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馬非馬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特別是西府軍的人。

成箱的東西已經擺放在了高台之上,但是張二平日之中的為人大家還是相信。

“大人,若是您想平息禁軍那邊的怒火辦我罪名我也是承認了,但呂梁賊人的的罪名真的太大了,您若是真的想殺人就殺我一個即可,我的家人是無辜的。”

高台之上的張二也叫冤不迭,台下之人聽到張二的話之後更加的有些生氣。

沒有人說或許還是想不到這一層,但話一旦說出來了就難免有其他人不往別處去想、

本身禁軍和西府軍之間就相互看不習慣,矛盾就是不小,現在明顯的馮寧偏向禁軍,自然西府軍之人感覺到了莫名的恥辱。

禁軍那邊雖說不明就裏,但自己這邊被殺幾個軍士,麵子上也不好看,馮寧這人若是能拉這軍需官一家人陪葬倒也是平衡很多。

自然禁軍那邊樂的看戲,甚至還有膽大的嫌棄熱鬧不夠大。

場麵漸漸開始變得有些失控起來。

馮寧冷眼望著台下的張二,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張二,一句話的功夫竟然讓張二把兩軍對立的情緒重新挑動了起來。

此人看起來心機頗深,若是按此推理此人應當在賬目之上也做的滴水不漏,真如此自己今天將會如何收場?

馮寧知道單單依靠著身上的紋身是沒辦法定罪,文朝的武人喜歡紋身,雖說這隻鷹比較特殊,但人家也是有詭辯的借口。

“張二,你今天若是招供的話或許還能免你死罪,但你若是執迷不悟那你的家人也難免受到你的牽連了。”

看了看台下之人,馮寧恫嚇道。

“大人,末將真的沒有做那些事情,沒做過的事情末將斷然不敢承認,若是大人不相信盡管刑具加身吧。”

聽到馮寧的話之後張二怨恨的說道。

張二算盤倒也是打的不錯,自認為自己賬目做的天衣無縫,如此一來隻要是自己不招供馮寧就沒有任何證據能治罪,至於說動刑?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可是公審大會,比不上那些小衙門,衙門用刑即使有圍觀的百姓人數也是很少,但這裏足足幾千人,若是當眾動刑,就算是自己招供那麽大家也隻會認為自己這次是屈打成招的冤案,主帥若是不幹預那到時候軍中威信何存?

“你以為你做的賬目真的就是天衣無縫嗎?”

馮寧輕蔑的看了一眼張二,親手拿過了一本賬目出來。

張二隻道是馮寧在虛張聲勢。

賬目這種東西不是專業人士一般人也隻能看的是雲裏霧裏,張二雖然不敢保證自己做的賬目能騙過所有人,但是騙過一群軍漢絕對沒問題。

一邊的幾位大人也是拿起了賬目看了看,不過除了核對一些簡單的數字之外其他的確實有些看不懂。

雖說馮寧不是會計出身,但上一輩子多少也是接觸過賬目這類的東西,況且這輩子自己還是許家的贅婿,雖說平日之中自己不做什麽事情,但多少還是要被許婉兒逼著看賬目。

“我且為,營中每日消耗的木炭為何如此之多?從去年冬天開始到現在木炭的消耗量一天大於一天,這你做如何解釋?”

又是木炭?看了賬冊之後馮寧的腦海之中不禁想到了自家二房的那筆消失的木炭賬目。

“軍營之中冬天消耗木炭這有什麽稀奇?雲州冬天寒冷?莫不是不允許士兵們取暖嗎?”

張二有些意外馮寧竟然會看到木炭上麵,不過好在馮寧還是沒看到問題的關鍵。

“我再問你,這黃米和白米是什麽意思?還有軍營之中為何會大量的消耗繡花針?難不成軍營之中的大老爺們人人都是繡娘嗎?”

木炭的事情是小,張二還是能辯解,但是黃米白米呢?繡花針呢?繡花針單次數目雖小,但是合計的數目卻是很是龐大。

軍營又不是繡房?再說即使是繡房也是不需要每日幾十斤重的繡花針的采購量吧?

黃米和白米如實馮寧沒有猜錯應當指代的是黃金和白銀。

文朝黃金雖然不是貨幣,但是民間和官方卻也是默認其流通性,這兩樣東西每日流動量小,但是想加起來也是一個海量。

張二也還算是比較聰明,自然知道大宗的記賬危險係數幾何倍數的增加,小額雖說麻煩,但是卻不容易被人察覺,況且從剛剛主帥們的表現來看張二平日忠厚偽裝還是起到了效果。

“這?”聽完馮寧的話之後一邊的佟貫和鍾師道也湊了過來,果然上麵的賬目如同馮寧說的一樣不可思議。

自己之前為何沒有發現?佟貫皺了皺眉頭,若說起來佟貫和鍾師道二人都是軍事人才,但若是真的掄起管理那就是有些欠火候了。

文人是不屑於到這軍營之中做事情,軍營之中認字之人本就不多,若是能挑選出來幾個會算賬有文化的更是鳳毛麟角。

這或許也是朝廷害怕軍隊自己做大的應對之策吧,一群大老粗和一群有文化的大老粗肯定是前者對於朝廷有利。

“這些都僅僅是你自己的推測,況且我就算是犯罪也不過是貪汙瀆職之罪。”

張二卻還是想垂死掙紮一番,就算是賬目之上被發現了有所造假,那也不過是貪汙而已。

“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你不是想要證據嗎?那我現在就給你拿出來鐵證”

看了看張二之後馮寧冷笑著說道。

“王豹”

猛然之間馮寧喊出了一個不知所以的名字。

聽到名字之後周圍的人有些麵麵相覷,但是張二的身子一顫,如同被雷擊了一樣楞在了原地。

這個名字已經很長時間沒人叫過自己,甚至自己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的存在,但是終究這是自己的本名,人聽到本名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答應。

張二應該說是王豹就是如此,當下意識的回答了名字之後王豹意識到自己中了人家的計謀了。

馮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其實自己也不過是在試探,自己實在賭一把,賭自己剛剛的判斷是正確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