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元燈會(5)

看到下樓之人馮,寧知道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了。

馮寧自然不是莽夫,自己剛剛那樣囂張也不過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

寧子昂最多就是一個小人物,這樣一個被推到前台的小人物,馮寧一點對付的興趣都沒有。

“宋提學別來無恙?不知宋提學為了在此處?莫不是宋提學巧合路過此地了嗎?”

看到下來的宋提學馮寧不無嘲諷的說道。

宋義臉上一紅,自然知道馮寧話中是什麽意思。

“此人是老夫的徒孫,剛剛說話多少有些冒犯馮公子了,希望馮公子看在老夫的薄麵上放他一馬。”

雖說寧子昂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畢竟是自己徒孫,固然有錯,但畢竟也是讀書人,這樣讓馮寧,羞辱自己麵子也過不去。

“哦?宋大人的麵子我自然是不敢不給,但是我就是不知道是太祖和駙馬的麵子大?還是你宋大人的麵子大呢?”

輕蔑看了一眼宋義,明顯馮寧並不想輕易了解這件事情。

“太祖和曆代官家都是以寬厚對待天下讀書人,我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難道馮公子不知?這件事情若是真的鬧下去那結果可就未知。”

宋義皺了皺眉,馮寧好不知進退,自己已經這樣說了竟然還不滿足。

“也罷,提學大人的麵子本公子自然要給,隻不過剛剛這個寧子昂甚是可惡,當眾羞辱本公子,這筆賬不知大人應不應當給本公子討回呢?”

馮寧倒也是認真想了想,這件事情本身也就是可大可小之事,一味強勢最後吃虧的也是自己。

本身馮寧鬆口,宋義在讓寧子昂道歉這個事情也就過去了,隻不過偏偏這個時候寧子昂卻認不清楚現在形勢如何。

寧子昂看到自己師祖下來腦海之中一味想到的就是希望自己在師祖麵前露臉,全然忘記了剛剛自己狼狽的模樣。

至於說師祖和馮寧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也被寧子昂自動忽略了,但是這時候馮寧讓自己道歉卻刺痛了寧子昂的神經。

一連串的打擊讓寧子昂的神經已經有些瘋癲,眾目睽睽之下在對這樣一個贅婿道歉,這簡直就是比殺了寧子昂更加難受。

“我好歹也是文朝堂堂讀書人,為何要想你這區區贅婿道歉?況且抄襲也是事實,若非如此你為何不敢和我在比試一番?這次我們賭命,你敢不敢!”

寧子昂略微有點神經說道。

寧子昂的話一出全場之人無不震驚。

本身寫詩賦詞就是閑暇之餘的遊戲,但是寧子昂卻把這種事情上升到了賭命的程度。

宋義臉上也是有些陰沉不定,寧子昂不過是自己一枚棋子,現在這枚棋子竟然要脫手,這是宋義始料未及之事。

“瘋子”

馮寧暗罵了一聲。

對於周圍的目光寧子昂並不理會,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挽回自己臉麵,在寧子昂看起來自己的臉麵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許婉兒輕輕拉了下自己的夫君,麵前這個寧子昂的人已經是一個瘋子了,許婉兒不希望自己夫君和這樣一個人一般見識,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受傷害。

些許之後寧子昂就拿出了自己的作品,揮毫潑墨之間寧子昂感覺自己用上了平生所學。

為了這次寧子昂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這段時間之內寧子昂都在精雕細琢著自己的作品,雖說剛剛對於自己打擊甚至,但是在寧子昂的眼中自己這篇作品已經足夠擊敗馮寧了。

寧子昂倒也是有些才華,宋義點了點頭,確實是一首好詞,若是拿到會試之上說不定也是可以過關。

周圍之人也是看到了寧子昂寫出的詞,婉轉之間透露著幾分新奇,算得上是佳作。

卻看馮寧倒是沒有什麽動作,冷眼看著麵前的寧子昂。

倒不是馮寧寫不出來,隻不過現在馮寧有些猶豫了。

寧子昂和自己賭命,但是馮寧卻不想和對方賭命,不然隨便哪一篇流傳下來的詞都能要了寧子昂的性命,如此一來自己和殺人凶手又有什麽區別呢?

人群之中的元衫兒望著馮寧。

上次鬥酒詩百篇的馮寧定然不會是欺世盜名之徒,但是為何現在馮寧一動不動?

這個男人身上真的有太多謎一樣的東西,雖然是許家的贅婿,但是才華絕對不輸於任何人。

寧子昂的詞雖說不錯,但也隻能算是中上之作,按照上次馮寧的表現應當是能輕易擊敗,但是現在馮寧猶豫了,他在猶豫什麽?

元衫兒發覺這是自己第一次麵對男人有些看不透了,之前的那些男人不論是做什麽自己都是能猜透對方的心思,但是麵前這個男人元衫兒猜不透他的心思。

“走吧,已經結束了,咱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二樓的李綱下了樓離開了怡翠樓。

李綱知道從寧子昂瘋狂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徹底沒有翻盤的機會,本以為是一場好戲,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雖說讓李綱有些失望,但卻也證明了自己看人的眼光無錯。

轎子之中的李綱拿出了剛剛收到的情報,梁國之人竟然來文朝聯盟了。

北方的梁國已經倨傲了上百年的時間,一直以來對於文朝都是俯視的態度,之前的盟約不如說是求和的施舍,但聽聞這次的聯盟不同於往日。

使團雖然未到,但是這次盟約內容梁國人多少還是泄露出了一些,可以說不管從那個方麵來說文朝都會得到無數的利好。

如此大的轉變究竟是因何?莫不是北方戰局?

手握輿圖的李綱不由的看向了北方黑水那片地方。

李綱隱隱感覺到現在仿佛已經如同幾十年前一樣文朝走向了一個岔路口,朝廷的決策將會直接影響到天下的安危。

馮寧在桌前駐足良久,終於提筆一氣嗬成寫完了全部的詞句。

“走吧,婉兒,我們回家吧,今天晚上真的好累。”

兩人扭頭看也不看眾人,馮寧拉住了許婉兒的手,眾目睽睽之下雖說許婉兒有些害羞,但卻也並未掙脫。

夫妻二人攜手走出了這怡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