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翻臉
“大妹夫，他說的可是真的？”
幼娘也驚訝的望著朱遊。
朱遊朝幼娘笑了笑，點了點頭。
劉氏心裏翻江倒海，“土雞成了金鳳凰，幼娘一朝翻身了！”
自家親戚裏頭，過得最慘的羅幼娘，以後穿金戴銀，山珍海味，自己的日子可咋過啊？
劉氏正鬱悶，看不懂臉色的羅方遠上前問道：“大崔油行的兩成利，一個月能分多少？”
那夥計驕傲地說道：“少說也有個十兩銀子，現在大掌櫃張羅著，往後賺得更多。”
羅方遠抽了一口涼氣。
一個月十幾兩銀子，幹個一兩年，豈不能在三水縣買套大宅子了？
他在縣裏念書，簡陋的小院都是租來的，縣城裏就是個彈丸小院也不敢想。
“咳咳……”朱遊輕咳兩聲，義正言辭地說，“低調低調，哪有這麽多？”
朱遊也不免俗套，能顯擺的時候自然是要顯擺，不然賺錢幹啥？
在大舅哥麵前顯擺，那是給幼娘漲麵子。
幼娘就更俗氣了，麵兒上一聲不吭，羞羞答答，心裏卻歡喜得放起了炮仗。
劈裏啪啦，轟隆隆亂響，這是連做夢都沒夢到過的場景。
心裏更是無限感慨，自己真是跟嫁對了男人。
“大妹夫，你還不知道，幼娘昨兒個無依無靠的，是咱們收留她住了一晚呢。”
劉氏憋不住了，厚著臉皮說了一句。
大手一揮，說道：“取二兩銀子來。”
“二兩銀子！”
劉氏激動得臉都紅了。
見過出手闊綽的，沒見過出手這麽闊綽的！
“大妹夫，你可真有出息，比你大舅哥有出息多了！以後幼娘跟著你可有福享呢！”
朱遊抱著的小婉突然開口：“爹爹，小婉不喜歡他們，能不能別給他們銀子？”
所有人都僵住了。
幼娘臉色一變，趕緊嗬斥：“小孩子，不能亂說話！”
朱遊偏頭看著羅方遠和劉氏。
劉氏急忙陪著笑臉：“大妹夫，你看小娃娃不懂事，淨瞎說。小婉啊，待會兒舅媽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幼娘想要把小婉抱過來，被朱遊阻止。
手裏準備給劉氏的錢也收了回來。
朱遊耐著性子，貼到小婉耳邊問：“小婉，你悄悄跟爹爹說，為什麽不喜歡他們？”
小婉聲音不小，大家都聽得真切“他們昨晚都不給娘親和小婉吃東西，小婉的肚子好餓。”
“哎呀，這小丫頭，怎麽張口就胡來？”劉氏急了，“哪兒是不給東西吃？我自家都揭不開鍋……”
“小婉在柴房都瞧見了，他們偷偷吃的，有饅頭，有米粥，還有青菜哩！”
朱遊聽了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劉氏，回頭問幼娘：“你們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當家的，小婉她瞎說……我……”
咕嚕……
幼娘的肚子不爭氣地叫喚一聲，之後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
朱遊那個氣啊，虧得先前一番好臉色，沒想到是這路貨色！
“誒誒……大妹夫……這……”
羅方遠還要解釋，朱遊已經翻臉了。
“三水縣最貴的客房是多少錢一天。”
“回掌櫃的，是三十文一天。”
“給他們五十文，謝兩位留我夫人一宿。”
“得嘞。”
夥計麻溜地掏出五十文錢，遞給劉氏。
劉氏一看，二兩銀子變成五十個銅板，這哪兒受得了？
“喂，朱遊，喂……做人可不能這麽沒良心啊！喂！大妹夫，大掌櫃！”
朱遊抱著小婉拉著幼娘，已經進了鋪子裏麵。
劉氏想要進去，被夥計攔著，在外麵瞎嚷嚷，隻看到一家三口徑直去了鋪子的裏堂。
“趕緊拿了錢走，別影響我們生意。”夥計不耐煩地說。
劉氏不肯，在門口死纏爛打：“讓我進去，我是你們掌櫃親戚，攔了我，以後可沒你們的好事。”
夥計樂了，把銅錢往地上一丟：“愛要不要！”
叮叮當當，銅錢掉了一地。
劉氏幾番猶豫，還是擋不住錢的**，忙不迭地去撿。
一邊撿一邊罵：“忘恩負義的婆娘，要不是咱們收留她，早給凍死在外頭了！什麽親妹妹，盡是白眼兒狼！以前可沒少吃家裏的，現在翻臉比翻書還快。”
羅方遠唉聲歎氣，跟著撿地上的銅板：“我說你這婆娘，昨晚我說什麽來著？就讓那母女兩個吃點東西，一個女人，一個娃娃，能吃多少？你就是不肯！現在好了，眼前的二兩銀子變成了五十個銅板！”
……
油鋪裏堂，朱遊催促夥計趕緊去買點兒吃的回來。
幼娘和小婉從昨兒餓到現在，下巴都尖了。
朱遊把鋪子裏能吃的東西都找了來，什麽糖糕，果脯，花生、茴香豆堆了一桌。
沒多會兒，夥計端著兩碗素麵回來，撒了一把鋪子裏煉油剩下的油渣。
一屋子全是油香。
“先墊吧墊吧，改日帶娘兒兩下館子，吃大肉。”
幼娘默默吃著麵，沒有回音，但臉蛋兒紅紅的，嘴角笑著，沉寂在幸福中。
女兒人小胃口大，四歲的娃娃比她娘還能吃，三兩下都吃完了。
“爹爹，小婉還要。”
朱遊有些為難，這丫頭吃了可不少，小孩子吃多了也不好。
好在幼娘點了一句，小丫頭才說不吃了。
吃飽喝足，幼娘恢複了神采，臉蛋兒染著紅霞，透著油光。
朱遊越看越喜歡，一手摟著一手揉捏，惹得幼娘越發羞澀。
“當家的，這不是家裏，多羞人……”
“裏堂就是咱們的小窩，沒我的吩咐，沒人敢來。”
幼娘心裏美滋滋的，自家男人這麽本事，自個兒跟著自豪。
聽著外堂的喧囂，幼娘在這提心吊膽中感受到了一絲絲小刺激，也就隨了男人，要摸就摸，也懶得動彈了。
一夜不見，小夫妻感情好似又升溫了些許。
朱遊回想昨夜昏沉，隻當是一場朦朧的春夢。
幼娘心頭在想，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也到了兌現約定的時候，瞧自家男人這麽壞，要是過會兒就要那啥，自己可咋辦？
到底答應不答應？
想著，揉著，小幼娘心裏頭一團火燒，紅紅的臉蛋兒上浮出一抹香汗，就要迷離失神的時候，壞壞的男人突然又停下了。
這把幼娘勾得魂不守舍，難受得緊。
心想又不好多說。
正是幽怨地抬眼一瞧，卻見朱遊表情嚴肅，問了一聲：“對麵賣炒米的陳掌櫃是咋回事？”
幼娘一愣神，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忙掙脫男人的懷抱，起身站著，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
“當家的，真……真的沒什麽……”
“幼娘，你根本不會撒謊，方才人多，我不好追問，現在就我們一家，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幼娘很為難，她看到當家的打人，害怕因為自己惹當家的去惹事。
這好不容易盼來的平靜日子，幼娘可不想失去。
朱遊知道幼娘的顧慮，笑著拉幼娘到懷裏，揉著她的小肚皮，和顏悅色地說：“放心，相公不是小孩子，不會平白無故地去惹事。不管發生了什麽，相公我絕對不會衝動行事，這樣可以了吧？”
“真的？”
“真的。”
幼娘稍稍猶豫，將陳三的事情稍加隱去，講了一遍。
幼娘隱去的，是大哥嫂嫂百般撮合的一段。
盡管如此，朱遊仍舊氣得夠嗆，拍著桌子罵了一句：“幹他姥姥！這事兒沒完！”