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話 白貓與姑娘（九）
「我記得至少提醒過您三次，獵魔團的宗旨是『完成任務目標』，任務過程中任何節外生枝的行為都是最終評核結果的扣分項。」卡特丹說，「即便是含有『刺殺』要求的任務，獵魔團仍不提倡非必要的殺戮。」
「所以，我很抱歉，編號『七七八四九』——級別下四階『豺狼』——任務『拯救澤爾』，您最終評核結果隻有『粗糙』，職階保持二段熟手不變。同時您的結果對任務同行隊友的評核已產生有效影響。」卡特丹惋惜道，「如果您沒有殺掉尤力·霍卡達卡拉上尉的話，您應該可以達到『優良』。」
「誰？」哈雷問。
「斬馬王。」卡特丹說。
「那又是誰？」哈雷說。
「……」卡特丹推了一下眼鏡，「鐵蹄礦場最後的那一位守衛頭領，據任務進度調查專員的報告描述，那位上尉的屍體最後是動用了四名戰場醫師才勉強縫合起來，大量鎧甲鋼片變形嚴重，翻卷的豁口就像是螃蟹蜷足般拗進了肌肉裏，僅是處理這攤麻煩事，就掰壞了至少二十幾把手術鉗。您下手真是太狠了。」
「所以手術鉗的費用要記在我賬上？」哈雷問。
「不，這倒不用。」卡特丹說，「不過，您的確背上一筆賬，壞賬，極為不樂觀。你怕是要把命搭進去，才能還清。」
「蛇巢之子還要不了我的命。」哈雷說。
「是數之不盡的蛇巢之子。」卡特丹糾正，「你不僅給自己惹了大麻煩，還給凶牙傭兵團惹了大麻煩。」
「蛇巢之子的本事並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哈雷說。
「你殺掉的僅僅隻是『一瞳』蛇巢之子，最高級的則是『九瞳』，而蛇巢之子背後還有那位『蛇母』。」卡特丹說。
「如果他們真能取了我的命，也算是他們的本事。」哈雷說，「我還有幾個任務才能升階？」
「從四個月前以來，您共完成九次任務，其中六次粗糙，三次優良。所以，你起碼要再完成三個豺狼級的任務，才有資格接取惡禽級的任務。再之後，便可以接取上三階的任務了。到了那個時候，您就從賞金獵人自動進階到賞金高手了。」
「那我下一個任務什麽時候開始？」哈雷問。
「暫時還沒有找到與您相匹配的任務，您要稍微再等一下。」卡特丹說。
「等多久？」哈雷說。
「這個不好說，因為有凶牙傭兵團的引薦書，所以您起點直接就是下四階『雲雀』級任務。但可是，僅僅九次任務，您就殺了二十二個人。如果不是這樣，您早就晉級了。『嗜殺』對獵魔團來說是極不穩定的高風險因素，所以我們要對您重新做一次評估，決定之後是否還會委托您執行任務。」卡特丹安慰哈雷道，「別擔心，因為您回程的時候解決了邪獸窟的難題，對您來說會有額外加分。最晚等三天，您就會得到結果，所以這期間我希望您最好不要離開霧紗城。」
「我並不想要邪獸窟的加分，那不是什麽榮譽之事。」哈雷說。
「好的，既然你堅持，我尊重您的選擇，但同時請您做好某一段時間內無法再從獵魔團接到任務的心理準備。」卡特丹說。
「我知道了。」哈雷說，「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嗎？」
「沒了，哈雷先生，這是您本次任務的酬勞。」卡特丹站起來拿出一個麻質的錢袋，交到哈雷手中。之後他與哈雷握了握手。「祝您每一天都心情愉悅。」
「你也是，卡特丹。」哈雷推開了九號屋的門。
他從二樓下到一樓，分部門外不遠處就有很多專門為在獵魔團找活的人建造的小旅館。
哈雷準備去開一間房，他不需告訴卡特丹自己的落腳之地，獵魔團能查到每一個人的行蹤。
出了分部大門口，哈雷發現那個棕色長發的女人就站在街道上，她盯著分部大門，像是在等什麽人。
當她看到哈雷的時候，趕忙招手。
「怎麽，還有事？」哈雷說。
「啦啦啦啦，我這一次的評核結果是『精致』，所以我的職階從二段熟手一下子升到了六段熟手。你呢，職階有沒有升？」娜喵思喜笑顏開地說。
「沒有變化。」哈雷說。
「那酬勞呢，我拿到了四十三枚金刀。」娜喵思說。
「大概隻有三十，我還沒有點。」哈雷說。
「沒想到居然會差這麽多。」娜喵思歎息道，「你在霧紗城打算呆多久？」
「三四天，或者五六天，我要等獵魔團的重新審核報告。」哈雷說。
「那你住哪？」娜喵思問。
「我在附近租一間房。」哈雷說，
「不行，這周圍的房子都鬧老鼠。」娜喵思說。「更何況你不會喜歡這種嘈雜的地方的。所以，去我那裏住吧。」
「那未免太麻煩了。」哈雷說。
「怎麽會算是麻煩，權當我感謝你幫我賺了這麽多金刀。」娜喵思說。
四十枚金刀算是多嗎？
如果放在一年前，剛進銅門城的時候，一枚金刀對哈雷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但後來隨著見識越來越多，賺到的錢也越來越多，哈雷對金刀的認知上了一個新階梯。
娜喵思趕著馬車，東繞西繞來到霧紗城西區，一個名叫「金靴子」的街道。據娜喵思的介紹，西區在十年前是霧紗城最繁華的地段，但隨著東區的大力發展，西區逐漸沒落。
馬車從一家店的側麵過道，拐進了後院。
「你還賣武器？」哈雷看到了店名——「夏日寒鋒武器店」。
「我是從武器商人轉職到的賞金獵人，就跟你是由傭兵轉職的一樣。」娜喵思從馬車上下來，把馬從車篷上解了下來。「乖，自己去吃草。」
她拍了拍那匹棕色的馬的脖頸，那馬就像是能聽懂人話一般，自己甩著尾巴走進了馬廄。
「曉澤·東尼，出來，你姐姐我回來了，而且帶了客人。」娜喵思在後院喊了幾聲，但她口中所喊之人並沒有出現。
「哦對，瞧我的記性，他現在應該正在上課。」娜喵思推開了武器店的門頭與窗戶，浮塵讓陽光變成澄亮的方塊體，店裏擺放的貨物因為沒有打理，蒙上了一層灰。
娜喵思用毛撣掃去灰塵，然後打了好幾個噴嚏。
哈雷注意到這裏的武器種類很多，刀槍劍斧應有盡有，甚至櫥窗中還陳列著幾副紋咒臂甲。但可惜的是，這裏所有的武器款式都比較落後。
「隨便看看吧。」娜喵思說，「看中什麽，我可以給你打折。」
「其實這才是你請我來住的真正原因吧。」哈雷說。
「……當然不是。」娜喵思臉紅。
「是娜喵思回來了嗎？」門外有聲音傳進來。
「是我，凱齊洛夫人。」娜喵思有禮貌地應答。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邁進了店裏。
「老人家，您有什麽事嗎？」娜喵思問。
「我當然有事。」老太太用拐杖指著娜喵思，口吻不善，「我是來找你算賬的，瞧瞧你幹的好事。」
「我？」
「當然是你。」老太太刻薄道，「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弟弟，把我的乖孫子打傷了。」
「曉澤人在哪？」娜喵思著急地問。
「當然是在牢裏，不然會在哪？」老太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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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養肥了讀，讀者很爽，但是對作者的傷害是極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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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