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幹嚎的陳年氏
陳年氏這四十五兩銀子買的山田,賠了五兩銀子,四十兩賣給李盛。
現在李盛財神爺一點金,成了五百兩。陳年氏知道,會不會發瘋?
再說了。李盛以前的事情確實做的窩囊,這偌大的家業,竟然被妻子趕出家門。
但是現在他還算個窩囊廢嗎?分明就是財神爺啊。
年氏宅子內。
不管怎麽樣,陳年氏都是勤快的。往年這個時候,她就算不親自去幹活,至少也會指揮家奴做這做那。
但是今天陳年氏躺在**,病懨懨的。那瘦的皮包骨頭的丫鬟,坐在一旁打瞌睡。
不是什麽死病,隻是感染了風寒。
就在這時,向來與陳年氏交好的姐妹,李陳氏風風火火的從外跑了進來,嚷嚷道:“年姐姐,年姐姐。出大事了。李盛點石成金了,李盛點石成金了。”
“你說什麽?”陳年氏眼睛瞪的溜圓,病中垂死驚坐起,隨即醒悟過來,沒好氣道:“你這個賊殺才,想嚇死我啊。他又不是道士,怎麽能點石成金呢?”
李陳氏有些委屈,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看到的事情,隻能用點石成金這個詞。
“姐姐.....。”李陳氏隻得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將事情給說了一遍。
陳年氏聽了眼睛越瞪越圓,越瞪越圓,要不是李陳氏是她的好姐妹,她簡直懷疑這是胡說八道。
但這如果是真的。她不是把五十畝水田,賣了四十兩銀子嗎?她平生不做虧本買賣,鐵公雞一毛不拔。
這一下子,能把一輩子能虧的錢,虧完了?
陳年氏氣喘籲籲,臉色赤紅,頭上仿佛冒著白起。連忙喚了一聲瘦的皮包骨頭的丫鬟,強行起來更衣。在丫鬟與李陳氏的攙扶下,來到了後山。
她呆愣愣的看著前方的水田,看著四周指指點點的村民們。就仿佛這些村民在說她傻一樣。
“啊,我的田啊。”陳年氏幹嚎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吐出了一口鮮血,眼睛向上一翻成了死魚眼,脖子一歪,竟昏死過去了。
“姐姐,姐姐,你不要嚇我啊。”李陳氏與瘦的皮包骨頭的丫鬟嚇傻了,李陳氏有點經驗,一邊驚慌,一邊忙去掐陳年氏人中,但怎麽也弄不醒,隻得叫了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將陳年氏給弄回了年家,又找來大夫觀看。
而這件事情,又一陣風的傳遍了李東、李西二村了。
書房內。李盛從山上下來之後,就安靜的看書。丫鬟紅袖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輕輕彎腰行禮道,說道:“少爺。”
這書房簡陋,但是紅袖端茶,也是十分雅致的。李盛笑看了一眼紅袖,結果茶盞,掀起杯蓋,輕輕飲了一口。
“少爺,少爺。”春香嚷嚷著一陣風的跑了進來,頭上的丫鬟鬢搖的跟風中的柳樹似的。
“又怎麽了?”李盛手一抖,險些將茶水給灑了。抬起頭來,沒好氣道。
“陳年氏吐了一口血。”春香樂嗬嗬道。
“怎麽吐血的?”李盛奇怪道,隨即饒有興趣道:“死了沒有?”
這家夥不是一般的惡毒,看他平安無事的回來,還很遺憾的樣子。巴不得他死在外頭呢。
“沒死。”春香搖了搖頭,然後樂嗬嗬的將自己聽說的給李盛說了。
李盛聞言冷笑道:“她從別人手中四十五兩銀子買的田,四十兩銀子賣給我,也就虧了五兩銀子。現在她是自己魔怔了,以為自己虧了幾百兩銀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活該。”
李盛精神氣爽,大大出了一口氣。
爽。
“春香。帶著大山去縣城割三斤排骨來。我們晚上吃紅燒排骨。對了,再買兩尾活魚。”
這麽痛快得慶賀一下,李盛笑著吩咐春香道。
“好的,少爺。”春香重重點了點小腦袋,樂嗬嗬的轉身走了。
是該慶賀呢。那五十畝旱田,竟然變成了五十畝水田。
少爺的腦瓜子就是聰明,不像我這麽蠢笨。當時我還不樂意買那五十畝山田呢。
嗬嗬。
春香心裏頭美滋滋的。想起那五十畝水田,春香就渾身有勁兒,走路帶風的。
...............陳年氏氣急攻心,被救回來了。沒什麽大礙,隻是精氣神不如前了,也很少再在李盛的麵前出現了。
李盛也不管她。陳年氏頂多是心腸歹毒一些,但沒有什麽威脅,真正的威脅是李益壽。
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開春後不久,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
李盛穿著一件嶄新的藍色長衫,腳上套著一雙千層布鞋,踩上馬鐙,翻身上了毛驢。
書童陳大山在前方牽著韁繩,與李盛一起往縣城而去。
“少爺,早點回來。”春香在他們身後不斷的揮手,叮囑道。
“李少爺。”
“李少爺。”
村裏的百姓,見到李盛之後,部分人紛紛側身避讓,彎著腰行禮。
“諸位鄉親。”李盛也抱拳還禮。
村裏人實在,自從李盛開了那五十畝水田之後,就成了附近村落的名人,還有更進一步聲名遠播的趨勢。
李家原本的家業,雖然破敗了。但是李盛依靠這六十畝水田,加上兩戶家奴,一躍成為了李東村,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尤其李盛與陳年氏盛氣淩人,讓大多數村民畏懼不同。他為人和藹,氣息溫潤,在村中漸漸有了口碑。
同鄉之間,當然也就和睦了很多。
出了李東村之後,李盛主仆二人便往縣城而去。這一次去縣城,卻並非是賣畫。
而乃是拜訪王淵。
老師出謀劃策,讓他養望,這件事情已經是箭在弦上了。
到達縣城之後,李盛路過了城隍廟。不由有些感慨。他初來乍到的時候,還打算在這裏寫字為生呢。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卻已經物是人非。
李盛心情極好,與那老好人算命先生攀談了幾句,然後在柳鈞複雜的眸光中,往王淵的府邸而去。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這李公子不久前還是得寫字賣畫為生,現在卻騎著小毛驢,帶著書童。看著是要去拜訪哪一位讀書人。真是命運無常。”
算命先生搖頭晃腦,神神叨叨。
柳鈞不由雙拳緊握,他本是李盛的同窗,本以為昔日的李少爺成了破落戶,因而疏遠。
沒想到........“哎。我什麽時候,也才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柳鈞低頭望著自己手中便宜又破舊的毛筆,發出了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