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話 招募隊友
哈雷醒來。
睜開了眼，上方一大塊白色。看著很遠卻又像是很近。
原來是刷成粉白的天花板。
我沒被掐死？
我這是在哪？
哈雷腦袋嗡嗡的疼，他試著努力抬起脖子，卻發現脖頸肌肉硬得發僵。隻能靠眼睛來判斷情況。
這是一間四麵八方的牆都被刷成粉白的小房間，而自己正躺在一張**，蓋著白色棉被，右腿外側坐著一個金發少女，趴在床邊小憩。
哈雷身體的小動作驚醒了少女。
「你醒啦！」伊芙高興的說。
「我這是在哪？」哈雷問，身體的知覺正慢慢恢複。
「外校區的醫務室。」伊芙說。
「我是被曼諾大師送進來的？」哈雷說。
「是穆大師。」
「原來是穆大師把我從曼諾大師手裏救下來的。」
「準確的說，是從刀下。」
「刀下？」
「對啊，雙刀。」
「哪來的雙刀？」哈雷糊塗了。
「你不記得？」伊芙詫異。
「我就記得曼諾大師幾乎快要把我掐死，對了，他到底是為了什麽要殺我？難道千值光杖顯示出藍色是黎明利刃的禁忌？」
「你的記憶隻到這？那後麵的戰能姿態，剛體技以及那場惡戰你都不記得了？」
「戰能姿態？剛體技？誰的？」
「你的。」
伊芙平靜的說。
哈雷的心卻像一座被點燃了的火山！
「快，快，給我講講。」
「你與曼諾大師的那一戰，可是目前外校區最熱的話題，不過我猜內校區也應該被驚動了。畢竟敢和大師動手的學生，恐怕創校至今都沒幾個吧。」伊芙說。
接下來的幾分鍾，伊芙就將她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講述過程中，哈雷不時的發出「啊」「啊」的驚歎聲，尤其是聽到自己長槍刺空，胸口被人斬開了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識地掀開被子摸向自己的胸口，但那裏隻有舊傷疤，根本沒有十字狀的新刀傷。這說明，傷口已經愈合得連痕跡都沒有了，就像從未受過傷。
這是一種何等可怕地愈合能力！
「喂！」伊芙紅著臉叫了一聲，把臉扭在一旁。
「繼續講啊。」哈雷催促。
「你先把被子蓋上。」伊芙說。
「別怕，隻是舊傷而已。」哈雷從小就跟著父親喬漢納河裏洗澡，大多數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常常會引起周邊村婦們的圍觀，膽子大些的甚至還會跟父親調笑兩句。所以哈雷對光著上半身被異性看這件事，從小就沒有覺得哪裏不妥。
他單純的認為，伊芙是被自己身上密布的傷疤嚇到了。父親常說傷疤是一個男人的榮譽勳章。
象征著身經百戰的「榮譽勳章」被人看到，讓哈雷驕傲起來。
伊芙可無法理解這些。
女性天生的矜持讓她扭頭朝向一旁，但哈雷雄壯的胸肌和健碩的臂膀卻讓她的心怦怦亂跳，忍不住想用眼角再去偷瞟幾眼，正好看到哈雷得意的笑，她的臉一下子竟更紅了起來，
「臭流氓！」她輕罵一聲，似乎生氣了。「你還不蓋上被子。算了，我不講了，我要走了。」
「別別，快說，我究竟有沒有被殺掉。」哈雷趕忙拉上被子。
「你好呆，你如果死了，那我在講給誰聽？」
伊芙長舒一口氣，繼續講。
「本來曼諾大師下一秒就要斬下你的頭了。但是，穆大師突然從門外人群中闖了進來。他們說了幾句話，你的小命就被保住了。穆大師把你送來這裏，後來又派人找到我，讓我來照顧你。」
「啊？這就完了？」哈雷意猶未盡。
「對啊，完了。」
「那穆大師有沒有說，曼諾大師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你的戰能值，讓曼諾大師懷疑你是奸細。」
「對了！我的戰能值到底是多少？我記得最後好像是停在藍色亮光。」
「嗯，是停在藍色。所以你的戰能值大概是五千五百點。」
「很厲害嗎？」
「何止是厲害，簡直是誇張！」伊芙臉上帶有羨慕的神色，「我都好奇了，你究竟是什麽人。」
「對了，你也測試了吧，你多少？」哈雷問。
「兩千四百左右。」伊芙嘴巴一撇，「喂，可不準笑話我。」
「那我豈不是有機會成為一年級最強者？！」哈雷哈哈哈大笑，妄想起來感覺爽爽的。
「沒用的。你快被退學了。」伊芙說。
「因為我跟曼諾大師幹了一架？這是我又沒犯錯！」哈雷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
「不是。」伊芙說，「被退學的不僅是你，還有我。」
「嗯？」哈雷傻住了！
時間回溯到關於戰能的第一節課。
雖然哈雷跟曼諾大師大幹了一架。
但其餘的五個班，人家可都是正正常常的把課上到最後的。
伊芙所在的那個班的大師，名叫風浣熊·德考拉，有著一頭綠蔥般的頭發。
如果說曼諾大師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瘦高的、病怏怏的。
那麽矮矮的德考拉大師給人的第一印象則是有一些……滑稽。
對，沒錯，就是滑稽。
這大概是伊芙所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詞。
矮個子的德考拉大師講課順序與曼諾大師一樣，先是將戰能講解完，並將戰能六技一一演示。
然後拿出千值光杖，讓學生們挨個測試。
接下來的內容，就不一樣了。
「好了。現階段本大師能傳授你們的東西，已經全部教完了。」德考拉大師說道。
「不會吧大師，您隻是給我們演示了一遍啊，並沒有告訴我們具體該怎麽練習啊。」有新人生不滿地提出疑問。
「小子，」德考拉大師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你以為我們大師會像你們的媽媽一樣手把手的教你們拿勺子吃飯？你以為你們現在幾歲？嗯？」
「可是，戰能似乎有些過於深奧，而且我們也就僅僅見識了一次。」另一個新生說。
「野外的猛虎、豹子、豺狼你們見過沒？猛獸畢生的捕獵技巧無非也就是幼獸時期跟著大獸模仿了那麽兩下子。懂嗎？一樣的道理。」德考拉大師說。
「可是那些畢竟是野獸，本能如此。」新生說。
「本能本能本能，體能就是你的本能，戰能是從體能中提煉出來的，難道不也是本能？」德考拉大師像是被這些新生的不開竅氣得耳孔冒煙。「覺醒之血已經幫你們開啟了力量之門，你們所在的無非就是進去探索而已。」
「領悟！」他嘴裏又蹦出來一個詞，「領悟懂嗎？」
「可是……」新生還想多說。
德考拉大師卻不耐煩了。
「夠了。戰能終究是每個人自己的東西，我說最後一遍，黎明利刃該教給你們的東西就這麽多，反正我已經全部教給你們了。」
什麽，這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黎明利刃隻有這一節課？
跟之前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啊！
「等等，那戰場急速包紮術呢？」
「迷霧理論研究課呢？」
「紋咒武裝原理與實踐。」
「邪獸習性與弱點。」
……
大家七嘴八舌的報著課程的名字。這些都是廣為人知的，在戰鬥精英學校裏能學習到的知識。
「那是內校區學生才有資格學到的東西。而七天後你們當中隻有一部分人能升入內校區。」德考拉大師說。
「咦？？？」新生們很是吃驚。
「別這麽大驚小怪的樣子，嗯？七天後，將進行例行的分院考試，根據你在考試中成績，會被分配到狩獵人學院、遊騎兵學院、紋咒使學院三大分院的其中一個。」
「事先沒這麽說過啊。」新生們很是不滿。
德考拉冷哼一聲：「你們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嗯？哀嚎小醜考驗你們的武藝。覺醒之血考驗你們的膽識。戰能六技考驗你們的悟性。分院考試考驗你們的實戰。」
「所以，通過完整的四項考驗，才能成為我校真正的學生，即為內校生。」
「這不是騙人嗎？」有人說。
「騙人？嗯？」德考拉大師生氣了，「我們給了你覺醒之血，教給你戰能與戰技，在分院考試前，外校區訓練場地隨便用，餐廳每天還管你一頓午飯。整個過程我們有跟你收過一分錢學費嗎？嗯？你有什麽資格說騙人這詞？」
新生們被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聲，因為德考拉大師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與其在這跟我廢話。還不如抓緊時間好好領悟一下戰能。」德考拉大師說，「最後給你們再提一下分院考試，具體考什麽內容我不能透露，但是要通過分院考試，必須達成三個條件，第一，要五個人成一隊參加考試。第二，掌握戰能，達到開啟戰態即可。第三，考試成績達標。」
「無法參加考試者，退學。無法開啟戰態者，退學。好了，就這樣吧。解散。」
「哦？」哈雷聽了前因後果，他問道：「那我們什麽要退學？還沒參加考試呢。」
「參加考試需要五個人。」伊芙說。
「那又怎麽樣？再找三個人唄。」哈雷說。
「來不及了，大家應該都已經找好隊友了。」伊芙說。
「沒事七天的時間很夠用了，總會有落單的。」哈雷安慰道。
「兩天。」
「嗯？」
「隻剩兩天了。」
「什麽意思？」
「你已經在這睡了五天了。」
哈雷大吃一驚，他從醒來就沒什麽時間概念，恍惚的以為是第一節課的當天下午。
他從**翻身而起要穿衣服。
伊芙趕忙背身躲到門口。
「現在什麽時候了。」哈雷邊穿衣服邊問，他發現明明應該被斬破的武鬥服，竟然又換成了嶄新的一套。「你給我買的？」
「第六天上午，快到午飯時間了。」伊芙說，「尺碼還對嗎？」
「對的，」哈雷利索的穿完褲子，開始穿上衣，「哎！那你為什麽不跟別人組隊！」
「不想跟別人組隊。」伊芙說。
「為什麽！」
等你。
這個答案在伊芙的嘴邊，但她卻說：「沒有為什麽，隻是不想。」
哈雷穿戴完畢，背起長槍。
「放心，時間來得及。」
「什麽？」
「絕對能找到隊友的，你放心。現在，你幫我帶路。」哈雷自信滿滿地拉開房門。
「去哪？」伊芙問。
「公共餐廳。」
外校區的公共餐廳很大，非常大，大的離奇。
想來也是，能同時容納四五百人吃飯的地方，怎麽會小？
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間。無數張足有走廊長的長桌坐滿了學生。
哈雷從一進門，就吸引了無數目光。
他的「傳奇」事跡正如伊芙所說，已經傳遍了整個外校區。
「瞧，就是那小子。」
「是他開啟了戰能。」
「何止呢，他還跟曼諾大師幹了一架！」
「長得一般嘛，並不英俊。可惜了。」
「男人長得夠壯就夠了，我喜歡這一型。」
「他背後跟著的女孩子是誰？」
「不認識。不過好像也是哀嚎小醜考試中成績最高的七個人之一。」
「他倆是一對？」
「誰知道呢。」
哈雷信步向前走，把這些議論議論聲甩在腦後，凡是路過之處，大家都扭著脖子看他。
平心而論，哈雷還是蠻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十六歲少年的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伊芙跟著哈雷走到了餐廳中央的一張長桌的前端。
直到此刻，她依舊猜不透眼前的少年究竟想怎麽做。
這是一個能讓公共餐廳任何角落看到的位置。
一個絕好的位置。
於是，哈雷跳上桌子。
啊？
眾人吃驚。
哈雷單手握槍杆中段，舞了一圈，然後槍頭朝下一擲。
「噗」的一聲，槍鋒插進長桌半掌深，穩穩地豎在桌麵上。
「咳，咳，我叫哈雷·哥麥普。」哈雷開始自我介紹，「我知道在座很多人，雖然沒聽過我的名字，但已經聽說了我本人，以及，」少年像是不好意思般的撓了撓頭。「本人的實力。」
「當然我想說的並不是自吹自擂，而是在向在座的各位召集隊友。」哈雷指向伊芙，「我和她都是初試中的前七名，現在需要三個隊友一起參加分院考試。」
「有人願意嗎？」哈雷問。
然而沒人回答他，更多的人則是像是在看一個小醜表演。
「哦，對了，我忘了說，就算你現在都沒領悟戰能也是沒關係。我保證隻要加入我們，就穩過分院考試。」
「你怎麽能保證？」遠處有人喊，看來是有人心動了。
「就憑，我很強！」少年咧開了一嘴潔白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