宗牌位前，端端正正的朝那些牌位鞠了三躬。
她不知道林秀芝剛才為什麽不在，是猜到她會來，還是真如歡兒所說？
處理好昨夜的事情後，她們一行人回到了慈安院。
到床榻前一看，老夫人麵色雖比前些日子紅潤健康了不少，卻依舊沒醒過來。
沈易煙親自動手幫老夫人掖了掖被角，趙媽媽在她身後喚道：“小姐，先用早膳吧。”
幾碟開胃的小菜放置於桌麵，趙媽媽又將一碗瘦肉粥放到沈易煙麵前。
勉勉強強的用了些，沈易煙用手帕擦幹淨嘴，吩咐小玉，“準備些補品，咱們去瞧瞧三叔母。”
方才在祠堂時光顧著跟歡兒爭鋒，倒是還沒得及問清事情緣由。
具體如何，聽沈寧珠說了不算，還要聽聽三夫人這個當事人到底是如何說。
東院跟慈安院相隔不遠，沈易煙帶著身後的小玉步入東院時，便聽到正屋裏傳出的哀痛哭泣聲。
她神情不由低落幾分，走到正屋門口低低的朝裏邊喊道：“三叔母，寧珠姐姐。”
屋門沒關，她直接看到了三夫人跟沈寧珠抱在一起的畫麵。
母女倆的肩膀不時聳動著，哭得正傷心。
聽到聲音，她們分開各自揩了揩眼淚。
沈寧珠淚眼朦朧的看向她，說道：“易煙妹妹，快些進來罷。”
朝三夫人行了禮，沈易煙坐到對麵的竹椅上，同時暗自觀察了一下三夫人的反應。
從祠堂回來後，三夫人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三夫人精神很不好，一邊臉高高腫起，明眼一看就知道被人動手打了。
發現這一點，沈易煙的手指緊了幾分，她喉頭滾動幾下，輕聲詢問道：“三叔母，大夫人昨夜可是對你動手了？”
這話明晃晃的問出，屋內的其他兩人都是一愣。
三夫人跟沈寧珠對視一眼，見沈寧珠不易察覺的頷了首，她雙眼瞬間被一股鮮紅充斥，說話的聲音一哽，“是……是。”
“煙兒呐，若是你今日不來，你三叔母怕真的要折在那林秀芝手裏了！”
提到林秀芝，三夫人的情緒變得十分激動。
她用手重重的錘在手旁的桌案上，恨聲道：“我同她都是這府中的正牌夫人，你說她憑什麽！煙兒，你萬不可讓她得到掌家之權，她就是……”
“就是想陷害我！因為你昨日揭穿了她，她怕被問責，便想將所有罪名加在我身上，讓我做她的替罪羊!”
沈易煙聽得直點頭，心道這次三叔母竟是不傻，居然將事情的原因分析出來了。
然而明麵上卻尤是不動聲色，安慰道：“這次三叔母受苦了。”
“三叔母平時孝敬祖母，這些我都看在眼裏。煙兒相信以三叔母的為人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至於給祖母下毒之事為什麽會扯到你身上，還需慢慢查清。”
一字一句都是相信的意思，三夫人跟沈寧珠頓時感動不已。
沈寧珠攙扶著三夫人站起，她立刻上前製止住，忙道：“三叔母還有傷在身，且好好養著。”
說完，又往四周看了看，問：“派人去請大夫了嗎？”
“大夫在回東院時就去請了。”沈寧珠朝她說道。
正湊巧的是，這句話答完，屋外便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很快有丫鬟在門外稟告道：“寧珠小姐，大夫到了。”
從門口進來一位中年大夫，向沈寧珠幾人行了禮，他便為三夫人診治起來。
除了臉上的紅腫外，三夫人的後背上還有幾道紅痕。
沈易煙看得怵目驚心，三夫人身上的傷**裸的暴露在她眼下，昭示著林秀芝所犯下的罪行。
半盞茶後，大夫向沈寧珠說道：“令母的傷傷及皮肉，還需好好養著。”
開出治愈傷口跟補養身子的藥，大夫領了賞錢，便自行離去。
聽到自家母親的傷情，沈寧珠又開始傷感起來。
抱著三夫人哭了一小會兒，她悲傷道：“大伯母她真是好狠的心！對我娘下如此重的手……”
大約是知道時候再說也無用，沈寧珠便及時止住了話題。
東院的情景比往日更淒慘了幾分。沈易煙毫無預兆的問道：“三伯父呢？”
誰知她這話一問出，沈寧珠母女倆的神色紛紛一僵。
三伯父生性風流好色，對這母女倆的不管不問已經不是一日倆日了。
沈易煙頓時有些後悔，同時心裏也生出一種不敢置信的想法，“不是吧，三叔母都傷成這樣了，他竟然連回來看一眼都不曾？”
除了三夫人這個正牌夫人外，三伯父養在府中外麵的姬妾無數。
沈易燃隻覺一股淒涼痛恨感從泛出，對妻子女兒不理不睬，隻知道在外麵花天酒地，這種敗類怎的還有臉麵活在世上！
對麵的母女倆對她的想法一無所知，此時的氣氛甚至比剛才談起林秀芝時更沉重。
“唉……”三夫人眼裏含著淚，無奈的歎息一聲。
沈易煙深知自己問錯了話，岔開話題，說道：“如今祖母還未醒，三叔母跟寧珠姐姐可要先娘家避避？我怕大夫人她……”
未說完的話三人都懂。靜默片刻，沈寧珠說道：“那我跟娘，便先回外祖家。易煙妹妹，謝謝你。”
沈易煙忙道不用，看著沈寧珠母女倆收拾好了東西後，親自將她們送到了府門口。
這下整個將軍府裏算是徹底空曠下來了，三夫人走之後，不知道林秀芝又會將罪名嫁禍給誰！
她正想得出神，往回走時，正前方一道焦急的聲音直直朝她傳來，“小姐，小姐！”
沈易煙認得這丫鬟，她是趙媽媽手下的親信。見到她朝自己跑來，沈易煙秀眉一挑，問道：“出了什麽事？”
見這丫鬟跑這麽著急，她猜想或許有大事。
果然，丫鬟嘴裏喘著粗氣，著急的說道：“小姐，老夫人醒了！”
沈易煙一個激靈，拔腿朝慈安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