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們的實力
“還是雙修的事情。”常炎單刀直入，早就聽錢笙乾說風輕言這幾年越來越完美，本來那張臉就沒的說了，如今身體發育的好，完全挑不出來毛病。但他這幾年有了個聽話的雙修對象，是村富戶出身，也就沒工夫多想。
直到前不久他的修為突破，原來的雙修對象的修為太低，給他的助益變的更少，最關鍵的還是毫不上進，看起來難以短期內更近一層，他隻能給了好處打發了斷。於是想起風輕言，考慮到錢笙乾說她修煉勤奮不懈，哪怕現在沒到第八等修為，也不需要多久。
正式弟子的考校在即，這是打動風輕言的絕佳籌碼。常炎認為本來這件事情也沒有必要兜兜轉轉，他跟風輕言地位差距又大，更沒有走平等發展感情那種套路的基礎。
“師兄覺得，我為什麽要改變主意？”風輕言其實已經明白過來，常炎這是來利誘她的。果然就聽常炎問說：“難道你徹底放棄，不想留下了？隻要你願意跟我雙修，我保證正式弟子的名單上會有你。除此之外，期間你可以得到正式身份。將來我修為突破，需要更換雙修對象時，我會讓你當十林總管，哪怕情況再糟，至少也能讓給你當林區的大師姐。你也該知道，這差事有多少好處。那時你盡管修煉，還能尋別人雙修增補效率。”
風輕言在心裏默默咒罵無數遍，常炎這是多看不起人？當她風輕言會把自己標價出售？還以為人都跟他一樣會走雙修之道？
“多謝師兄看得起，但我早就想開了。當不了正式弟子也沒關係，運氣好能被安排到城裏、村裏當巡護。最不濟也有進過玄劍派的貼金招牌嘛，給村裏的富戶看家護院什麽的也不成問題，日子也能過，吃喝不愁，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嫁入富家什麽的，也挺好。”風輕言故意說些女孤兒們打算的後路。
常炎聽了不禁搖頭，口氣裏透著失望說：“仙派之外皆螻蟻，城村的權力是仙派所給。所謂富戶是靠城護、村護的許允而生，說到底——那些財富不過是替仙派存著，哪天需要了，便成了仙派的。你放著獲取真正權力的機會不要，卻幻想那些不值一提的東西，真正是被眼界所限！”
“師兄說的這些我真不懂，我就是覺得富戶就很好，不愁吃喝，村裏幾百幾千戶的人都圍著轉，多好啊！”風輕言繼續用女孤兒的經典論調回應，常炎笑著搖頭，無可奈何的說：“考核結束離派之前若改變主意，都可以來找我。”
“師兄慢走。”風輕言看著常炎去遠，哼了一聲，嘀咕道：“等考核結束你就會知道今天對我說這些話有多蠢！有多可笑！”
風輕言情緒剛調整好，看見陳今繞了一圈路回來了，忍不住笑說：“你也夠小心的，至於嗎？”
“小心些總沒錯。萬一他在周圍找尋，知道我們一起練功回來，意識到這幾年被騙，將來會如對我那樣憎惡你，不知道會有些什麽報複手段。”陳今說的隨意，風輕言卻聽著感動，卻又歎氣說：“你總想著我，就不想想你自己。將來留下當正式弟子了，他對你的手段恐怕就不一樣了。”
“既然幸運的順利突破到五湖四海修為了，當了正式弟子我就不會留在派裏，肯定是出去曆練。”陳今並不擔心，因為早就想好了。在門派裏發展，有常炎這樣的敵人，勢必舉步維艱，還不如海闊天空的好。而且——他想早點見到百林仙主。
“好！你不留在門派，到時候我也不留。我們並肩合力，攢出當仙主的貢獻！”風輕言對未來滿懷信心，高亢的情緒，自然是因為馬上到來的十六歲考核。
她、還有陳今，以及孤兒們，為了這一天，已經隱忍壓抑的太久、太久、太久了……
“我們曾經遭遇的所有貧困和苦難，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無家可歸，處處遭人嫌棄，被人驅趕，仿佛蚊蟲老鼠一般生活在正常人群之外！那時候，我們知道這幾年衣食無憂的幸福是怎麽樣的嗎？”陳今在夥伴們麵前，敘述著大家共有的過往和心聲。
風輕言聽的酸楚，聚集在林子裏的孤兒們，幾乎都濕了眼眶，他們被勾起了沒辦法忘記的苦難過往。
“一直、一直都有很多人在這麽生活著，而我們——是這群體裏渴望改變命運的那一小撮，為此我們才從或近或遠的地方，經曆跋涉之苦，一路被地頭蛇欺辱，一路防備被人拐去當勞力，一路忍受著村護巡守的打罵驅趕，受盡了白眼！……好不容易我們到了玄劍城，卻在城門看守索賄下險些進不了城！但我們憑借不屈的精神和團結的力量，進了城，還打破了入派誠意金的阻礙，又在玄劍派忍受了三年多被欺壓的日子！”陳今說到這裏，單手抓著考校用的木劍，橫具麵前，他眼裏，是激動。
孤兒們一個個麵色憤慨，胸膛裏，壓抑的許多不甘、憤怒等情緒，都被點燃。
“他們為什麽打壓我們？因為他們怕！怕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我們會變成正式弟子，會改變了命運！但我們沒有被打敗，我們仍然靠著團結和不屈的精神，隱忍修為，一直到今天！”陳今手裏的木劍高舉，把胸膛裏的情緒釋放了出來，化作響亮的聲音。“今天，我們不必再壓抑，不必再隱忍！盡管把所有修煉的成果都展示出來！今天，就是我們命運改變的時刻！”
一群孤兒們環繞在周圍，坐在樹枝上的都跳了下來，跟著大家夥一起振奮呐喊，揮舞木劍。
陳今目前一指，一群孤兒們跟著湧向林區的考核之地。
途中遇到別的備選弟子們，看見他們，那些沒指望留下，隻圖湊熱鬧的就戲謔的笑說：“喲！你們一大群人是跟著水刑仙去湊熱鬧啊，還是去體驗水刑？”
一個孤兒跟說話的人同林區，平時就被嘲諷挖苦過無數次，今天總算能不再壓抑，於是瞪著那人挑釁的說了句：“關你屁事！”
那人頓時怒容滿麵，可是，看他們一大群人都瞪過來，又不敢生事，怕遭水刑的罪，隻能忍著氣恨恨然快步走了。
一群孤兒都覺得心情倍爽，哈哈大笑的奚落那人，說笑著繼續前進。
走沒多遠，又碰上一群結伴而行的富家備選弟子，也是早就開始混日子，不指望能通過測試的那類，裏頭有個胖子打量著他們，最後又色迷迷的打量風輕言。“你們一大群人幹嘛呢？對了，將來需要活可以上我那啊，正好我需要兩個貼身侍衛，不過嘛——我隻要女的，風輕言要來絕對沒問題，我給雙倍價錢哦！”
風輕言都懶得理他，但別的孤兒們可不，他們平日憋了各種氣，這會終於能釋放了，那肯放過反擊的機會，立馬有人最快的嘲笑道：“就你？風輕言過了今天，那肯定是正式弟子。跟你這種滾回去混吃等死的怕是一輩子都見不著麵了！哦，不對，萬一再碰見，你得跪著恭迎了吧？”
“哈哈哈哈……還得跪著喊：‘恭迎風仙子呐！’”別的孤兒哄然大笑，腦海中除了勾勒的是這般畫麵，還有他們也成為正式弟子，將來到了外麵，被諸多富戶恭敬伺候著的情形。
那一群人很生氣，做夢都沒想到這群貧賤的孤兒今天這麽囂張，但人多勢眾，狀況又詭異，哪怕有氣，帶頭的忍了沒吱聲，旁人自然也不願生事，隻能忍著氣，看他們笑著往上去了。
“痛快！”西子高興的大喊，這麽久的憋屈，今天總算當了回人，不用在被富家備選弟子羞辱嘲諷的時候還得陪著笑臉，能狠狠的把反擊話說出口，把憤怒都通過眼神瞪過去。
“人活一口氣，仙爭一炷香。這人有了這口氣啊——還真是痛快！”有孤兒大聲叫喊著，胸膛裏頭長期的鬱結，這就覺得發泄了不少。
陳今聽著大家夥歡喜的那些話，他也高興。他沒說讓大家克製，冷靜的話，因為接下來的考核之後，需要保持高昂的士氣麵對戰鬥的競爭。
正式弟子的考校分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由二十個仙主監督，在設點的地方測試仙氣修為。
陳今他們去的測試點的仙主自顧立在坡上，麵前是十林總管，還有多個林區裏的管事弟子。其中恰好有錢笙乾，他老遠看見陳今、風輕言領著一大群孤兒出身的上來，就覺得好笑。
這麽一群人還有什麽好來測試的？明擺著墊底滾蛋。若隻是來湊熱鬧，還至於如此齊整的來？
於是他衝帶頭的陳今喊了句：“看個熱鬧紮堆，墊底還要找伴安慰？”
“錢師兄，一會你的下巴怕是要掉到地上。”陳今一笑置之。
昔日剛成為備選弟子的時候，他們多一點修為都沒有，那時候錢笙乾是第六等的六塵不染境界，一年前他自己說的終於突破到五湖四海境界。
而如今，錢笙乾還處於五湖四海積攢仙氣修為的階段，而陳今和風輕言，卻都已經追上他。
錢笙乾愣了愣，覺得這話有蹊蹺，但是，能有什麽蹊蹺？錢笙乾嘲諷道：“頂天走運突破到九霄雲外，想留下怕你也沒戲。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陳今笑了笑，風輕言這時已經讓夥伴們排好，然後喊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