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話 報告對比
銅門堡，賓客休息室。
休斯頓·諾馬卸掉了紅色鎧甲，穿著開衫的襯衣聽著，部下的陳述。
「根據我們今天從王爵大人獲得的資料，我們進行了一次現場勘查，做出了一份報告，同時城市警衛隊那邊也有人去了現場，並也寫了報告，遞交到王爵大人手上之後，現在轉手到了卑職手上。」炎臂六騎中最年紀的約瑟·馬蹄鐵說道。
「對比後，什麽結果？」休斯頓閉目養神，揉捏著自己的鼻翼問道。
「得出的結論基本重疊。第一，屍體發現地，並不是第一凶案現場。第二，五個屍體發現地全部與輕羽區有關係。第三，凶手殺貴族，不是求財，而是要一種表達。第四，凶手有技巧讓這些貴族落單。以上，是兩份報告重合之處。」約瑟說道。「不重疊地方是由我方提出的第五條，連環凶殺案的凶手是否從始至終是同一個或者說同一批，還說有人在模仿作案。這個目前卑職尚無法查清。」
「你們怎麽看？」休斯頓問另外五位屬下。
「卑職認為，王爵大人提供的報告中，沒有寫清案發日期，如果寫清了，或許可以看看日期是否有所意義。」阿斯基·馬蹄說道。
「卑職認為，這種死亡方式，像是某種邪教的儀式，我們或許可以通知聖教殿。」加菲·馬鞍說道。
「愚蠢，光之劍鞘聖光修道院以及聖光大教堂都建在銅門城，他們會不知道邪教的風吹草動？」
「是卑職魯莽了。」加菲·馬鞍說道。
「這件事，既然我們赤蹄團答應了王爵大人的要求，那麽我們就要辦的漂亮，記住了嗎？」
「是！絕不辱沒赤蹄團的威名。」
而幾乎在同一時刻，鬥誌區的黎明利刃的代理校長辦公室，薩迦·嘉米爾大師也剛好讀完了一份報告。
報告內容與城市警衛隊提交給城主的那一份同出一轍。
黑刃四騎全部在辦公室裏等待薩迦大師的命令。
「真是失望。」薩迦大師歎了一口氣。
四個少年，不知道老師為何歎氣。但也沒人敢問。
「身為老朋友，來了銅門城竟然也不來打聲招呼。」薩迦大師顯然是自言自語。「看來是忘記當年一起鏖戰狼澗山的那份情義了。」
黑刃四騎中，以基拉的消息最為靈通，最近城裏發生的大事，除了連環凶殺案以外，就是皇家騎士團第三團赤蹄團團長休斯頓·諾馬率領親衛軍，入住銅門堡。
薩迦大師感慨的老朋友應該不是別人，正是有著「踐踏者」之名的休斯頓·諾馬。
「關於這份報告，你們怎麽看？」薩迦大師收回心神，提出正經的問題，順帶考驗一下自己的學生。
「報告上羅列的前四條都沒有問題，但學生還想再加一條。」刃蜥西內塔說。
「說。」薩迦大師讓他繼續。
「目前來看，還無法確認凶手是真正的連環殺手，還是有人在模仿謀殺。」西內塔說。
「不錯，你能看到這一層，我很欣慰。」薩迦大師說，「基拉在黃袍子裏的朋友似乎很可靠，你也做得很好，但還可以再鞏固一下關係。」
「謝謝老師稱讚。」基拉笑著回答，心裏默念，鞏固關係的使費都是老子自己掏腰包，您老人家這個無本買賣做得倒是精明。
「而至於你們兩個。」薩迦指向雪茉和那團陰影，「你們最近沒有任何建樹。尤其是雪茉，難道你希望我安排你主動去靠近那個蠢小子？」
「隻要是老師下命令，學生自當遵從。」雪茉的聲音不冷不熱、不卑不亢，聽上去就像沒有一滴人類的感情。
「唉。你知道為師不會做到那一步。」薩迦大師歎了一口氣。突然話鋒一轉，「西內塔！基拉！你們兩個就沒有什麽事想告訴我嗎？！」
兩個少年麵麵相覷，都是一臉渺茫，西內塔究竟怎麽樣，基拉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瞞了薩迦大師太多事情。
不過既然牽扯到了西內塔，想必跟自己的私事沒有關係，八成還是跟哈雷那小子有關。忍一忍，先聽薩迦大師接下來怎麽說。
「啪！」
薩迦大師把二份報告甩在桌麵上。
「你們自己讀。這可是你們當初自己提交的。」
兩個人同看一份，正如基拉預料的，還是哈雷的事情，這份報告內容是哈雷的日常行蹤，詳細到，幾月幾號，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甚至有幾天還有對話內容。
第一份報告是六月份的，第二份報告七月份的，而且到今天為止，沒有一天間斷。
西內塔和基拉又看了一會，沒有想明白。
「請恕學生愚鈍，沒有看出來哪裏不妥。」不愧是帝國第二將軍之子，西內塔的膽子要更大一些，所以他敢發出質疑。
「沒有哪裏不妥？哼，連著這份一起看。」薩迦大師又甩出來一份報告。報告內容是連環凶殺案中死者的信息，從死亡時間、屍體地點、再到名字和家族以及旁係親屬，甚至包括預估資產，無不詳細羅列。
連銅門城主都沒有辦法弄到的第一手資料，竟然出現在薩迦大師的手裏。
「給你們倆最後一次機會，要是還看不出問題，你們倆就可以退出黑刃四騎了。」薩迦大師的口吻嚴厲，做出了最後通牒。
那太好，正愁沒有借口退出呢，基拉心中一喜，但表麵上還要做出一份認真的樣子，但突然，西內塔叫了一聲。「是日期！」
「哼，算你還有藥救。」薩迦大師說。
聽到西內塔的提示，基拉也不得不留意上了日期。
他再次對比三份報告，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倒吸一口冷氣，放聲念了出來：
六月十九號，哈雷第一次進入囚獸籠競技場，正式成為名叫「殺人虎」的新人。當夜賺了五百枚金刀。
六月十九號，鮑林家族族長，徒爾·鮑林男爵死於夜鶯巷後街。
……
六月二十七號，哈雷晚上去了囚獸籠觀看比賽，沒有下場，沒有賭博。
六月二十七號，艾弗家族族長，鄧登·艾弗子爵死於銅金環大道西段
……
七月五號，哈雷去囚獸籠觀看比賽，沒有下場，沒有賭博。
七月五號，巴迪家族族長，拉維·巴迪子爵死於銅光魅影大劇院後門。
……
七月十四號，哈雷去囚獸籠觀看比賽，沒有下場，沒有賭博。
七月十四號，瓦西拉家族族長，凱瑞霍安·瓦西拉公爵死於銅溪大街。
……
七月十五號，哈雷參加迷霧任務，遭遇凶鬼級迷霧首領，第二次覺醒狂暴狀態。與韋德交鋒一擊之後，昏迷。
七月十六號，哈雷昏迷。
七月十七號，哈雷昏迷。
七月十八號，哈雷昏迷。
七月十九號，哈雷蘇醒，比預計中的五天沉睡期，提前兩天蘇醒，理由未知。醒來之後先是與朋友相聚。當夜向西內塔詢問雪茉·希格約特的名字。知道黑刃四騎的存在。
……
七月二十號，哈雷上午找到薩迦大師，申請破格參加兵刃之決未果。被基拉安撫，同時與西內塔關係決裂。
晚上。哈雷去了囚獸籠，連贏三場，贏得一千五百枚金刀。拒絕參加攻擂賽。
七月二十號，蒙卡家族族長，提凱爾·蒙卡子爵死於春雨街。
「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基拉愣住了。
「沒錯，雖然難以置信，但似乎每當我們的小朋友去一次囚獸籠，這座城市就會死去一位貴族呢。」薩迦大師笑了，「還真是邪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