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眾拒婚

“爹爹,此事不妥吧…”嶽綾霜麵帶猶豫。

嶽群歎了口氣,“此子當中拒婚折你聲譽,為父曉得你心存怨氣,為父又何嚐不是如此,可此人才學,適才你也清楚,就當做個人情吧,至於結果如何,全看這趙政造化,如何?”

“爹爹可知,庇護此人,會給我嶽家招來何等災禍?朝堂之事女兒本不該妄議,如今太子繼位已是大勢所定,此人出頭一分,日後為我嶽家招來的災禍便凶險一分。”嶽綾霜冷聲道。

她雖敬佩趙政的膽識,卻不敢拿著整個嶽家冒險,這一刻,她甚至再想,若是此人不是皇室子弟,隻是一個閑散王爺該多好。

一直以來,嶽綾霜都和世人一樣,理所當然的認為這襄陽王就是個風流成性的紈絝子,可剛剛趙政高濤闊論的模樣卻深深刻入她的腦海。

鮮衣怒馬,英氣勃發,舉手投足間皆是自信,同之前判若兩人。

她甚至在想,拒婚是否也是趙政故意為之。

“先太子對為父有知遇之恩…唉…”嶽群望著聽潮閣喃喃道。

“既是如此,那女兒也隻好依爹爹所見了。”嶽綾霜無奈點頭,心中隱隱有些期待,讓她刮目相看的趙政,是否能在三日後的詩會上,也如今日這般,英姿颯爽。

“為父知你心中所想,崇年是個好孩子,便隨你去吧。”嶽群無奈搖頭。

聞言,嶽綾霜臉色一寒,剛想說話,便見到曹參魏明自聽潮閣走出,在門前空地上栽種著竹子,眸光微閃。

原本死氣沉沉的聽潮閣,卻因門前多出幾顆竹子,而耳目一新,多出了幾分生氣,讓人禁不住駐足觀望。

“這竹子,倒是有些意思。”

“若這竹子活了,聽潮閣也便活了,看來此子才學遠非你我所見。”嶽群感歎道。

城北,朔月樓。

三樓靠窗雅間,兩名景衣男子,低聲談論。

一男子端酒而立,“崇年兄回京第一個通知的竟不是我,當真令愚弟心寒。”

他對麵的那名青年,微微一笑,“今年元宵等會,愚弟曾在斷橋,同嶽相之女嶽綾霜小姐有過一麵之緣,感歎嶽綾霜小姐才學,見之不忘,未曾聊表衷腸,便被父親調往鎮北關,如今回來自然佳人為先。”

此人便是當今太尉林傅之子,林崇年,而坐在他麵前的,則是禦史大夫江中之子,江淮民。

此二人皆是名滿京城,才學傲人,父親在朝中更是位高權重,可謂是不少官家小姐眼中的乘龍快婿。

聞言,江淮民麵色微變,道:“崇年兄有所不知,如今嶽家小姐在京中可是聲譽掃地。”

林崇年麵色一邊,“為何?”

江淮民道:“適才中秋,陛下龍顏大悅,深感嶽相勞累,便將嶽綾霜賜婚襄陽王趙政。”

林崇年拍案而起,“趙政?可是大夏第一紈絝,襄陽王趙政!陛下竟要將嶽小姐賜婚與這種紈絝!”

“崇年兄稍安勿躁,且聽愚弟慢慢道來,襄陽王縱使紈絝,卻仍舊是先帝最為寵愛的皇孫,五歲封王,食邑三千戶,這在大夏可是絕無僅有,嶽相也便應下,可誰知趙政竟當眾拒婚,直言嶽小姐心高氣傲毫無趣味,現如今的嶽小姐,可是整個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江淮民緩緩道。

聞言,林崇年心中喜怒交加,喜的是嶽小姐並未被賜婚,怒的是這紈絝子竟如此羞辱嶽綾霜!

“崇年兄,你若傾慕嶽小姐,這三日後嶽小姐舉辦的詩會,可是個好機會。”江淮民湊近道。

林崇年點頭,眼中皆是得意,“為了嶽小姐,我自會努力,可這襄陽王也…”

說到此處,林崇年雙目中皆是血絲,目光也猙獰了起來…

王府。

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比起在聽潮閣時,還要更甚幾分。

趙政坐在書房中,望向順著屋簷而下的雨水,一時間愁容滿麵。

改造聽潮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卻足足花費了不少銀子,剛剛又從王府調配了兩名廚師過去。

趙政想了想,除卻環境,菜品也是關鍵,隻可惜這大夏人皆是以羊肉為尊,若是能有豬肉,倒是能改善一下。

畢竟羊肉無論怎樣,都帶著膻味,豬肉不同,趙政打聽了一下,最近的屠宰場也要到京城以外。

然而這都是後話,如今更重要的是攬客。

“王爺是要寫什麽?”一旁的冬雪問道。

趙政收回目光,“引子,吸引人到聽潮閣的引子。”

聞言,坐在屋簷下看雨的秋雨連忙跑了進來,“秋雨來王府這麽多年,還沒見過王爺寫字呢。”

趙政無奈一笑,如今聽潮閣最大的競爭對手便是朔月和聞風兩座酒樓。

趙政接著帶冬雪秋雨光鬧事為由觀察了一下這兩家,朔月多是才子佳人,舞文弄墨,自此便有“天下文章出朔月”的美名,由當今太尉林傅建立。

林太尉才高八鬥,乃是先帝欽點的太尉,年少時更是曾與先太子趙燕同窗。

每年乞巧,林太尉便會在家中設下宴席,詠月飲食,京中不少大人物都會到場,去年乞巧,皇上更是親臨,自此林太尉今年的詩會,辦的是越發隆重。

京城也興起了一陣詩會熱潮,而林太尉的詩會,更是眾多才子眼中的敲門磚。

而聞風則是達官貴人出入頗多,背景尚且不知。

無論是朔月還是聞風,兩家都是人滿為患。

“咱們王爺的字,可是先皇親手教的,一般人怎能看到。”冬雪開口道。

此時,趙政早已提筆。

秋雨也閉上了嘴,瞪著眼睛看著趙政手中的筆,生怕錯過了這先帝親手教出來的字。

提筆落墨,筆下如鋒,蒼勁有力的字婉若遊龍,躍然而上。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返!”

一行字躍然出現,冬雪的眼鏡不斷瞪大,竟連呼吸都為之停滯!

這字,這詩!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