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話 銀羽劍姬（五）
雪茉跟著朱莉婭·艾斯格龍走了，這位公主殿下邀請貝奧一家人跟自己同去。
西內塔跟身旁同樣擔當護衛的人交代一聲，「我先走了。」就下了二樓。
在皇宮大殿二樓擔當這次儀式護衛的都是阿克斯·戈德溫森親自挑選的精英，他們每一個人都將此視為榮譽，同時他們很清楚阿克斯軍令之森嚴，在未得到收隊命令之前，擅自挪動一步都算是違反軍規，是要按軍法處置的。
幾名護衛麵麵相覷，眼神交流後，最終還是決定幫少爺瞞下此事。
皇宮對於西內塔輕車熟路，他本想叫著基拉一起的，但那小子早已和芮希一起跟著遊騎兵的大部隊離開了大殿。
公主寢宮的侍女們看到西內塔沒有阻攔也沒有通報，西內塔心中明白是朱莉婭事先吩咐過了，想必她料到自己會來。
「你們記錄一下我來的時間。」西內塔對侍女們說，這項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免得以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西內塔推開公主寢宮的門，門後就有一拳打來，西內塔怎敢招架，被一拳狠狠擊中肩膀，他身形打了一個旋朝屋內挪動，問道：「誰惹公主殿下生氣了？」
「廢話，你說是誰。」朱莉婭怒道。
這一瞬間，西內塔覺得自己看到的是那個黎明利刃的朱莉婭·瓊安。
「我有何過錯？」西內塔問。
「哈雷未死，你我在後院相見那日，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朱莉婭質問，「你是不把我當朋友，還是不把我當作哈雷的朋友。」
「我是將你當作公主殿下。」西內塔說。
「狡辯。」朱莉婭說。
公主殿下好對付。因為性格直接的人從來不難對付。
不好對付的是雅爾薇蒂，倒不是西內塔認為她性格不夠直爽，而是朱莉婭對哈雷是友情，這位佛旦家的大小姐，是女兒情。
雅爾薇蒂隻是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更多的憤怒像是要撒在他姐夫身上。
「你怎麽對她解釋的你早就知道哈雷還活著之事？」西內塔問貝奧。
貝奧臉色一變：「你幹嗎害我！」
「啊？」西內塔吃驚，難道自己猜錯了。
「姐夫你也知道？」雅爾薇蒂轉頭問。
「是西內塔告訴我的，我本想儀式結束後就告訴你的。」貝奧說。
可惜他的謊言已經晚了，雅爾薇蒂不會相信的。
「夫人。」貝奧向妻子求救。
「沒事呢，她心裏高興還來不及呢。」艾斯達美拉挪揄一笑，讓雅爾薇蒂的臉紅了起來。
姐姐永遠比姐夫更了解自己的妹妹。
雅爾薇蒂的確因哈雷活著而歡喜，同時，心頭酸楚蔓延。
雪茉在大殿中的話，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她和西內塔想象的一樣，不，她比西內塔想得更多。
他和她在一起……定是開心極了的吧。
哈雷私定終身的人就在眼前，此刻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又露了白，像是一個小賊被抓了顯形。
雅爾薇蒂偷瞧雪茉。
當初在黎明利刃之時她與雪茉沒有交集，未曾像現在這般近距離地觀察過雪茉。
她真的是好美。
從小對自己相貌極為自信的她，其實在大殿之上就已經認了輸。
但更讓她心服的是雪茉在大殿上說的話。
若換做自己，必然是做不到的。
想到自己連嫁給西內塔都能答應，不由鄙視自己幾分。
哈雷選擇雪茉是對的。
若是雪茉做姐姐，我做妹妹也不是不可，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
呸！
雅爾薇蒂被自己的念頭震驚到了。
我可是佛旦家的女兒！
她心中默念、強調、默念、強調。
「我有個問題問你。」西內塔說，當年他和雪茉同為黑刃四騎，交情泛泛，後來因為哈雷，兩人之間的關係才增進了一些，向來不喜歡跟別人廢話的雪茉，不會拒絕和西內塔說話。
「你問。」雪茉說，她的語句依舊很短，但感覺出她對西內塔的態度比之前更好了。
「那個紙條，真的是你從寶庫中得到的？」雖然西內塔相信雪茉不會撒謊，卻仍忍不住問上一句。
「是。」雪茉掏出一物，正是寫有那兩句話的紙條。
「可是，你怎麽知道這個信使就是我呢？」西內塔問，「身為哈雷的朋友，從遠方歸來，哈雷還活著，滿足這些條件的人，僅在場的就有兩人。」
「我沒有猜到。」雪茉說，「我是向二皇子殿下問了答案。他讓我今天在大殿上問你。」
「你什麽時候問他的？」
「昨晚。」二皇子提牧·艾斯格龍從屋外走進來。
「二哥。」
「二皇子殿下。」
眾人行禮。
「兄弟間的較量結束了？」西內塔問。
「我本人更喜歡用『寒暄』一詞。」提牧笑。
「真是夠假。」
「你是獨子，不懂的。」提牧說，「貝奧大人可以理解我。」
貝奧笑了笑，不予置否。
「雪茉為什麽會去問你？」西內塔問，「你們之間有交情？」
「你並不是這次外出任務擔當護衛的唯一人選。」提牧說，「雖然因為時間原因，她並沒有擔當我的護衛，但我許諾她若有難解之事便可來問我。」
「既然你讓她知道，為什麽不明說。」西內塔說。
「那今天怎麽會有如此精彩的好戲看？」提牧說。
以西內塔對提牧的認識，這位二皇子要做的絕不是「看好戲」這麽簡單。
他在計劃著什麽？
此刻，不是多問的時候。
「我送你一份禮物，算做恭賀你繼承銀羽劍姬。」提牧說。
「能讓我知道他尚在人間，便已經是最好的禮物。」雪茉說。
混蛋。
這本來是西內塔準備給雪茉的禮物，現在他還能送什麽？
「請貴客進來。」提牧的聲音傳出屋外。
隨後，侍女推開門，恭敬地為兩人引路。
不出西內塔所料，正是安東尼姐弟——娜喵思和曉澤，還有一隻白貓。
「我來介紹。」提牧將這兩位與哈雷的關係簡單地說了一下。
「哈雷的搭檔？」朱莉婭上下打量著娜喵思。
娜喵思做夢都沒有想過，哈雷身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傭兵，在另外一個帝國的人際關係竟是如此的……皇家。
「他還好麽？」雪茉問。
「武藝高強，威武雄壯。」娜喵思雖然已經在阿卡迪亞帝國的皇宮裏待了幾日，卻還是多少有些怯場。
「謝謝你照顧他。」雪茉說。
咦？
這個口吻，宛若妻子。
西內塔和貝奧互看一眼，同時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哈雷這混蛋，好大的福氣啊！
「不，不，是他照顧我們。」娜喵思趕忙說。
「對，哈雷哥超強的，救過我們的命。」曉澤說。
「哈雷哥？」雪茉。
「哈雷哥？」朱莉婭。
「哈雷哥？」雅爾薇蒂。
「哈雷哥？」貝奧。
這些人的反應和當初的西內塔同出一轍。
曉澤被嚇到了，瑟瑟發抖。
就像是一隻小耗子不小心掉進了貓窩。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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