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幾成把握
小鹿板澄澈的眸光映照在秦泊眼中，看得他無比心疼，喉頭梗塞，說什麽都覺得蒼白無力。
“委屈你了。”
楚鳶搖頭，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是我應該多謝陛下，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本來覺得你強行逼迫我入宮牆是虧欠我，現在倒是我還不清你的債了。”
輕飄飄的話再秦泊心上好似紮了根，有如千斤，他掩飾下情緒。
“還什麽債啊，你就安心養著。”秦泊垂下的眸光漆黑，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天總會亮的。”
早朝一片混亂。
群臣都對皇帝陪伴八子，無心國事沉溺美色以至於連早朝都耽誤的狀況十分不滿。
趙高沉默地等候在一旁，哼著小曲，心情大好，胡亥越不求上進他越滿意。
快要到下朝的時辰，秦泊才姍姍來遲，裝作困倦地詢問眾位愛卿可有要事要啟奏。
司農上前一步，提出耕種問題。
“雖然有了工具，可產量還是上不去啊，糧食還是常常緊缺。”
自打秦泊研製出曲轅犁，司農就對這位皇帝抱有極大期待。
認定他有解決之法。
缺糧食嗎？
秦泊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雜交水稻。
“朕倒是閑來無事，研究出了一法子可以讓麥子長得穗大粒粗，數倍增加產量。”
秦泊稍微解釋了一下原理，想他們也聽不大懂，就擺擺手說。
“算了算了。找幾個聰明活絡的閹人朕來教他們學習這項技術，不多時就能解決問題了。”
朝堂上一時寂靜無言，麵麵相覷。
糧食可是一朝命脈，農業更是一國之根基。
秦泊現在說解決就能解決了？
李斯率先發難，當眾逼問：“陛下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是有幾成把握？”
秦泊信誓旦旦，揚言：“十成！”
此話一出更是激起朝堂震**。
“陛下除了要研製這雲裏霧裏的雜交水稻，還有何應對之法？ ”
“不需要。”
李斯在文武百官麵前對秦泊步步緊逼。
十分不信任。
“陛下既然這般有信心，李大人讓陛下試試也未嚐不可啊！曲轅犁不是就設計得挺好嘛。”
“我是怕延誤了國事！”李斯冷哼，一甩袖子說道。
馮去疾與他一個紅臉一個白臉。
一下就熱鬧起來了。
秦泊“逼不得已”在眾人麵前誇下海口，揚聲說：“放心吧，不過一載朕一定可以讓大家看見成果的。”
百官對此不信在底下小聲奚落秦泊。
認為他沒有能力還要瞎摻和。
但是也不敢想李斯一樣提出來，隻能隨著這位皇帝去胡作非為。
趙高將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收在眼底，下朝後特意沒走詢問秦泊：“陛下您是否想要對李斯下手？臣可以幫您分擔。”
秦泊表現的十分厭惡又很為難。
“他處處阻攔朕！朕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隻是…李斯肩負重職又民心極高如果貿然出手，必會引起百姓不滿，到時揭竿而起又是一樁麻煩事。”
秦泊裝作怒氣衝衝地對趙高說：“此事必須從長計議，要名正言順將他除去。”
趙高這才住嘴不提此事。
很滿意最近皇帝這麽乖巧。
這日，衛甯正窩在自家八仙桌旁，懷裏抱著酒壺細細品味，兩道人影由遠及近。
“衛卿好興致，良辰美酒豈能沒有美人相伴。”秦泊人還未走近，清朗的調侃聲已經把衛甯驚起。
在他的身後跟著楚鴛。
“陛下駕到，微臣真是有失遠迎啊。”衛甯迅速的把酒壺擺正，努力營造出一種兢兢業業的樣子。
看著衛甯掩耳盜鈴的姿態，秦泊不禁失笑，“衛卿不必多禮，此次朕前來，是有要事麻煩衛卿。”
衛甯雖然愛酒如命，但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當即擺正了身子。
“朕接到探子的密保，近期民間諸多異相，儒家門客頻繁走動於政客間，怕是在策劃什麽大事。探子來報，今日正午儒家餘孽將於仙客居見麵。還需要衛卿與朕一齊去一探究竟。”
看著秦泊絲毫沒有坐下來的意向，衛甯哪裏敢真的與皇帝拿喬，披上外袍就邀著秦泊走了出去。
正午的仙客居人聲鼎沸，劃拳聲，傳菜聲，接待聲鬧哄哄的一齊鑽進人的耳中。
秦泊和衛甯身著常服，低調的坐在大廳的角落，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不錯，這群人正是儒家的門生。
這群人確實聰明，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坐在大廳裏商量事情確實不容易引人注意，但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反而便利了秦泊和衛甯的偷聽。
“當今聖上貪圖享樂，不思政事，實在是我大秦之悲哀啊。”一名耄耋老人撫著白須，悠悠的歎息。
這一聲歎息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下子引發了眾人的感歎。
“今內憂外患之際，皇上不理朝政，固然我朝有俠肝義膽之士，也徒然是報國無門啊。”
“閹人當政，何其可悲啊！”
“可憐我大秦子民，富足的大戶被閹人宰割，貧瘠的百姓民不聊生。”
這一發言得到了周圍人的共情，紛紛發表自己的想法。
不知情的平民百姓們一聽，頓時感到莫大的委屈，情緒一下子就調動了起來。
秦泊靜靜的看著這群人煽情的表演，思量著時間差不多了，當即站起來，“你們可對朕有什麽怨言？何不當著朕的麵來講。”
眾人哪怕不認識秦泊著張臉，聽到“朕”的稱呼，心下也明白了幾分，心裏一驚，立即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泊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躁動，有些人就想趁機溜走。
秦泊對衛甯使了一個眼神，衛甯立馬飛身揪出了幾個之前叫的最大聲的人。
“老實交代，你們在這裏密謀什麽？”衛甯凶神惡煞的銬著一個看起來最憤世嫉俗的讀書人。
“陛下昏庸無道，閹人當道，難道還不能讓我們老百姓說嗎？這就是密謀了嗎？”讀書人振振有詞的反駁。
“嗬，你可是儒家子弟？”秦泊不理會他的問題，牛頭不對馬嘴的問。
“正是。”讀書人倨傲的仰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