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下

三件佛寶，隨便一件便是價值連城。

取一件，葉天便心覺過意不去。

三件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慧空大師，我取一件隻為送人，多要無意。”

聽聞此言，惠空也不再多言。

紫金佛頭乃是曠世珍寶，也是感業寺的家底，若是葉天取走了，這寺院內便無了鎮寺之寶。

不可取。

天竺真經，乃是傳揚佛法秘寶，自己也不合適取來。

思來想去隻有那一串七寶硨磲手串，乃是惠空的私人之物，倒是可以取來作為禮物送出。

“就這件七寶硨磲手串吧。”

葉天淡言道。

惠空大師直接將手串連同紫檀木盒子一並送出。

收了禮物葉天似有點過意不去。

“慧空大師，又何所求，我倒是可是差人來修葺一下寺院，塑上兩尊大佛。”

對於贅婿葉天來說，似有困難。

但於天淵閣而言，卻是一件小事。

大師搖了搖頭：“佛祖本存心中，何須外物加持。”

葉天隨後點點頭言道：“菩提本無物，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聽聞此言，大師臉色微微一怔。

“好詩，好詩，想不到將軍竟然也有如此的佛性，這七寶硨磲手串算是終得歸屬。”

“多謝大師。”

葉天再次行禮。

收了禮物，葉天並未急著離開，而是跟老和尚聊起了天下大勢。

“惠空大師，現在天下為我龍漢為主體，北邊有北奴，西邊有西狄，南邊有南越，西北之間是茶馬古道，連同西域。雖然這些年均讓這些蠻夷不敢犯我大漢，但敵奴未滅，我始終不安。”

葉天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畢竟以現在的身體，若戰事再起，實在無力力挽狂瀾。

“況且龍漢建國三百年，前朝戰國割據，梁，蜀，楚，燕後裔貴族勢力依舊在，若龍漢突變，必定戰亂再起。”

“到時戰亂再起，我怕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聽聞此言，老和尚並沒有急著回答這些問題。

而是淡淡一笑，指了指那本天竺真經。

“將軍，你可知這本真經出在何處？”

“西方天竺啊。”

“那佛乃是西方佛，為何可渡我東方龍漢之人？”

葉天略有所思。

老和尚接著說道：“若天下大統，北奴也好，西狄也罷，更不要說那些前朝後裔，若皆為我龍漢百姓，又能安居樂業，取士不分部族，不分高低貴賤，哪還有什麽戰亂四起。”

一時間，葉天恍然大悟。

北奴為何侵擾龍漢？

每至冬日，漠北百姓無食充饑，無衣物避寒。

一場寒暴，百姓便饑寒交迫，這才同仇敵愾，隨北奴王殺入龍漢。

前朝後裔之所以蠢蠢欲動，也非複國之心強烈。

隻因龍漢取士，科甲僅為其一，寒門難出貴子，朝堂派係林立。

那些前朝後裔更無晉升渠道。

久而久之，報國無門，深受龍漢上流壓榨，便有了叛逆之心。

若海晏清明，怎會沒有一個太平盛世。

得此提示，葉天如醍醐灌頂，恭敬一拜。

待葉天離去之後，老和尚自言自語道：“天下歸心，百姓安樂，便於將軍一人肩上，辛苦了，天將軍。”

葉天拿著佛寶便下了白馬山。

等回到家中之時，府苑之中已經開始了壽誕的布置。

沈家老太君六十壽誕，據說就連太守大人也會親臨。

名門世家更是數不勝數，茶馬古道打通，老太君似乎也要在壽宴上決定沈家布匹生意的歸屬。

沈如雪與沈敖都是其中人選。

不過沈敖妻子沈王氏誕下了一名重孫，是沈家唯一的嫡重孫。

縱然沈敖隻是一紈絝子弟，生意上根本不敵沈如雪半分。

族人也更看好沈敖能夠執掌沈家布匹生意。

“回來了？東西買好了嗎？”

沈如雪笑著問道。

“準備好了，隻等著明天送給奶奶作為賀禮了。”

葉天一臉輕鬆回應道。

沈如雪心中揣測，百兩紋銀能買的什麽像樣的東西？

估計是什麽銅佛，金剛經類的東西。

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不求葉天可以一鳴驚人。

隻求能夠平安順遂的過去這回事就成了。

“好了，抓緊過來幫忙吧，家裏不少的活還等著你幹呢。”

葉天笑了笑，將準備好的禮品放回了房間，便來正府中的廳堂布置了起來。

而從始至終未見到沈敖。

大伯沈殿秋之子沈鬆去京師之中博取功名，現如今也是禮部七品主事。

官職不大，倒也是一名京官，是族中驕傲。

聽聞，奶奶六十壽誕，也會從京師趕來。

傳聞，薛家那位戶部員外郎已經升任為侍郎，二品大員，前途更是無量。

沈殿秋之所以如此巴結薛家，便也是想給兒子尋一條通天之路。

就在幾人忙碌之時，忽然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一輛馬車隨著幾匹高頭大馬奔馳而來。

沈家人誠惶誠恐，沈如雪也拉住了葉天。

輕聲道：“莫不是大哥回來了，我們即刻出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