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長槍
“其他掛機趕緊繞到先鋒號身後！”維克多·莫蘭不再遲疑：“誰留意到所謂的‘針’，立即上報，把圖像發出來！”
“六分儀座號遭遇‘針’！天哪，這不是針，這是長槍！”杜峰的聲音傳來：“這麽多？！太誇張了，先鋒號是怎麽攔截的！它們的秒速少說有20公裏！”
“什麽？”
見六分儀座號也開始瘋狂開火，鳳凰座號上的眾人愈發的震驚起來，不過很快，鳳凰座號也繞到了‘針’的可視角度，他們的視野驟然變得誇張起來。
真的有‘針’！
這是一種白色的長柄構造體，目視每一根有十幾米長，‘針’的說法有些欠缺，它更像杜峰所說的‘長槍’。
讓人驚懼的是，這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針圍繞在綠球周圍飛速的移動，像原子核周圍的電子雲，又像是海裏抱成團聚集的密密麻麻的沙丁魚群。
“天哪，這是什麽啊……”陸川第一印象就是魚群，因為有羅頌‘潛行’的說法，這些長槍一度讓陸川以為它們遊弋在星際空間之中。
更讓陸川覺得不可思議是，先鋒號和六分儀座號的武器射束真的能像趕魚群一樣讓這團密集的‘長槍’做規避動作。
隨著掛載機的攻擊，不時有‘長槍’脫離大團，急速的射向掛載機，顯然是想通過物理命中的方式刺穿掛載機，然而這時，先鋒號會準確的將這些落單的長槍摧毀。
“開……開火，愣著幹什麽！”維克多·莫蘭催促道：“攻擊球體，這些東西明顯是在保護這個怪東西！”
“可是射能武器對這個球體無效……”駕駛員妹子反駁道。
“那就用動能武器，用高斯炮，還有航炮，能用上的都給我用！”
“高斯炮不行的，後坐力太大，會給飛船減速的！機關航炮倒是可以……”駕駛員妹子扁了扁嘴，撬開航炮的發射鈕，按了下去。
很快，就像戰鬥機開火一樣，機關航炮射出一串普通的彈頭，可惜這裏是太空，雖然彈頭可以動能不減的一直高速飛下去，但秒速兩公裏的綠球和上百公裏的間距，使這些彈頭絲毫起不到作用。
“別管什麽減速了！六分儀座號和先鋒號掩護，讓鳳凰座號用高斯炮打！”
“先鋒明白。”
“遵命，遵命……”駕駛員妹子無奈的聳聳肩，她操作了一下表盤，轉了下搖杆：“有孩子的抱穩咯……”
轟！
駕駛員妹子話音一落，鳳凰座號瘋狂的震顫了一下，一束灼目的白光從鳳凰座號的船頭激射而出。
陸川一個沒抓穩，狠狠的撞在了前麵的舷窗上，他疼的呲牙咧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散了架，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就連全副武裝的駕駛員妹子也被後坐力弄的撲在了操縱台上。
“按時吃早飯的人，運氣都不會很差……”克拉拉·範寧看著距離額頭不足十公分的一個尖銳的顯示屏邊緣，花容失色道。
“這麽猛？”陸川心有餘悸，剛才的發射就像是鳳凰座號撞了牆一樣，他失聲問道：“這不是動能武器嗎？炮彈怎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軌跡……”
“鐵鎢合金彈頭，隻有450克重，出膛速度是五十馬赫，30多公裏的秒速，這個速度看似沒什麽，但在我們船頭迎向目標時，它本身已經具備我們的船速……”
維克多·莫蘭解釋道：“這個速度，要是放在地球上，就算是鐵鎢合金，也會瞬間氣化掉……之所以能看到一條白灼的光束，那都是它加速過程中獲得的內能的光子釋放……”
“一發命中。”駕駛員妹子緩過勁來，她在檢查了結果之後，開始調轉船頭。
“目標摧毀沒有？畫麵接過來。”
“我正在分析……”駕駛員妹子看著屏幕上的綠球回應道，綠球明顯是受創了，它的表麵流出了綠色的**，隻聽駕駛員妹子驚喜的說道：“結果出來了，是洞穿！我把它打穿了！”
“指揮官，長槍群退去了……”六分儀座上的杜峰興奮的說道：“好樣的，鳳凰座號，你們的九兩炮立功了！”
“九兩炮？”
“哈，在我們中國的計量單位裏，450克，就是九兩。”杜峰回應道。
“有點意思……”
維克多·莫蘭笑著點了點頭，長槍群保護的綠球被摧毀，居然完全化解了這次危機，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我覺得不太正常啊……”陸川疑惑的說道：“保護的目標被摧毀了，這些長槍完全可以騰出手來攻擊我們啊……”
“你不要逗啦，揣測外星人的思維什麽的……”駕駛員妹子原本想調侃陸川一番，豈料她身體突然繃勁，失聲道：“等等……目標有變化……”
綠球還活著。顯示屏上，綠球上流出的綠色**似乎凝結了，但它表麵的瘤狀蠕動並沒有停止，反倒蠕動的愈發劇烈起來。
“我的……天哪！”
“這是什麽？！”
幾乎是在眾人驚呼的同時，綠球的表麵裂開了一條縫隙。
縫隙瞬息擴大，露出了綠球內部的東西。
那是一隻眼睛。
蠕動的綠球表麵，就像是這隻眼睛的眼皮一般——現在，它睜開了。
眼睛出現的瞬間，一道綠色棱光從它的瞳仁處激射出來，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綠光掃中了六分儀座號。綠光的直徑極大，以至於六分儀座號完全沐浴在綠色的光線之中。
“愣……愣著幹什麽，躲！執行規避動作！”
維克多·莫蘭說話的功夫，綠光已經掃向了先鋒號，在巨大的綠色光柱追趕下，先鋒號就像是一隻被小棍驅趕的螞蟻，但是盡管先鋒號躲的匆忙，它還是有驚無險的避開了綠光的追逐。
“如果是鳳凰座號的話，我們已經中招了……”看著先鋒號靈活的機動，駕駛員妹子俏臉煞白，她雖然也在進行規避，但她卻做不出先鋒號那樣的動作。說的玄乎一點，先鋒號好像在跳星際芭蕾，而那道綠光，就像是追而不得的舞台燈光，以至於最後，綠光熄滅了。
那隻怪異的眼睛不再射出綠光，隻剩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圈。
“它放棄了？快點聯係六分儀座號……”維克多·莫蘭忽悠眾人鎮定下來：“有沒有人生還……”
然而他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卻像石化般僵在原地，最終，他口中驚愕的吐出三個字：“利維坦！”
利維坦，是《聖經》中記載的一種邪惡的巨型海怪，像鯨魚，像海豚或者鱷魚，後來多用來描述不可名狀的未知而巨大的生物。
陸川吞了一口口水，維克多·莫蘭的這個描述是很貼切的。
因為在船員們的視野中，那個綠球的主體，從‘真空之海’裏浮出來了。
那綠球，真的隻是一隻眼睛，一個龐然大物的眼睛。
長槍並不是撤退，它們……隻是在給這隻巨獸的出現騰出空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