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場作畫
不過李盛歎了一口氣，他這一次來不是賣字畫的，也沒有準備什麽畫作，更別提彌勒佛了。
而現場擺攤的有好多賣字畫的，人家才是撿現成的。
李盛搖了搖頭。不過他也是閑著沒事做，不由抬起頭稍稍打量著這個少女。
路旁挺著一輛漂亮的馬車，車夫非常健壯，車兩側有兩個健壯的長隨，也有兩個小丫鬟。
馬車內估計就是什麽老夫人了，應該是來城隍廟上香的。
開口說話的是左邊那個小丫鬟，穿著一身綠色的衣裳，梳著丫鬟髻，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人群，很是大膽。
李盛忽然有些奇怪起來，轉頭看了看，發現沒有哪個賣字畫的出聲。
這可是稀奇事了，五兩銀子一幅畫，對於沒有名氣的畫手來說，那已經是很不錯很不錯的價格了。
“果然是沒有什麽好畫嗎？”綠衣小丫鬟嘀咕了一句，轉身便去了馬車旁，與車內的女眷說了什麽。
李盛心中一動，連忙走了上去。
“你幹什麽？！”綠衣小丫鬟立刻警惕的看著李盛，瞪眼道。那兩個長隨也一左一右的走了上來，若非是看李盛好像是個書生，怕是要動手趕走人了。
這時候車簾子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半張慈祥的老婦臉頰。
“綠瓏，不要無理。”慈祥老婦先是和氣對綠衣小丫鬟說了一句，然後才對李盛說道：“這位公子有事嗎？”
老婦也是因見李盛書生氣十足，這才好聲詢問。若是遇到潑皮無賴，便也不會有這份耐心。
綠隴瞪了一眼李盛，卻也不再阻攔，兩名長隨對視了一眼，一起讓開。
李盛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老婦拱手作揖道：“還請老夫人恕我唐突之罪。剛才聽這位綠瓏姑娘說。老夫人希望購買一副好的彌勒佛畫像是嗎？”
“公子有畫嗎？”慈祥老婦眼睛一亮，問道。伸手將車簾子全部掀開，露出了整張臉。
老婦什麽都信，城隍也拜，寺廟也是燒香。不久前夢見了彌勒佛，醒來之後就想要一副好的彌勒佛畫像。
她家也頗有財力，將整座縣城搜羅了一遍，卻也沒有讓老婦滿意的。
今個兒老婦來拜城隍，便順口指了貼身丫鬟綠瓏來購買畫。
“暫時沒有。”李盛略顯尷尬，拱手一禮道。
“你是尋我們開心嗎？”綠瓏很是潑辣，瞪著李盛。
“綠瓏不要無理。”老婦心中也是有些不快，但還算客氣，阻止了貼身丫鬟，然後才問李盛道：“那公子是什麽意思？”
李盛又是一拱手，伸出右手一指旁邊城隍廟，說道：“老夫人可是要進去參拜城隍？”
“沒錯。”老婦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她脾氣向來很好，但是這個書生看起來似乎是尋她開心的。
“請老夫人參拜城隍老爺之後，在廟裏邊歇息一個半時辰，喝口茶。我為老夫人畫一副彌勒佛畫像出來。”
李盛這才說明意圖，又是一拱手道。
書生嘛，禮多人不怪。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綠瓏倒是沒有說什麽無禮的話，隻是好奇的看著李盛。慈祥老婦仔細看了一眼李盛，發現這年輕的書生，臉上神態很是自信。
她笑著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我可以等你一個半時辰。隻是買不買公子的畫，卻要看我中不中意。如果到時候買賣不成，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李盛聞言心中一喜，臉上愈發自信起來。對慈祥老婦拱手一禮，說道：“這是理所應該的，怎麽能強買強賣呢？”
“嗬嗬。”慈祥老婦嗬嗬一笑，隨即放下車簾子，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綠瓏小丫鬟連忙與另外一個小丫鬟一起，一左一右扶著老婦，一行人邁過台階，進入了城隍廟內。
車夫留在外邊，看管馬車。
李盛呼出了一口氣，一分錢難倒一分漢。這五兩銀子，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重要了。
不過李盛很快奇怪了起來，左看右看，發現附近擺攤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柳鈞更是笑容滿麵，不時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像傻子。
那算命先生依舊厚道，見李盛疑惑便主動解釋了一番。最後歎道：“小兄弟。你莽撞了。這位老夫人眼光很挑剔，你做出來的畫，估計是有九成是入不得她法眼的。怕是要白忙活一場。”
柳鈞則是笑著對算命先生說道：“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何止是莽撞。這位李先生作畫我是見過的，水平隻能說是下九流。”
說到這裏，柳鈞失笑又搖了搖頭。兩人以前是同窗，對彼此都了解。
在柳鈞的印象中，李盛作畫水平慘不忍睹，學習也是普普通通，隻是家裏有幾個錢罷了。對了，是以前家裏有幾個錢。
仇富是一種病。
柳鈞看著以前是地主家傻少爺，現在是個破落戶的李盛，這心中別提有多舒坦了。
算命先生與現場很多擺攤的人，都是心中愕然，看著李盛的眸光很是驚悚。
你作畫下九流，卻接了這個活，是不是有病？
李盛看了一眼，一臉舒爽表情的柳鈞，心想：“這個人不僅是個勢利眼，還喜歡揭人短處。原主還真沒那個本事。”
李盛想了一下，笑著對算命先生說道：“多謝兄台提醒。不過我以前作畫是下九流，但是我與這個人很久沒有見麵禮。現在我的畫技不說是高超，怎麽也能入流。”
“這個人！”柳鈞嘴角抽搐了一下，怎麽幾年不見，李盛的語言犀利了這麽多？
李盛早有計劃，來到了一位賣字畫的老哥攤子前。這位老哥不僅賣字畫，而且現場作畫，有顏料。
“這位兄台，我想租你的顏料，再買一張畫紙。”李盛拱手一禮，很是客氣說道。
這位老哥也很爽氣，伸出右手彈出兩根手指，笑著說道：“二十文錢。如果你用的顏料多了，另外加錢。”
“好嘞。”李盛爽快應下，從懷中摸出春香給的錢袋子，仔細取出二十文錢來遞給了這位老哥，買了一張畫紙，借用了一下顏料。
李盛回轉到自己的桌子前，也不坐著，站著彎腰現場作畫。而城隍廟前擺攤的包括算命先生、柳鈞以及賣字畫的等等，都有自己的事情，再沒一個人多看李盛一眼。
這件事情看個熱鬧就是了，反正那位老夫人是看不上李盛做的畫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