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練武奇才

李益壽雖然黑著臉,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甚至臉上有了少許笑容。

“陳公子,我們去城隍廟吧。”李益壽笑著說道。

陳公子心滿意足的得了一幅好的字畫,也憂心起了病中的兄弟,點了點頭說道。

不久後,一行人到達了城隍廟。李益壽招呼了一聲廟祝,好生對待陳公子,然後他自己抽空走了出來。喚了一名長臉的長隨,低聲吩咐道:“去給我調查一下,這個吳人李大是誰。”

“是,老爺。”這名長隨自始至終都跟著,對於事情的經過極為了解,心思又極為靈透,馬上明白,轉身下去了。

“這臨海縣的字畫生意,隻能掌握在我的手中。”李益壽伸出了右手,然後展開手指成掌,又重重握起成拳頭,臉上露出少許陰沉,從鼻中噴出了一聲冷哼。

..........下午,太陽西斜。

草廬外。

李盛立在陽光之下,微微低著頭,露出了沉吟之色。而今的他少了三分白胖,多了少許精幹。

隻是讀書人的氣息並沒有改變,眼神溫潤,氣質極好。

“這發力,還是有點不對。”

盡管李盛記憶力極好,而且據說是「上等根骨」,但是一套「行軍拳」,卻是沒有那麽容易能融會貫通。

在每天一個時辰去陳光院子練功的同時,李盛偶爾也會抽出空來,在自己家門前練拳。

想了一下之後,李盛開始擺開架勢,雙眸陡然淩厲起來,右拳轟擊而出,轟鳴之音中,使出了「行軍拳」的第一招,「百戰老卒」。

名字很唬人,但其實就是一個直拳。

但是它與普通的直拳卻又不一樣,有屬於自己的發力技巧。肌肉顫動,差之毫厘,威力可能失之千裏。

“還是不對。”李盛打完這一招「百戰老卒」之後,搖了搖頭,收起了架勢,又陷入了沉思。

練武也不能一味硬練,需得用腦子。

“很好玩的樣子,少爺,奴婢也想玩玩。”坐在門檻上,用小手撐著俊臉,看著李盛打拳的春香,忽然樂嗬嗬道。

李盛沒有在意,隨口說道:“想玩就玩吧。”

“嗬嗬嗬。”春香樂嗬嗬的站起,來到了李盛的旁邊,學著李盛的架勢,然後眸光銳利了起來,就像是正在狩獵的母虎,氣勢攀升至頂峰。一口吸氣,小肚子凹陷下去,緊接著仿佛有氣流在她的體外盤旋。

“呀”春香吐氣如雷,一拳轟出,響起了虎豹之音,氣勢驚人。

“啊呀!!怎麽好像有野獸在叫?”春香嚇了一跳,不明所以道。

李盛嘴巴張大,眼珠子快瞪出來了。春香頓時樂嗬了,“少爺你的表情好好笑。”

“春香。你以前練過?”李盛腦瓜子嗡嗡嗡的直叫,智商被削減了三成,傻乎乎問道。

“沒有啊。”春香搖了搖頭,丫鬟髻一陣亂晃,好是嬌俏。隨即樂嗬嗬道:“少爺你怎麽傻乎乎的了,我們明明形影不離。我要是練過,你一定知道呀。”

“也是。”李盛一拍自己的腦門,太震驚了,忘記他與春香基本都在一起的。

但正因為如此,才應該更震驚。春香以前沒有練過,最多是力氣大,能拉動犁,跑的飛快。

頂多算個力氣大的耕田丫鬟。

怎麽就看了他幾天練拳,就能打拳了。按照陳光的說法,一拳轟出,「筋骨齊鳴」,這是已經將「行軍拳」,練至最高境界了。

“莫非春香就是傳說中的,練武奇才?”

李盛正打算說話,春香小耳朵一動,抬頭看向了前方,說道:“少爺,有人來了。”

李盛抬頭看去,望見一個黑點。待過了不久之後,才發現了一個騎著一匹灰色小毛驢,帶著一個長隨的中年男子。

他有一張國字臉,微肥,膚色很白留著三縷長須,身罩一件半舊不新的襴衫,頭上帶著黑色的文生巾,一看便知是秀才相公。

在大楚,讀書人隻是個泛稱而已。隻有考中了秀才,才邁入了統治階層。

也就是「士」的行列。

秀才有蠻多特權,其中一項就是見官不跪。總而言之,是個秀才相公,在一座縣城內,就是體麵人了。

像電視劇裏演的,窮秀才是有,但極少。

李盛不敢怠慢,忙給春香使了一個眼色。

春香也很懂行,秒懂,連忙去廚房燒水泡茶去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待這秀才走進,李盛拱手一禮,笑著說道。

“冒昧拜訪,做了惡客。先生莫怪,莫怪。”這秀才也很是客氣,翻身下了小毛驢,來到了李盛的麵前,也是作揖行禮。

隨即秀才自我介紹道:“我乃本縣廩生王淵,家父王定。「王記字畫」是我家家傳的生意。”

秀才也分檔次,廩生是秀才中的一種。

縣中、府中有官學,稱作「縣學」,「府學」,優秀的秀才是可以在學校內掛名,享受朝廷頒發的俸祿。

縣學有廩生名額二十人,每人每月給米六鬥,一斤豬肉。

這位王淵,乃是秀才中的戰鬥機。

李盛一聽頓時心中有數了,那畫怕是賣出去了,隻是奇怪為什麽是王淵親自來送銀兩?

嗯,估計是來送銀兩的。

“原來是王相公。”李盛很客氣的又是作揖一禮,然後請了王淵進來。那長隨牽著小毛驢,留在草廬外頭。

他家三間草房,也沒個客廳,隻能請王淵在書房坐下。李盛很是歉意道:“寒舍簡陋,招待不周。請王相公不要見怪。”

王淵細細觀看了一番,笑著說道:“哪裏。對我們讀書人來說,有書卷就是金屋、銀屋。”

與讀書人說話,雖然文縐縐了一點。但是這人很客氣,李盛也很客氣。

一番攀談之後,春香從外端著茶水走了進來。這小妮子是接受過訓練的,很是專業。

隻是沒什麽好茶招待,茶杯也是半舊不新。

王淵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李盛這個人。那幅「觀音圖」他沒有見過,但是既然賣出去了,定然是好畫。

他又見到這滿屋子的書,也覺得李盛是一個用功的人,未來李盛沒準也是個秀才相公。

喝了一口茶後,王淵將茶杯放下。認真說道:“賢弟的畫作已經賣出。此次來造訪,是奉了家父之命。來與賢弟結算銀兩。”

說著,王淵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黑色的錢袋子,放在了茶幾之上。

“另外還有一事。”王淵的臉色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