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古傳誦
歌舞升平瓊台上。
趙青重重地放下白玉杯，隔著宴會舞者妙影盯緊李策，那表情特別的滑稽，如果有手機，李策真想給他拍下來發到朋友圈，標題就叫……
震撼了，我的太子爺！
楊蓮這會可得意了，腰杆挺的筆直。
李策哪裏會看他這老太君，目光掃過幾位陰晴不定的皇子爺，最終落在了目瞪口呆的徐茜身上，她是覺得六皇子會遭遇人生中的大不幸，要親眼見證一番？
這小妮子，有點意思。
當然，看她那表情，應該是認出了，先前跟她插科打諢的家夥竟是堂堂六皇子。
嗯……
挺可愛的。
一曲歌舞伴著美酒醇香，眾人溢美之詞不斷，顯然盡興了。而李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如果眼神能殺人，李策已死了千百次。
沒辦法，有實力想低調也難。
歌舞終焉，周帝笑眯眯的問那趙青，“可盡興否？”
趙青訕笑：“酒是好酒，美酒當前該有詩舞助興，舞已看罷，剛好各家有儒者隨行，不如各自作詩一首，為陛下助興。”
“好啊。”
周帝欣然應允。
趙青對洪百濟點了點頭，在全場的目光中，老頭思量片刻，捋著胡須道：“酒入肝腸祝東風，春枝煥發玉杯中。”
“好句，好句啊！”
眾人嘖嘖稱讚，趙青拍手道：“妙極，正應春宴盛景。”
他的話讓李策尷尬的腳指頭都要在地上挖出幾個洞來，第一句勉強算是好句，第二句卻強壓韻腳，哪有他說的那麽誇張。
周帝還算給麵子，誇了洪百濟兩句。
接下來輪到了其他使團的儒者，那些腐儒搖頭晃腦，李策也跟著晃，晃來晃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簡而言之，非是千古傳誦，華麗辭藻堆砌的詩句拗口又枯澀，垃圾。
各方詩句業已念過，趙青提議道：“陛下，素日聽聞貴國皇子才高八鬥，不如也來幾首壓軸？”
好一句壓軸，李治等人的臉當場就綠了。
他們玩宮鬥還行，作詩肯定比不過那幫儒者，而且大周這邊文臣都低下了頭，顯然不如洪百濟，強行開口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周帝蹙眉掃過幾位皇子，“你們覺得如何？”
“這個……”
皇子們無法作答。
突然五皇子高聲道：“六弟，你上次做得詩句極佳，不如現場來一首？”
唰！
全場目光齊刷刷地掃了過來。
這會兒李策嘴裏還塞著雞腿，呆傻的吃貨模樣惹得眾人好不嫌棄。
“老六。”
周帝瞪了一眼，李策這才回神，又見幾位皇子冷笑，便含糊不清的對趙青道：“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一句出口，全場鴉雀無聲。
徐茜捂著小嘴滿臉的不可置信，她聽到了什麽……
簡直不明覺厲！
趙青目瞪口呆，其他人亦是如此，其中李治的表情最是精彩，仿佛見了鬼。
李策心下腹誹，詩仙隨口一句便是千古傳誦，這幫酸儒還是洗洗睡吧。
“簡直是神來之句。”
洪百濟終於正色看李策了，複雜道：“六皇子這一句詩，足以流芳千古。”
“謝謝啊。”
李策隨口回應，繼續喝酒吃肉。
周帝麵有怪異，還以為李策會念那句‘美酒如霞花似錦，莫令辜負汝陽春’，不過眼下這句更應景。
“六弟高才，是大哥小覷了你。”李治忍不住開口，“既然六弟出口成章，還有別的嗎？”
話沒說完就被周帝斜睨一眼，他自知失語，急忙低下了頭。
“當然，要多少有多少。”
李策不假思索的回應，趙青急忙接話，“妙哉，在下洗耳恭聽。”
“聽好了。”
李策端著玉杯起身，此刻已然醉意朦朧，“欲買桂花同載酒，君不似，少年遊。”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
李策步伐搖曳玉樓台，迷迷騰騰兜兜轉轉，誦萬古之高歌，吟千古之傳誦。
在場的佳賓聽癡了，聽醉了，也聽傻了。
諸位皇子麵色浮誇，不敢相信隨口吟誦便是千古名句的少年郎，是那少不更事淒寡怯懦的六弟。
在場儒者側耳聽，心中盤桓解析，羞愧到無地自容。
徐茜瞪大著黑亮的眼睛，縱情席間的年輕人已然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砰！
酒壇重重落在趙青桌上，李策按著壇子臉頰陀紅，肆笑道：“宋太子，可還滿意？”
“滿意……六皇子大才，趙青佩服。”
趙青此刻震驚到無以複加，他無法想象，如此妖孽為何會被稱之為廢柴！
此人定是仙神下凡，文曲威光足以照耀當世。
“呃——”
李策打了個酒嗝，慢吞吞的說：“一壺酒，一杆身，快活如我，有幾人……”
正殿之上，周帝掩不住得色，“酒釀，詩歌，我大周了比得了大宋呼？”
趙青神色訕訕，“當然，六皇子驚才絕豔聞所未聞，當是大周第一年輕人傑。”
寥寥數語，又給李策拉了仇恨。
李策看到了李治那一瞬間扭曲的神情，醉醺醺道：“山間毛竹知深淺，厚心同德引為賢，宋太子啊……”
說罷一句，李策拍拍趙青的肩膀，爾後搖搖晃晃回了自己的席位。
趙青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一張臉也漲成了豬肝色。
武人聽不懂這句詩的含義，但在場儒者卻聽得懂，李策當著諸國的麵，罵他宋太子是個小人！
其實周帝也聽懂了，驚訝的瞥了李策一眼，不過他不會說什麽，適才趙青恣意狂放，若不服氣可以用詩懟回去，但顯然他沒李策的才情，隻能憋氣。
“陛下！”
趙青憤然出列，全場為之一怔。
比酒酒輸，比文文輸，他還有什麽話說？
“宋太子有話請講。”
“各國以武定乾坤，武者哪能不懂飲酒。我想跟六殿下對飲，比試一下酒量。”
趙青的話惹得洪百濟暗暗搖頭，李策已經醉了，還怎麽比。
“六殿下，意下如何？”
趙青直接發問，滿滿的挑釁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