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潮湧動

皇家專屬貨車按照計劃在軌道上高速運行,負責押運的史丹佛坐在唯一一間包廂裏頭,抖了抖香煙上的積灰,吐出一口白霧,看向迅速倒退的景色,一股濃鬱的不安正在他的心頭蔓延。

“喲,你還可真有閑情雅致啊!”

一個尖銳的聲音讓史丹佛猛地收回心神,看向聲源處,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打扮成小醜的樣子站在史丹佛旁邊,笑著說:“你就不好奇車裏麵裝的是什麽?”

“好奇心害死貓,我勸你別去打這主意。”

“我可不是貓,史丹佛閣下。”小醜雙手搭在史丹佛的肩上,彎下身來貼近史丹佛,讓史丹佛不由得感覺一陣惡心。小醜嘴巴湊到他的耳邊:“你不覺得很可疑麽?聖座給我們安排了了洗禮,除了讓我們將這輛貨車送到中城十五區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說。單單是送輛貨車根本沒必要做洗禮吧?況且,你瞧,那位閣下也來了呢!堂堂公爵為什麽要來給我們這區區兩個騎士送行呢?這裏頭啊,定有貓膩。”

小醜說的史丹佛情緒也不由得一跳一跳,心髒也在情緒的波動下劇烈的跳動收縮著。

“嗡——”

貨車發出響徹天際的咆哮,即便包廂內已經被消音了,但也激的史丹佛‘唆’的一下站了起來,朝放了貨物的那地方前去。

在某陰影處,傳來兩人細小而又簡短的對話。

“準備!”

“完畢!”

“不許失敗!”

“是!”

接下來讓江濤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萬萬沒想到那商人竟然直接用牙對上自己的手!驚慌失措之下,江濤一記劈在商人頭上,趁商人吃痛鬆口之下連忙將手抽出來。驚魂未定之下,一道白花花的光芒直劈而下。江濤身子一僵,在刀距離自己一厘米的前,以非人的速度瞬間跳開一米開外。刀直劈而下砸中地板,一道深深地裂痕直到牆前才停下。江濤一陣心驚,錯愕的看著穿著武士服的男人,完全感受不到異能的浮動,莫非這貨是變種人?

“白皛!快上,給我殺了那個人!給我幹了這個汙蔑我的家夥!”商人退後好幾米,躲在邊上,囂張的指著江濤,趾高氣揚的命令白皛。心裏想著,真不該那麽老實聽牛頭人的話,多帶幾個保鏢來也好啊!幹嘛隻帶白皛這麽一個。

商人話一出,周圍人立馬反應過來,頓時連滾帶爬的離開,免得自己遭了魚池之殃。擋在商人麵前的白皛皺了皺眉頭,手一動,拎起比他身子大上兩三倍的大刀跟拎小木棍似的,還在空中甩了幾圈,耍帥一番後,直指江濤,冷哼一聲說道:“此人把我傭,此命歸我保,要想找麻煩,留下買命財!”

“劫財劫色?”江濤條件反射的回了句。

“當然是劫色!劫完色就劫財!慢……等會,好像有點不對……”白皛愣了愣,正準備給自己糾錯的時候,頓時就看到江濤一臉尷尬又欲言又止的樣子,恍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麽,臉上一陣尷尬,隨即大手一揚,手上的刀隨之一揮,急忙糾正道:“本大爺劫命!”

“貅——”

“撕拉——”

一道白光猛地暴起,與此同時,一道銀光猶如閃電飛了過來,迅速繞到白光的前頭,兩道光在江濤麵前碰撞爆發,一個小型的坑出現在江濤麵前。江濤微微一愣,隻見冷寒軒已經跑到自己身前,雙手擋住了迎麵劈來的刀,原本微微發紅的頭發化作銀色,在空氣中無風自動。白皛微微一愣,吃驚的看著空手擋住自己攻擊的冷寒軒。

“你這蠢貨!還傻愣在這裏幹嗎!快給我殺了這賤民!”

商人如此叫器著,惹得冷寒軒和江濤一陣反感,白皛也不由的皺起眉頭,一絲厭煩在眼底一閃而過。冷寒軒微微退後一步,偏過頭去,聲音壓得極地:“濤濤,你帶著總監先走,我待會隨後就到。”

江濤一愣,立馬聽到話裏頭意思。沒想到自己一時心切,完全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自己本來是要討好總監大人的啊!

想到這,江濤笑了笑,看了看武士白皛,又看了看冷寒軒,不由得點了點頭。

“你傻愣在這兒幹嘛!人都要走了!”

那商人繼續叫器著,白皛單手一劈,直接將達到攔在商人身前,冷言道:“別忘了你我之間的關係,你不過是我我的雇主殺你同樣也隻是刀上刀下的事情!”

“是是是!”商人渾身一個哆嗦,連忙賠禮道是,心裏卻是問候了白皛十八代祖宗。

白皛刀一橫,一股強大的氣流冷寒軒掃去,冷寒軒嘴角微微上揚,身子一晃沒消失在原地。白皛雙瞳猛地睜大,還未尋得到冷寒軒的身影,隻覺背上一涼,一股力道猛地衝向自己。

“碰!”

白皛的身子猛地飛出去,在飛出去的那一瞬間,足有一尺的大刀直插地麵,發出劇烈的震動。下一秒,白皛剛落地還沒站穩,身後一道涼風再度襲來,他硬生生的扛了下來,大刀一揮,瞬間將其拔地而起,隻掃後方。

“轟!”

氣流隨著刀劃向的弧度瞬間空散開來,所過之處,地麵全都塌陷開來。

“太慢了。”

一道悠然的聲音響起,白皛心中一嚇,隻見一道銀色閃電鬼魅的跑到自己身後。白皛一驚,立馬踮起一隻腳,手提起大刀平放著,身體快速旋轉起來,無形的氣流化作有形,繞著他從上至下的旋轉,形成一個天然的風型保護罩。原本快要接近到白皛身體的冷寒軒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立馬跳出圈外,催動全身異能,連忙閃開到達安全的角落,順帶摸走旁邊賭桌上的一副牌都在口袋。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漸漸地,不知過了多久。白皛停了下來,冷寒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從口袋裏頭一掏,一副牌在空中迅速展開,一張張的隨著冷寒軒的手齊刷刷的朝白皛之衝過去!饒是見識過冷寒軒的異能之後,白皛硬是不敢胡來。

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地下賭場,竟然會有異能者出現!

那些個卡牌像是帶著寒芒的利刃,泛著寒光直劈過去。白皛不敢小覷,連忙閃開,果不其然,那些個卡片打在地上竟是沒入了地底。要知道,那是紙製品啊!在現在這種幾乎見不到真正紙製品的時代,娛樂用的紙製品都是用仿製品,與真正的紙製品相比,無論質量還是手感都要差上一等。而眼前這人就將這種劣質的東西一丟,直接沒入地底!

白皛心中做出判斷,雙手將兩把大刀提起,在身體四周飛速的旋轉著,拉扯著風怒吼的咆哮,使得一層風壁在白皛四周形成,形成了完美防禦。

“哼,我看你能撐多久!”

冷寒軒話音一落,無數的閃電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頭亮起,一張張卡牌從各個方向直衝向白皛,卻又在碰上那風壁的一瞬間,要麽被擰著碎片,要麽就是被反射開來沒入牆壁地麵。冷寒軒沉思著,這個風壁並不是均勻的,但可是隨著本人的不斷轉動,原本不均勻的部分又會全部化解。

就在冷寒軒出神的一刹那,白皛的身子猛地衝過來,就在刀鋒即將割到冷寒軒的肌膚時,冷寒軒再度化作一道銀色閃電消失。這場戰鬥不知不覺的變成了一個攻,一個守,一個追,一個逃的不斷轉化的白熱化局麵了。

白皛眼看這不是辦法,這樣隻會單方麵消耗自己的體力,於是立馬停止風壁的運轉,收回一把刀,雙手握住另外一把,朝大刀四麵八方的砍去。空氣中,隻見一道道銀色閃電東躲西藏,殘影與殘影相互交叉似乎成了一張巨大的網。

“靠!你有種不要給勞資跑老跑去的!”白皛大刀一橫,所過之處東西全被破壞。顯然冷寒軒沒有理會,繼續不停的閃躲,完全不靠近白皛。白皛胃都要被氣炸了!

通常情況下,速度型對手都是近戰型,采用方式都是速戰速決。所欲白皛就想著不讓冷寒軒近身,讓冷寒軒單方麵消耗,這樣時間一長,自己就可以輕易獲勝。

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冷寒軒那貨不僅不靠近他,還一個勁的和自己玩!玩就算了!居然還時不時的使出飛刀飛牌什麽的,都將近一個小時了,冷寒軒居然還沒有疲倦之態!弄得白皛不由的在心裏咆哮:你特麽就不能靠近勞資一點麽!你不累我拿著幾十公斤的大刀揮來揮去也很累好嗎!你就不會多為別人著想一下麽!

轟——

一陣莫名的爆炸聲響起,整個天花板竟是直直的往下壓,弄的天花板出現一個突出來半圓形!

“軒子,別打了!麻利點走啊!”

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一道閃電急匆匆的落在地上,還未站定,白皛就抄起大刀衝了過來。冷寒軒眼底一陣寒光乍現,手一揚,一張卡片帶著銀色的光芒直衝躲在一旁桌子下麵,瑟瑟發抖的商人。白皛一驚,暗叫一聲不好,立馬衝向自己的雇主。還沒來得及攔下那卡片,那卡片就擠進商人脖子上的肌膚。呲的一聲響起,鮮血噴湧而出,商人的頭顱保留著生前恐懼的表情,咕嚕嚕的滾落到白皛的腳邊。

“啊!”

白皛大刀橫掃,硬生生的將地麵割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怒火在心中強烈的燃燒。那人,竟然殺了自己的雇主!按照劇本,雇主必須是死在混亂之中!

“叮——”

一個信息框彈出來,牛頭人的臉懸浮在白皛麵前。

“那個人死了吧。”

聲音是牛頭人發出來的,沒有半點疑問,更像是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用擔心,前照樣會給你。我現在跟你說說後麵的事情。待會會有一位名為杜魯門的長官過來,一切按照他的意思做,你隻要表現出雇主被殺很憤怒的神情。”牛頭人看了看白皛的神色,繼續道:“所有報酬都會給你的,當然隱藏的也會打在你的卡上。好了,好好幹吧年輕人,我們的通話就此結束了。”

牛頭人電話一掛,白皛的周圍突然刮起一陣怪風。

明明這是地下賭場,本該沒有風會刮進來的!

白皛還沒反應過來,心裏就湧出一陣煩躁,一股不明所以的怒火在自己心頭燃燒。他想要殺人,想要毀滅。

這股風給他帶來一切負麵情緒,讓他把控不住的揮動著大刀,狠狠地砸向地麵,地麵就在那一瞬間崩塌成直徑直達五米的巨坑。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想到了很多。

在他還隻是三歲的時候,父親就要殺了他,母親說他是不祥之人,跟著父親一起想將自己弄死。自己連夜逃出來,去了咼市,筋疲力盡的倒在傭兵發布工作酒館裏,被一個老傭兵收留,幫著老傭兵做事。本該是在父母華麗撒嬌的年齡他,卻一年四季穿著同一件破爛的不成樣的衣服。後來,五歲的時候,老傭兵也死了,為了再一次火災之中救下自己。所有人都開始疏遠他,打他罵他指責他,他在所有人的唾棄之下,在所有人嫌棄的眼光之下活到了現在。

沒有人給過他溫暖,也沒有人與他是朋友。

他一直是一個人。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他是如此相信著。

於是,他除了合同上標明好的金錢之外,誰也不信,也沒有人值得他去相信。

“啊!”

那股風帶來的氣息已經深入白皛心髒,他的內心此時已經布滿了悲傷與憤怒!

他揮霍著大刀四處亂砍著,竭斯底裏的聲音在整個大廳回**。

某棟別墅裏麵,牛頭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撐著腦袋思考了老半天,最終決定用電話來解決。打開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一道光幕浮現在他麵前,大約二十秒後,光幕裏出現一名穿著金色禮服緊身禮服的孩子,頭上戴著高高的白色禮帽,身後的家具更是透露著古老氣息。活脫脫一名生活在西方十九世紀的,擁有爵位的富公子。

“哎呀呀,在遊戲期間穿成這樣可是會被罰款的哦。”這孩子長得很漂亮,如果穿上女裝沒有人會懷疑他是男的,哦,當然他是男的,不是因為他此刻穿的是男裝,而是在他的檔案裏,性別那一欄用黑色的筆寫了個大大的‘男’字。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您能穿上女裝與我通話。殿下。”牛頭人端坐起來,看著男孩說道:“上回我的請求通過了麽?”

“啊哈,在你說完要我穿女裝這回事之後,再來談上回你請求的事,這合適麽?”男孩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容,牛頭人也不做任何解釋,不溫不火的繼續說道:“上回我給了您想要的信息,您答應我一個請求。我想這並不是一件無理取鬧的事情。”

“說的也是,你上回的請求是什麽來著。好吧,這得讓我想想,原諒我還是個孩子,一不小心玩的忘記了。”男孩雙手交叉,撐著腦袋說道:“對了,好像是讓杜魯門閣下去中城一趟吧?”

“作為這個國家僅剩的一位殿下,殿下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喜歡開玩笑。”牛頭人托著下巴,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既然殿下想起來了,那就好辦了。”

“你不會要改吧,改成什麽都好,隻要不是讓我穿女裝都行。”男孩身子向後倒去,靠在純黑的椅子上,美眸裏似乎帶著笑意的看著牛頭人。這淺淺的笑意,卻是讓牛頭人感覺到了濃濃的壓迫感,這是長期處於上位者身上才有的,即便透過一個屏幕。

“我想殿下已經將事情做好了,畢竟是殿下。”牛頭人恭維起來。

“確實已經弄好了,我真是好奇擁有這麽多情報的究竟是誰呢?唔,是否可以讓我猜猜。”男孩話一出,牛頭人一愣,笑了笑搖了搖頭。見此男孩嘴角上揚一個狡猾的弧度,說道:“好吧,侯爵閣下,天色不早了,晚安。”

通話被關閉,事實很明顯。不難猜到男孩已經知道牛頭人的身份了。

“殿下真是厲害呢,一猜就中。”牛頭人對著屏幕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