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話 白銀寶庫
寶庫。
顧名思義，是堆積財寶的地方。
在戰能者的世界裏，寶庫有著約定俗成的另一種身份。
比起「寶物倉庫」，更像是一種「兌換機構」。
那裏堆積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強大的武器、傳說中的靈藥、神秘的隱史……世間所有的罕見神奇之物。
那裏是可以兌換「心願」的地方。
寶庫有著嚴格的等級劃分，從低到高共有「黑鐵」、「白銀」、「黃金」、「血鑽」、「翡翠」、「夢殿」六種級別。
進入不同級別的寶庫，所需要的「門票」各不相同。有人窮極一生所得，傾家**產，最高無非隻能進入黃金級別。
而考試個人積分前五名的學生能免費進入一次白銀寶庫，怎麽能不讓知情者眼紅？
卡斯站在台下看到台上五個人中，兩個人都是自己的仇人，恨得眼睛直冒火。
「既然大家都升入了內校區，那麽咱們就來日方長，隻要人還在銅門城，就不信搞不死你們！」
他的心聲恐怕隻有身邊的阿比蓋和本頓能從他臉上猙獰的表情中推測出八九，而台上的人根本就不會留意這些事情。
合格的新生解散後，依舊是由穆大師帶隊，率領五名佼佼者，前往寶庫的所在地。不知是不是工作安排，月蛇·艾琳娜大師跟在隊伍尾部，就像哈雷第一天進入黎明利刃的時候一樣。
哈雷雖然是第一名，但走在五人中的最後麵，他不時的扭頭去看艾琳娜大師的表情。
「艾琳娜大師是喜歡穆大師的吧？」
他這樣猜測著。
艾琳娜怎麽會看不出哈雷所想，哈雷頻繁轉頭打量自己，讓她又氣又笑。趁別人沒注意，就偷偷踹了哈雷一腳。
哈雷因此又一次轉頭，這次直接盯著冰霜美人的臉。最終倆人都崩不住了，露出心領神會的一笑。
「笑什麽笑，不準笑。」艾琳娜又把臉板了起來。她要維持身為大師的威嚴。
「沒想到你跟艾莉娜大師關係不錯。」
說話的是雅爾薇蒂。
她一開始是昂首挺胸地走在五個人中的最前麵，那個名叫隆賓的家夥一路不斷地找她搭話。那家夥的殷勤並不讓她討厭，但她卻聽不進去。她逐漸放慢腳步，從前麵換到中間位置，又從中間換到了隊伍尾部，希望一切看起來不那麽刻意。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麽費勁。
哈雷根本看不懂女孩子的這些小心思。
「艾莉娜大師長得很漂亮。」哈雷說話聲音稍微有點大，像是故意想讓背後的人也能聽到。顯然他做到了，因為他的屁股又挨了一腳。
「你學會了瞬步？」雅爾薇蒂問。
「嗯。」
「那你還不趕緊謝謝我。」
「謝你什麽？」
「給了你這個機會，要不是我先走一步離開，你哪有機會學？」
那一日明明是哈雷拋硬幣贏得了通關的機會，最終但卻「舍身救人」讓雅爾薇蒂順利通關，而現在雅爾薇蒂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反而還要哈雷謝她？
天下哪有這種事？
哈雷不接這話，讓雅爾薇蒂自討了一個沒趣。
「喂，其實我想說的是，咱們扯平了。」她說。
「什麽扯平了？」
「賭約。你們團隊第五，我們第四，是我們贏了，但你個人積分高於我，所以大家算扯平。」雅爾薇蒂說。
「賭約？我一開始就沒當真。」哈雷說。
「你沒當真就好，總之是扯平了。」雅爾薇蒂見哈雷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的樣子，心裏竟有些失落。
黎明利刃太大，仿佛就是用「秘密」為磚頭，「詭異」為泥壘砌而成的。他們穿梭了十七道走廊，才來到寶庫的大門。
「進去吧。挑選你們的寶物。」穆大師說。
五個人陸陸續度邁入大門，不難看出室內空間很大，堆滿貨物的貨架層層排開，上麵落著厚厚的灰塵，讓人失去了探究的興趣。整個房間跟珠光寶氣一個銅角的關係都沒有。反而更像是一個長久未開啟的圖書館。
穆大師所說的寶物在哪？
看樣子應該是在屋子更深處的地方。
五個人本來還是前胸貼後背的一路排開沿著貨架的夾縫向前走，走著走著竟不知道怎麽的就走散了。這裏的塵埃仿佛有著讓人肅靜的魔力。打個噴嚏都能像是一道雷。
雖然這麽靜，哈雷卻聽不到任何人的腳步聲，可是明明這間房子裏包括他自己至少有五個大活人。
「他們，現在應該還是活人吧？」
哈雷不知怎麽的冒出這種想法，心裏有些發毛。
「沒人會死在這裏。」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把哈雷嚇了一跳。
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哈雷趕忙轉身。
三步遠的地方，正站著一個老頭子。
什麽時候出現的！？
以哈雷現在的感知能力，五步內跑出一隻蟑螂他都能聽到，而一個大活人竟能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他的背後，讓他沒有察覺到一絲的氣息。
等一下，這老頭子……真的是活人？
「是活的。」他開口道，似乎能直接看穿哈雷心中所想。
他正對貨架，側對著哈雷，像是用耳朵「打量」著他，蒼老白眉下藏著一對瑪瑙色的眼睛，在搜索著貨架上的標簽。不時的抽出幾樣東西，又推了回去，惹得塵埃飛揚。
「不是這個。」
「嗯，也不是這個。」
他自言自語道。
「你好？」哈雷試探道。
「並不好。」老人回答，「沒人會覺得我這份工作好。」
「你是這裏的主人？」哈雷問。
「你見過親自幹活的主人？」老人反問。
「那我在哪見到主人？」哈雷問。
「你要見主人幹什麽？」老人說。
「穆大師說，我可以在這裏挑選寶物。」哈雷說。
「沒錯，我幹的就是這份活。我正在給你挑，不過大概是人老了，腦子也不活了。竟一時不知道該選什麽？」老人說。
「或許我可以自己挑挑喜愛的？」哈雷問。
「你知道這裏都有什麽嗎？」老人問。
「不知道。」哈雷如實回答。
「既然不知道，你又如何挑？」老人說，「試試這個。」
老人從貨架上取下來一個窄長的盒子，吹掉了厚厚的一層灰，然後打開蓋子。
裏麵躺著一把劍，看上去很有些年頭了。
哈雷剛想用手去摸，老人卻又蓋上了蓋子。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這個不適合你。」老人又自言自語的放回了貨架。
「在哪呢，在哪呢。」他嘟囔著，又取下來一個盒子。
而這一次裏麵是一柄短刀，刀鞘上浮著黃金雕花。
「試試。」老人說。
哈雷拔刀出鞘，試著平揮一刀，嗖的一聲，一道涼意切開了灰塵。
「不錯啊。」哈雷很滿意。
「刀是不錯，但若跟了你，隻會被埋沒光芒，你是個用長槍的。」老人說。
「那你還讓我試？」哈雷有些不高興了。
「命運中永遠不缺乏嚐試，難道嚐試過的就一定對的？」老人說。
「恰恰相反，嚐試，是為了找到更正確的。」
老人這次抽出來的是個更小的盒子。
「這個準沒錯。」
盒子被打開。
裏麵躺著一塊足有二十厘米長的鐵灰色晶體，表麵上有一道極細的長溝痕。與其說是瑕疵不如說是「致命傷口」更合適。
沒錯，這是一塊霧核。
跟哈雷之前那塊莫名消失的霧核同一屬性，隻是這塊尺寸更大，品相也完美。
可以說是極品中的極品。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這個？」哈雷意外道。
「不是我知道。而是它知道。」老人說。
「它？」
「寶庫。」
「這怎麽可能？它怎麽會思考？」哈雷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天底下，隻有人才配有智慧？」老人冷冷的說。
「倒也不是這麽說。」哈雷一時無法辯解。
「但凡進入寶庫之人，哪個不是心中早已有了期盼的東西，或者是強大的向往，或者是對一個謎底的渴望，寶庫總是能精準的把這些東西選出來。因為在這裏不是人挑寶物，而是寶物挑人。」老人頓了一頓，「我的工作就是揣摩寶庫的心思。幹了久了，見的人多了，還真是沒有意思。」
哈雷感到十分不可思議。本還想多跟老人多聊兩句。
但老人明顯有了送客的意思。
出口出人意料的近，仿佛哈雷根本就沒在寶庫裏前行過幾步。
他本想說聲謝謝再出門，沒想到老人已經不見了。
出了寶庫，哈雷竟一時不知該去哪裏。
他問了幾個人，才順利的離開了黎明利刃。
他先是回到了夢翼號，敲了敲伊芙的門，半天沒人應答。想必是伊芙還沒回來。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無所事事的躺在**。他在這座城裏，出了黎明利刃似乎就沒有了其他地方可去。
除了天火雷霆的隊友，根本就沒有其他可以來往的人。
不對。
哈雷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的舞姿。
「去看看她吧。」
她，自然就是巨門集市上的那個舞姬。
上次哈雷答應過再去看她表演，但後來事情不斷，這個約定也就暫時擱淺了。
今天正好有時間。
那就去瞧瞧。
有了方向，人就有了活力。
哈雷把長槍藏在床底下，雖然還長出床底一截，但總比放在明麵上讓人心安。
哈雷鎖了門，就從二樓下到了一樓。
路過走廊的時候，正好有一間單間的門被打開了。
閃出來一個少女。
意外的，那少女竟是哈雷認識的。
「你原來住這！」那少女很興奮。
「你們認識？老情人？」屋裏的瘦瘦白白的少年醋勁十足的問。
「熟人罷了，親愛的，你別多想。」少女甜甜的回應，並朝著少年的側臉輕吻了一下。「你關門吧，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吧。」瘦白少年嘴上雖這麽說，但絲毫沒有想從門內走出來的樣子。
「還是我自己走吧，免得讓你們同學看到我們在一起。」少女說。
「那你路上小心。」瘦白少年把門關上了。
「你男朋友？」
直到兩人出了夢翼號大門，哈雷才開口問道。
「不是，隻是外賣罷了。」少女不以為然的說著，神情跟剛才分別時判若兩人。
「外賣？」哈雷問。
「就是那回事咯。」
「哪回事？」
「就是你我沒做成的那回事兒，你說呢。」少女眼皮一抬，眼裏有笑。
哈雷一下子臉紅。
這少女不是別人，當然就是那位黃昏之吻的性感女招待。
金發、翹臀和蜜唇。
夏娜。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