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話 聖光之殤（二）
「試手。」
靜火場中央，兩個男人同時出手。
互相抓住對手的衣領，略矮的男人力量占優勢將略高的男人拽翻，但後者背後落地，借勢拉倒前者，讓對手腹部朝自己豎起的右膝撞去。
略矮的男人單手撐地倒立，用一個側身翻化解危機。
兩個人同時恢複站立姿勢，隨後再度對撲。
你來我往數個回合，不分勝負。
三分鍾後，擔當裁判的修武者宣布兩人平手。
跪坐在大屋兩側的其他修武者為這場精彩的切磋鼓掌。
「你越來越厲害了。」略高的男人說，白色武袍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可見較量時間雖短，卻消耗了極大的體能。
「但我依然摔不倒你。」略矮的男人說，武袍是幹燥的，仿佛這種程度的戰鬥對他來說僅僅隻能算是熱身，還不足以出汗。
「霜河師兄跟我爺爺修煉了三年，你現在能和他打成平手，應該知足。」少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的黑發紮成馬尾露出白淨的後頸。
「我已經聽不出來師妹你是在誇誰了。」略高的男人笑。
「誰也沒誇。」秋枝的臉微紅。
哈雷看著麵帶笑容的霜河，像是在看一張麵具，心中既佩服又瞧不起。
從招募死光母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天，霜河就像是完全忘記了曾在死光禁區對哈雷說過的狠話。不管是有他人在場，還是兩人獨處，霜河對哈雷的態度依舊友好。
更詭異的是，他的斬鐵刀居然安然無恙。
這讓哈雷難免有些懷疑那晚的衝突莫非是自己的錯覺。
而另外幾人頭上尚未解下的繃帶卻在提醒哈雷一切都是真的。
哈雷毫不擔心那些人暗中報複自己，他擔心的是死光母子會受到遷怒。
潘妲身為軍團女皇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她將死光母子安排在軍團堡壘內堡的三塔之一，確保了充足的獨立空間。
但拉蒙赫神智方麵卻是一個大問題，哈雷多次與他交談，發現他目光呆滯，隻能說一些零星的詞組，甚至連簡短的句子都無法組成。最為關鍵的一點是，拉蒙赫本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攻擊意識，隻是單純地遵循死光之母下達的指令而攻擊。
談話過程中，拉蒙赫是不敢看哈雷的眼睛的，不，準確的說，他除了自己的母親，不敢直視任何人。
可即便這樣，他卻對整個內堡充滿了好奇，每一個地方都想去看一看。
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去炎心修武場看哈雷與人切磋，每逢精彩之處，他都會激動地鼓掌，但鼓著鼓著就會突然就留下口水。如果可以選擇，哈雷真的不希望薩迦大師留在世間的唯一血脈是這副模樣。
軍團堡壘裏見到拉蒙赫真身的人越來越多，哈雷預計不久之後「白色射線」對軍團堡壘造成的恐懼就會消失，難免有人想算舊賬，到那時誰能保證他的安全？
以哈雷自己的實力必然可以做到，但他在軍團堡壘的時日所剩不多，關於「那個人」在軍團堡壘的往事，潘妲幾乎已經全部告訴他了，還有一點點遺留之處需要星燃大宗師親口告訴哈雷。
但灺煬似乎很忙，哈雷從死光禁區回來這麽多天裏一麵都沒有見到他。
哈雷問過秋枝，她爺爺是不是離開了軍團堡壘。
秋枝斬釘截鐵地否認了哈雷的問題。
「我的爺爺一直就在炎心修武場。」
「那我為什麽見不到那位老人家。」
「時候未到。」
之後幾天不管哈雷如何問，秋枝就這麽一個答案，再後來哈雷就不問了，他給自己設置了一個日期底線，超過這底線，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離開軍團堡壘。
這趟軍團堡壘之行對他來說收獲已經足夠多了，尤其是他找到了薩迦大師的妻兒，這讓他心裏有了一些寬慰。
他把離開的想法提前告訴了潘妲。
女皇隻是微笑問道：「離開軍團堡壘你去哪？」
哈雷說很簡單，繼續去獵魔團接任務，提升職階從而解密那個人更多的信息。
潘妲沒有阻攔，並建議哈雷既然已經做了打算，不如近期就去山牛城的獵魔團分部淘選一下任務，提前預定高價值的任務。
哈雷說即刻動身。
潘妲則讓他等上幾天再動身，正好可以趕上火夏節。
哈雷還在考慮獵魔團的任務與火夏節有何關聯時。
潘妲補充了一句：「帶上秋枝一起去，她很喜歡火夏節。」
「原來你知道她去年偷偷參加了火夏節。」
「當然。」潘妲笑，「我好歹也是她的姐姐。」
事後哈雷將此事轉述給了秋枝，當時少女正在靶場練箭，她表麵不露聲色，射出去的箭卻離紅心稍微偏了半指寬。
這對弓手來說是個好成績，對神射手來說卻是一個不該犯的失誤。
「你找好夜遊的伴侶了嗎？」少女重新推臂，弓弦拉到嘴角旁。
「我去山牛城可不是為了火夏節夜遊的。」哈雷說。
「好，那到時候我們分開行動。」少女鬆開弦。
嗖——
奪。
新箭射中射偏之箭的屁股，將其劈成兩半。
直到出發當天的早上，哈雷與秋枝才知道這趟火夏節之旅並不僅有他們兩人，城堡大門外有四個人騎著馬正在等著他倆——霜河、綠足、岩斧、還有一個陌生人。
岩斧，就是那個手握戰斧的粗莽漢子，自從他被哈雷削掉耳朵之後，反而對哈雷的態度變得更恭敬起來。
霜河介紹那個陌生人名叫綠鷹，和綠足一樣同為巡林客，他剛剛執行完外麵的任務回到軍團堡壘。
那個男人中等身材，裏麵穿著灰衣，外麵披著和綠足款式相近的綠色披風。兜帽之下是一張二十五六歲的臉，銳利的眼神與鐵青的下巴讓他看起來醒目又精幹。
與綠足不同的是，此人沒有佩戴弓箭。哈雷留意到他腰帶兩側皮扣裏插著兩排飛刀，能把飛刀露在明麵上的人，都是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
哈雷在打量綠鷹的同時，綠鷹也在打量他。
他認出哈雷騎著的是軍團堡壘裏體力最好的馬，馬的右側掛著一杆漆黑的長槍。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潘妲大人吩咐我們送你們去山牛城。」霜河微笑道。
哈雷清楚他們四個人肯定是有任務在身，既然沒有提到讓他和秋枝參與，自己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秋枝卻問道：「是要事麽？」
「並不棘手。」霜河看著她說，「如果辦的快還能趕上今晚的夜遊。」
「那我們晚上見。」秋枝說。
六人一抖韁繩，便上了路。
四馬前，兩馬後。
「這一下你該高興了，終於可以跟霜河師兄正大光明的夜遊。」哈雷與秋枝保持平行。
「是啊。」秋枝說，她轉過頭看向哈雷，「怎麽，你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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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養肥了讀，讀者很爽，但是對作者的傷害是極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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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