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瓊漿玉液
好吧，大儒。
李策勉強動動屁股，舉杯道：“老先生，晚生這廂有禮了。”
可那洪百濟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僅僅是舉了舉杯便兀自飲下，算作還禮。
嘁，老雜毛！
李策撇嘴，懶得再管他。
接下來李治又介紹其他幾國的大師，當然還有王儲。
李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杯酒敬到底，等坐下來，楊蓮便發現，自家殿下的杯中酒竟然紋絲未動。
千呼萬喚使出來，周帝姍姍來遲。
全場起身。
他一身黑底紋龍的金袍，春風得意，“今日盛會，各國使節遠來奔波，今日要陪朕痛飲幾杯。”
眾人應喏，紛紛坐定。
李治眼神逐漸狂熱，而幾位皇子則是麵帶妒恨，盡管已經在很用力的掩飾了，卻依舊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比如趙青。
他從周帝出來就一直在暗暗觀察幾位皇子，當然觀察對象也包括李策，明顯李治的神采最為引人注目。
其實李策也在觀察各方，心道，真是一場有趣的宴會。
周帝當著全場對李治招手，李治趕忙過去，各方側目，有些不明所以。
“春宴當以美酒為先，此前朕命幾位皇子一同釀造美酒，大皇子李治釀造了足足兩百壇，應當受到褒獎，接下來就請大家品嚐大皇子釀造的美酒。”
李治早就等不及了，拍拍手，立刻有內侍送來美酒。
李策瞧著渾濁的米酒，嘖嘖搖頭，垃圾。
“諸位，我這酒水乃是古法釀造而成，專待佳賓。”
李治還在自誇，李策嚐了嚐，酒味道很淡，甚至不如啤酒夠勁，倒是有股糧食的甘甜之味。
“大家覺得如何？”
周帝笑著問。
李治站在身旁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各國使團品嚐後表情不盡相同，紛紛讚歎說好酒，唯有趙青搖頭不語。
李策暗道，這貨果然是有備而來。
李治自然也看到了，蹙眉問：“本皇子釀造的佳釀，不合宋太子的口味？”
他背著手寥寥數語已有儲君之相，不怒自威。
幾位皇子見狀紛紛色變。
然而趙青何許人也，本就是強國之儲，自不會怕他，淡然道：“酒是好酒，可惜味道還是差了些。”
一席話惹得全場**，不過有趙青出頭，他們可以擎等著看好戲。
李治不悅，“難道宋太子還有好酒比得過本皇子的古法釀造。”
趙青道：“人言拋磚引玉，本太子隨行是帶了些美酒路上享用，既然大皇子有意，本太子就僭越了。”
他揮手示意，立刻有從人送來一壇美酒，打開之後香飄四溢，完全蓋過了李治那所謂的古法釀造。
周帝眯起了眼睛，讚道:“光是聞聞味道，就知道是好酒。”
“陛下可要試試？”
“當然。”
內侍送上金樽，周帝淺嚐一口，讚賞道：“確實是難得的美酒。”
一席話讓李治臉色劇變，暗暗握緊了拳頭。
接下來，在座的每一位貴賓都得到了一杯，讚歎聲此起彼伏，孰高孰低一眼可見。
李策心中憋笑，李治坐在皇帝爹身邊，怕是已經開始惴惴不安了吧？
這便是德不配位的結局。
“大宋曆來擅長釀造美酒，這一杯確實小勝大皇子。”
周帝都發話了，也就沒有了比較的餘地，李治不服氣也得憋著。
思量間，李策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侍女，對視後她猛然低下了頭。
好家夥，徐茜！
她居然假扮成侍女間接參會，不過顯然沒人能認出她來。
“父皇，不如讓佳賓試試兒等所釀？”
二皇子抓住機會諫言。
周帝同意了，而一旁的李治笑容略顯僵硬。
隨後二皇子的酒送到，可惜，他的酒很一般，不值一哂。
至於其他皇子也很懂抓機會，接下來陸續有酒送達。
李策幾乎喝吐了，這他喵的也能叫做酒？
糊弄鬼呢！
簡而言之一個不如一個，甚至連李治的“古法釀造”都不如，如何壓得過趙青。
眼看諸位皇子的酒水都不如大宋，趙青得意到：“看來，釀酒的工藝，我大宋可謂稱尊天下。”
寥寥數語令在場的人為之色變，不過他有狂悖的底蘊，哪怕當著周帝的麵，也能處之泰然。
沒辦法，誰讓周國國力式微，遠不如宋國強橫呢。
“殿下……”
楊蓮見李策還在把玩酒杯不禁有些急了，這可是機會，要抓住啊。
其實李策正再等機會，又不好自己爭取，想來皇帝爹耳目眾多，必然知道自己的便宜兒子有佳釀庫存，所以他才會身處逆風局完全不慌。
果然，待賓客議論完畢，周帝方才撚著胡須微笑道：“宋太子過於武斷，論釀造工藝，我大周未必遜色於宋。老六，你應該也釀造了一批純釀，何不拿來款待佳賓？”
一席話讓楊蓮激動到不行，終於來機會了！
六殿下的酒保證驚豔全場！
李策看了眼緊張兮兮的徐茜，起身對周帝道：“遵命。”
短短兩個字不卑不亢，全然沒有剛才皇子們的急功心切，宛如話外之人。
楊蓮親自帶人去庫房取酒。
趙青忍不住問道：“六殿下也懂釀造？”
“略懂。”
李策很謙虛，其他幾位皇子聽了，暗暗撇嘴不屑一顧。
他們都不行，一個廢柴頂個屁用，看來今天這麵子是丟大了。
稍作等待，封存的酒水送到。
開封之後，酒氣鬱結，醇香之厚重，光是聞聞味道就讓人神魂顛倒。
全場**起來，趙青的臉色劇烈變幻，身後的女侍也是驚疑不定，卻還是不信大周有佳釀。
至於李治等皇子個個神情呆滯，這酒香，不知要高出了他們多少倍！
周帝臉上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招呼眾人品嚐。
趙青先飲一杯，爾後目瞪口呆，身邊洪大儒品嚐後，脫口而出：瓊漿玉液！
“沒錯，瓊漿玉液！”
各國使節議論紛紛，一杯接著一杯，這種濃烈厚重的酒味，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尤其各方隨行的武夫，品嚐美酒酣暢淋漓，大呼過癮。
“歌舞助興。”
周帝很懂得把握時機。
樂舞開始，一派祥和，但趙青那還能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