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話 無眠之夜

哈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夢翼號的。

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其實並不能算是接吻,隻不過是雙唇蜻蜓點水般輕碰一下,立馬就分開了。

哈雷睜開眼,看著同樣睜開眼睛的雪茉,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是否是他看花眼了,雪茉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潤。沒等他看清楚,銀發的少女一別頭,轉身就走。

哈雷沒好意思追上去,他有些尷尬,他剛才是不是該說一聲,他會對她負責的?

不知不覺間, 一抬頭,就已經走到了夢翼號。

躺在**的哈雷翻來覆去,雪茉嘴唇輕柔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自己的唇間。他從未料到,女孩子的嘴唇竟會那麽軟。

也不知道狗耳和柯文有沒有跟姑娘親過嘴。應該是沒有的!

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襲上心頭,似乎領先達成人生中的某種成就。

等一下, 哈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難道說,從今夜之後,全校最美的女孩就屬於自己了?

自己與雪茉是不是已經是情侶關係了?

這一切來的太快,他還沒有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可是,親都親了,如果他不願意承認這層關係,會不會傷害到雪茉?

唉,真是太為難了。

哈雷越想越多,久久難以入睡。

此刻,尚未入睡的,必然不僅僅隻有哈雷一個人。

你是不是以為,接下來要寫的人是雪茉?

恭喜你,猜錯了。

與此同時,約瑟·馬蹄將這一天最後的情況匯報給團長。

「他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今晚應該不會再出門。」

自從卡斯被哈雷與雪茉從家中接走,炎臂六騎就一直監視著他們動向。

卡斯如何離開學校,如何進入輕羽區,如何進入小巷,本頓與阿比蓋的背叛,枯蛇與山猿的出現,雪茉帶卡斯逃跑,龍葵婆與飛沙影的出現……一切都被炎臂六騎看在眼裏。

龍葵婆與飛沙影帶著哈雷離開小巷之後,炎臂六騎中兩人選擇繼續跟蹤,剩下四人現身小巷,企圖抓住枯蛇與山猿,但最終隻抓住了山猿的屍體,因為枯蛇在逃跑之前,撕開了昏迷中的山猿的喉嚨。

馬蹄與馬鬃一路跟著龍葵婆與飛沙影把哈雷放進夢翼號,然後就丟失了目標。兩個大活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恐怕,他們早就察覺到馬蹄與馬鬃的跟蹤,隻是一直沒放在眼裏罷了。

馬蹄與馬鬃監視著夢翼號,等哈雷醒了,跟著他進了黃昏之吻,又跟著他前往黎明利刃,最後再度隨著哈雷回到了夢翼號。

「這小子的底細查到了嗎?」休斯頓·諾馬閉目養神。

「他非本地人,隻有一個父親,是個賞金獵人,此刻去向未知。哥麥普這個姓,未被收錄進帝國貴族名典之中,應該隻是平民。至於是否有其他親屬關係,仍在繼續調查中。」加菲·馬鞍說。

「嗯。」休斯頓睜開了眼睛,「哈雷·哥麥普必須要調查清楚,我不信普通平民會被兩個高手出手相救。」

「第二個,是什麽人要殺死卡斯?不僅收買了跟班,還額外派出兩個高手。即便明知卡斯被兩名遊騎兵保護著,還硬要這麽做,卡斯有什麽理由必須得死,薩迦·嘉米爾又是為什麽提前知道卡斯需要保護的。這些你們都要查清楚。」

「屬下有個猜測。」馬鬃道,「殺害卡斯的幕後主使與銅門城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理由。」

「因為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從來沒有對其他死者的家屬出手過。」

「你是懷疑幕後主使是卡斯的兩個兄長?」

「僅僅是懷疑。」馬鬃點頭。

而被馬鬃懷疑的這兩個人,此刻也沒有睡覺。

霍安迪城堡,哈雷與雪茉曾去過的那個二樓大廳裏,卡爾·霍安迪仍坐在那張沙發上,與雪茉對過三劍的次子卡隆·霍安迪依舊站在兄長的背後。

大廳裏的人比哈雷上次來的時候多了很多。

茶幾的對麵,兩個中年男人跪在在那裏,二十餘名弩手弩箭上膛,箭頭瞄準他倆的後心。

「趁我還有最後一點耐心,懺悔吧。」卡爾雙腿交疊,雙手疊在膝頭上。「為自己,為你們的兒子。」

「你沒有證據指控我的兒子叛變。」本頓的父親怒目而視。

「如今卡斯少爺還活著,死的是我們的兒子。」阿比蓋的父親兩眼老淚縱橫。

「堂堂遊騎兵學院的院長,難道會冤枉好人?」

「你寧可相信外人,也不願相信自己人!」本頓的父親怒道,「我與老歐曼在霍安迪家族擔任了足足二十年的劍侍長,如果老克魯加瑪大人還活著,他絕對不會如此對待我們。」

「我的父親是個偉大的人,寬容的人,他可以原諒任何人,可凶手最終卻沒有饒他一命。」卡爾說,「看來我父親的份上,把你們邪惡的計劃說出來吧,誰在指使你們?梅底巴家,多太羅家,還是馬賽家?這三大紋咒師家族對本分的霍安迪家族的家產覬覦已久。說吧,說出他們的名字。我絕對不會意外。」

「你這是在誣蔑我們勾結外人。」本頓的父親激動的想站起來,卻被另外兩個劍侍長死死按住肩膀,「你從來就沒有瞧得起我們這些人,永遠把我們當下人,當做一條條狗。老克魯加瑪大人不肯把家業傳給你,真是太有道理。」

「唉,尖牙之人,其言如刀。誰來幫忙拔牙?」卡爾問。

一名劍侍長用劍柄的鋼製圓球狠擊本頓父親的嘴,他的動作很熟練,一下子就把本頓父親打得滿嘴是血,牙齒落了一地。

「見了血,也就沒意思了,拖下去殺了。」

侍衛們拖著本頓的父親往外走,他竟哈哈大笑起來,詭異駭人的很,「等著瞧吧,我就是走狗的下場,而這一天早晚會輪到你們。」

而阿比蓋的父親則不停地掙紮,「我什麽也沒說,我什麽也沒說……」

其他的侍衛也隨之離開了這件房間,最後離去的老管家凱多識趣的把大門帶上了。

「我知道你有話想說。」卡爾說。

「要害三弟的應該不是那三大家族之人。」卡隆說。

「你的意思是說,老三死了,對他們並沒有好處對嗎?」卡爾給自己倒了一杯夏日紅,他晃了晃酒杯,猩紅的**貼著杯子內壁順滑的旋轉。

「那老三死了,對誰有好處呢?」

卡爾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弟弟,這個家族的次子。

「你是想說我嗎?」

長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