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話 哀嚎小醜
哈雷心如死灰，他想求這個高挑女人通融一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好像從小到大就沒怎麽說過求人的話。
「艾琳娜不要這麽嚴格嘛，時間不是才剛過一點點嗎？通融一下啦。」
讓人意外的，一個長發長袍的男人從大門後走了出來，他居然幫哈雷求情。
「規矩就是規矩。」被叫做艾琳娜的這個高挑女人，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剛才的嬌蠻勁兒卻不知道藏哪去了。
「規矩還不是人定，你看這小子背著這麽重的武器，還能閃過你剛才那一鞭，我知道號稱『月蛇』的你肯定隻用了千分之一的力量，但說不定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呢？」長發男人麵相和善，說話懶懶散散充滿磁性，連哈雷都聽著無比舒服。「喂小子，你叫什麽來著？」
「哈雷·哥麥普！」哈雷趕忙回答。
「名單上最後一個。」艾琳娜說。
「對嘛，既然名單上有，就讓他進吧。」長發男人笑了笑，「如果校長或是別的大師，你知道我指的是誰，怪罪下來，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好了。」
「我不會說。」艾琳娜說，「你放心。」
「那我就當你同意咯。」長發男人滿意的看向她，「所以每當別人說你人不近人情，又冷又酷，我總是反對。因為你明明有著一個特別善良的心。」
「我不關心別人怎麽說。」艾琳娜別過頭，冷冰冰的麵龐上竟亮起一絲羞紅。
哈雷跟她對視一眼。高挑女人眸子裏又射出寒光，像是威脅哈雷趕緊斷掉猜想。
「還不趕緊說謝謝，然後跟我進來。」長發男人說。
「謝謝。」哈雷跟著他入門。
「要加大師。」長發男人補充道，「艾琳娜的名字你剛才聽到了，而我，你可以叫我穆。」
「好的，穆。」哈雷說。
「要加大師啊，穆大師。有沒有人說過你有點呆？」穆大師問。
「還真有。」哈雷想到伊芙。
「哈哈，你這人有點意思。」穆大師笑出來，也是懶懶散散的。
「那人也這麽說過。」哈雷說，然後屁股挨了輕輕一腳。
「少說話，趕緊走。」艾琳娜在身後說。
穆大師走在前麵，艾莉娜走在最後，倆人把哈雷夾在中間，走過一條窄窄長的通道，走進一個小房間。
「本來呢，是一個大師帶領一群新生來這個房間的，像你這樣由兩位大師格外看護的還是第一例。」穆大師說。
哈雷剛要說謝謝，就被打斷。
「先不著急說謝謝，」穆大師說，「如果你通不過考核，就要原路回去咯。」
他指著屋子中間的一個立著的木偶說：「給它致命一擊。」
「啊，為什麽？」哈雷問。
「結果我們自會判斷。記著，致命一擊。」穆大師又提示了一遍，艾琳娜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模樣，立著大長腿抄著手站在穆大師身後。
這個木偶顯然是武器訓練用的道具，木頭做的假手拿著劍和盾，胸口正中有個靶心。而整體更像是稻草人，脖子以上安著一個滑稽的小醜腦袋，而本應是腿的地方隻有一根木樁直插地板。
哈雷從肩膀解下長槍，雙臂端正了槍，遙隔三步用槍尖瞄了瞄靶心。然後又向後撤了一步、兩步、三步。
致命一擊嗎？
來了！
他腳底打著旋兒向前，長槍在腰間盤旋兩周，身子猛然一頓，長槍刺出一條淩厲的直線，槍尖正中靶心。
這一槍，有哈雷炫技的成分，力道也頂多用了七分。
盡管如此，換做同樣尺寸的普通木樁早該被一槍刺個對穿。
但這個木偶中槍之後，隻是飛快地像陀螺般旋轉。
更讓哈雷毛骨悚然的是，木偶居然在說話！
「哎呦痛死我了！哎呦痛死我了！」
它這樣叫喚著。
穆大師和艾琳娜則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合格了。你打開那道門，自己沿著走廊直走就行。」
穆大師指的是房間盡頭的那扇門。
「這木偶是活的？」哈雷問。
「別有壓力，隻不過是件紋咒道具罷了。」
聽穆大師這麽說，哈雷鬆了一口氣，徑自打開了門。
當哈雷消失在走廊的陰影裏，穆大師盯著還在旋轉叫喚的木偶問。
「你覺得怎麽樣？」
「還不錯。」艾琳娜說。
「僅僅還不錯嗎？你呀，總是口是心非。」穆大師笑著看他，目光耐人尋味。
艾琳娜被瞧的不好意思起來，扭過頭去，沒有接話。
這個木偶，雖然哈雷此刻不認識，但在以後的日子裏，常常與之為伴。
它名叫哀嚎小醜，可以說是專門用來測試普通人攻擊力的初級紋咒道具。
它根據受到的攻擊，以哀嚎來劃分攻擊力等級。
哀嚎分為五級。
第五級，「你在撓癢癢？你在撓癢癢？」。此為最低一級，如果剛才哈雷得此評價，即為不合格。
第四級，「你嚇到我了！你嚇到我了！」。通常對應的是普通士兵或者鐵匠奮力一擊的水平。通過這一級，算是入學黎明利刃的及格線。
第三級，「你挺厲害的！你挺厲害的！」。通常對應的是角鬥場冠軍或獅虎猛撲的力量水平。通過這一級，已不是凡人。
第二級，「哎呦痛死我了！哎呦痛死我了！」。哈雷剛才達到的評價。通常對應的是猛牛衝撞或巨石滾落的猛烈傷害。通過這一級，可以入選屠龍的後備隊。
第一級，「饒命！饒命！饒命！饒命！」。通常對應的是攻城錘或者炮擊的爆炸力傷害。通過這一級，是大師級攻擊力的證明，獲得向哀嚎魔鬼，即中級紋咒道具挑戰的資格。
每屆黎明利刃的新生測試，絕大部分成績在第四級升第三級之間徘徊。成功通過第三級的，即為有潛力的優等生。
而能通過第二級的超級新生，是少之又少，可謂鳳毛麟角。
「這一屆幾個過二級的？」穆大師問。
「七個。」艾琳娜說。
「比意料中的多很多呢。」穆大師說，「不過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小子剛才沒有盡全力。讓他用致命一擊，還敢留一手，膽子真大。你說，他用全力，會不會過第一級？」
「絕對不會！」艾琳娜斬釘截鐵。
「嗯，也是，不過這一天應該為期不遠。」穆大師心情不錯。
「說不定，我們真的招進來一個了不起的小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